大衛金要走了，拉著智軒為他送行。
    相約的酒吧很難找，智軒給張默英打了無數個電話才找到，為了感謝大衛金對公司的支持，咬牙買了玫瑰。
    穿過喧囂的人群，找到大衛金，看到他和張默英誇張的笑，智軒真想打自己，那火紅的玫瑰真是刺眼。
    “親愛的，你是要暗示我什麼嗎？”大衛金抱著智軒的肩，眼神曖昧。
    “你……”智軒詞窮，沒的反駁，隻能瞪著眼睛，等著張默英解圍。
    “你這是自找的，我幫不了你。”張默英見死不救，反而看著好戲。
    “你犯了大錯誤，美人。”大衛金吊在智軒身上，“在吧，送一位玫瑰花，我不想多想都難。”
    智軒反應了幾秒，才顧及周圍的壞境，清雅的環境，熱鬧的人群，清一色男人，難怪，這酒吧自己找了這麼久，還一直感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還不如大衛熟悉。
    “麥克瑞沒有告訴你？”大衛誇張的叫著，又歪倒張默英的身上。
    “我告訴過他，你喜歡男人，是他神經粗。”張默英推開大衛麵條一樣的身體，“坐好了，沒看見那邊的帥哥在看你。”
    大衛快速換了嫵媚的姿態，順著張默英眼神的方向舉起酒杯。臉上的每個細胞都綻放的像花一樣。
    “快去吧，那是你的菜。”張默英了解又無奈的推推大衛。
    大衛金美滋滋的跑走了，還不忘在智軒的耳邊留下一句：“美人，玩的盡興啊。”
    傻傻的看著大衛金消失在人群，智軒有點不自然。第一次接觸，這個人群一下子和自己沒了界限，身處其中，他考慮著一個問題。
    “怎麼了，嚇著了？”張默英遞過啤酒，探究著看著。
    “沒有，隻是沒想到，以前沒接觸過，有點不適應。”智軒老實回答。
    “在想自己？”張默英咬牙問了出來，他不想一下子讓智軒想明白什麼，又不想智軒活的模糊，所以他請來了大衛金，選擇了吧送行。
    “嗯。”智軒玩弄著手中的酒杯，金黃的液體濺在細長的手指上，砸在張默英心頭。
    “我是嗎？”智軒抬頭望著張默英，眼神遊離，染上一層水霧。
    張默英心中一緊，還是太急了，會嚇著智軒，可私心又讓他狠下心。
    “你從沒想過自己會是？”
    “沒有，我隻是愛子俊，沒想過別的。”坦白像小學生回答老師的課堂提問。
    “你還真是感情傻瓜。愛個男人這麼久都沒考慮過自己的性向。”張默英挨著智軒坐過來，肩靠肩的位置擋住了旁桌不停投過來的注視。
    “沒有，我沒想過有結果，所以來不及想的那麼深。”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很多人矚目的焦點，智軒依舊玩著酒杯。
    “除了愛。你想過抱他，親他，占有他的身體嗎？”張默英聽得出自己聲音中的顫抖，從小沒有害怕過，這一刻連汗毛都是緊張的。
    智軒不解的思索著，微皺的濃眉糾結在一起。
    “沒想過。我對他沒有欲望。”過了很久，智軒鼓起勇氣，喝幹杯中的酒，麵對自己真實的內心，多了一份認知。
    智軒的答案在張默英的預料之外，事先設定了很多場景，甚至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是平靜，老實的男人讓他沒了對策。
    智軒安靜的看著周圍的混亂，像群魔中的天使，耀眼，獨特，吸引著蠢蠢欲動的人。
    張默英緊抿薄唇，拉起深思的智軒，逃跑似地衝出酒吧。
    初冬的寒風吹醒麻木的頭腦。
    智軒大口的喘著粗氣，甩開張默英緊扣的手。
    “你幹嘛，神經了，想跑死我。”
    “你個笨蛋，下次不許來吧，你看不懂那些男人看你的眼光嗎？”張默英霸道的命令。
    “是你們約我來的。”智軒看著雙眼惡毒目光的男孩充滿無辜。
    “是我的錯，我高估了你，也高估了我自己。”張默英長歎。
    “我是嗎？”智軒沒有聽清張默英的話，執著的尋找心中的答案，彷徨無助的心情很不爽。
    “不僅對男人有愛，還有欲望，你的界限還真是模糊，我不知道。”張默英吊起細長的眼睛，斜斜的望著男人。他的心狂喊：我也想知道，要不帶你去吧幹嘛，可這不是別人能幫忙的，大哥，要你自己認清才行。
    “我怎麼才能知道？”
    “找個男人試試？”張默英猶豫著提醒。
    “不是好主意。”智軒給了張默英心口一拳，“拿你當兄弟才問你的，你就這樣幫我。”
    “要不，我好人做到底，你和我試試？”張默英狠下心，咬碎一嘴牙，拚了，輸贏就這一回。
    微眯雙眼，智軒看著張默英，好久，久得讓張默英後悔了幾萬遍。
    “好。”智軒輕吐一字，丟下木頭一樣的人走了。
    月亮高懸天空，又大又亮。
    張默英興奮的揮舞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