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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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軒是君子,如約來接張默英。
遠遠地看著他坐在欄杆上,微風撫起長長細碎的頭發,像陽光下的一幅畫。
上了智軒的車,張默英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清秀的臉上多了一絲華彩。這是一個吸引人的男孩,或許是家族的特定遺傳,他和丁子峻都是那類秀氣的人,不同的是,張默英的多了一種變化無常的莫測,一種主導別人的力量,而丁子峻是安靜的,內斂的,被動的等著別人走進。
“就在這裏等太陽下山嗎?”對於智軒的愣神,張默英收起了笑容,刻薄的說著冷冰冰的話。
智軒搖搖頭,對於這個人的忽冷忽熱無可奈何。
發動車子,向著陽光慢慢行駛。暖洋洋的太陽,照在智軒臉上,有些癢癢的,上次去木屋還是1年前,和丁子峻一家3口,短短的300多天,人生中一霎,場景看似雷同,卻物是人非,來不及適應,就像窗外的風景,飛逝而去。
“會唱歌嗎?”張默英懶懶的聲音。
對於他的善變,智軒放棄了猜測,見招拆招的應付著。
“不會,我唱歌會把死人嚇活。”
“那你會口哨嗎?”
“會點。”智軒目視前方,享受著回憶,年少時的場景慢慢浮現,就像一直等在心中隨時等待開啟。
細細的口哨聲輕輕響起,如同10年前一樣回響在耳邊,陽光,風景漸漸模糊,隻有熟悉的聲音伴隨著心跳聲,一聲又一聲打在心頭。
“你喜歡他。”突兀的,張默英如水的聲音拉回智軒的思緒。
愣愣的看著這個英俊的男孩,智軒停下車。就像破敗的錄像帶艱難的慢鏡頭,慢慢點燃一支煙。
“是。不過不是喜歡,我愛他。”第一次在人前說出對丁子峻的感情,沒有想象的難,或許是因為他是張默英,一個可以看透他的人,沒有必要掩飾自己。
接過智軒手中的煙,張默英認真的注視眼前的男人,沒想到他如此平靜的坦白。
“說說。”依舊如水的聲音,拿煙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煙灰掉在指尖,感覺不到溫度。
“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暗戀。”
智軒望著漸漸爬下山的太陽,收緊外套,風輕雲淡的笑笑,好看的彎彎的嘴角泛起一絲寂寞。
“就在這裏看日落,迎接星星的出現。”張默英輕輕的低喃。
時間輕輕的溜走,思維定格,2個人沉默的麵對著顫巍巍的太陽,直到他躲在山後。
一下子氣溫驟減,涼風撲麵而來,提醒著夜晚的登場。黑壓壓的天空,繁星閃爍,比起太陽的光輝多了一種清冷的魅力。
智軒不由的再次吹起口哨,《愛江山更愛美人》唯美悲壯的調子在黑夜中蔓延千裏,直達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沒想過告訴他?”很久,張默英開口。
“沒有。”智軒苦笑。“子俊太自律,理智,何苦多個人痛苦。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也是幸福。”
“就這樣活在他的背影中,你是個傻瓜。”張默英有些動氣,為了智軒的幸福。
木屋的風景多年不變。智軒和張默英各自徜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沒有交流。
白天一起曬太陽,聽著鳥鳴,晚上一起感受晚風吹拂,細數繁星。3天的時光隨著日月交替,水一樣一去不複返。
“謝謝,這3天很快樂,”最後一個數星星的夜晚,張默英輕聲道,怕打破美好的寧靜。
看著男孩比繁星閃爍的眼睛,智軒溫柔的笑了,“該我謝謝你,這也是我這幾年過的最奢侈的3天。隻是希望回到現實世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張默英笑了,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智軒,從他的黑眸中映照著星光點點。
“我不會說,這個秘密將沉在這片深湖中。”
智軒點燃一支煙遞給張默英,沒有再說一句話。4目相對,所有的話隨著煙霧飄散,融入黑夜的水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