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陣 第十章 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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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你什麼意思?”其實羽離的心裏已經悟出了七七八八,可就是不相信,希望事情還有轉機,希望一切隻是她的猜測,希望她沒有來。
“看來他還沒有告訴你,你隻不過是他在外麵包養的狐狸精而已,而我柯棋才是他的妻子,我們已經成親五年了,還有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就算你現在進門,也隻不過是個小妾而已,你還得每天給我端茶送水。”
羽離覺得天怎麼猛然一下就黑了,自己是不是被五雷轟頂了,怎麼耳邊什麼都聽不到,眼前一片漆黑了呢?
好在她良好的內力底子拉回了她的魂,不然她真的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就在這裏暈倒了呀……
“看來他也沒告訴你我是誰,你去問問他,他的心到底在誰那兒,我不會介意當別人的情婦,隻要他全心全意愛著我就行。”說出這句話時羽離明白了什麼是心如刀絞,她怎麼會不介意當別人情婦?她怎麼會那麼下賤無恥?
她是迷迭陣的陣主,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羽離呀,她雖然沒有怎麼看過人間世事,但自尊心確實高不可攀的,她不僅僅是一個人,她的身後,還有自己的師父和眾位師祖,還有迷迭陣,還有才幾個月大的兒子,可如今,隻要他選擇她,她就會放棄,放棄她曾經看得比生命還貴重的一切,隻要他還要她。
柯棋和羽離一同來到臥室,樓千言依舊昏睡在踏上,“千言,你怎麼了?”柯棋飛奔到樓千言的身邊,已經被點了穴道的人是不會回答她的,“你這個妖女,你把我的夫君怎麼樣了。”柯棋張牙舞爪的撲向羽離,羽離一手揮揮把齜牙咧嘴的柯棋揮開,就像是在趕蒼蠅,一手拂上樓千言的穴道,剛才還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男子瞬間轉醒。
剛才還準備要吃人的柯棋立馬變成了依人小鳥,乖巧可愛,“千言,奴在家裏等你好久了,你怎麼能這麼久不回來,公公婆婆都很擔心你……”柯棋抱住他的手臂,楚楚可憐的說道,可樓千言根本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另外一個女子。
“小離,我對不起你,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已經成家了,這是我的妻子柯棋。”樓千言知道雖然羽離在某些方麵有點像個孩子,但她絕對獨立自尊,所以他才不會求她和他回家,無論是做他的妾還是情婦,都不適合,因為她是羽離,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迷迭陣陣主,可是羽離的下一句話卻讓樓千言頓時困惑了。
“要麼,跟我走,我帶你去迷迭陣,我們做人人羨慕的自在俠侶,帶上清兒,我們一起走,要麼你回家,我回陣,兒子要麼你留下,要麼我帶走,你自己選擇吧。”羽離覺得說這番話就像是在吃黃蓮,明明每字每句都是苦澀的,卻還是要裝成“我很正常,我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一年前,石獅邊,一個腰掛玉牌,笑臉淺淺的女子闖入了他的生命,從此歲月不再流逝,日月黯然失色。
一年後,臥榻旁,一個衣帶翩翩,麵無表情的女子打碎了他的幻夢,至此陽光不服溫暖,山河暗淡無光。
一年的五年前,他應著家族隻是娶了之前從未見過的柯棋,柯棋很好,美麗,但卻不可愛;溫柔,卻不動人,她言行舉止都充滿了高雅的氣質,一板一眼在別人眼裏是禮儀,在他的眼裏是俗套,五年來總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他也確定柯棋對他沒有多少感情,封建的包辦婚姻都是這樣,把兩個除了家族利益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強行連在一起就會是這個結果。
但是柯棋身後不僅僅是一個柯棋,還有他的父母,孩子,兄弟姊妹,這些都很重要,這是他的責任,他的義務,他不會去逃避,而對於男人而言愛情總是排在最後的。
“對不起,小離。”一句話從他的嘴裏緩緩吐出。
羽離沒有過多的反應,隻是開始冷笑,剛開始隻是冷笑,到了後來卻越笑越瘋狂,左後幾乎倒在地上,“小離,你……”樓千言伸手想去扶她,卻被她反手扣住,“拿開你得髒手。”羽離狠狠道,然後一甩手,樓千言飛了出去,還好是倒在榻上所以沒事,不過也極有可能是羽離還不想殺他。
“我真是蠢,以為我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女人,一出陣就遇上了最適合我的男人,可是沒想到我隻是一個男人的玩具,什麼都可以比我重要,哪怕我對他掏心掏肺那都是理所應當,好了,如今你玩也玩夠了,現在該我來玩了,想後悔,我告訴你太遲了,迷迭陣的陣主回事輕易被人戲弄的角色嗎?你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我現在告訴你,我!迷迭陣主羽離不是你想惹就惹得起的,想要戲弄我就必須為自己的所做作為付出代價。”
“小離,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真的,你相信我,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不想讓我做你的妾,想給我完整的愛?可笑!我告訴你,隻要你願意要我,隻要你對我的愛立場夠堅定,做妾又何妨?我可以賭上我曾經擁有的一切來陪你,我將一顆真心給了你,你卻把它棄如敝履,現在我不想再給你任何機會了,你做錯了,就要為你的錯誤接受懲罰。”
說完,羽離一張拍在一跟一抱粗的柱子上,柱子怎麼經得起武林霸主憤怒下的一拍呀,當即很給麵子的斷了。
“啊!!!”柯棋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了眼前這個女子是個殺神,而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去觸怒了不該觸怒的人。
可是驕傲如她怎麼會承認自己錯了呢,她很自然而然的把一切錯誤都歸結到了樓千言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麼要去惹那個女瘋子,現在好了,你高興了,自己去收拾殘局吧,老娘我走了。”
說完柯棋就瘋狂的往外麵,可是有羽離在,別說柯棋,就是武林盟主來了也不一定走的出去,羽離動也不動,隻是揮了揮手,一縷銀光飛出,閃到了兩人的雙眼。
樓千言隻覺得這光來得快去得也快,那麼強烈的光芒快的速度簡直是還沒等他把眼睛閉上,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然後柯棋不動了,卻也不是完全不動,感覺好像在顫抖,或者說是在抽搐。
“柯棋,你怎麼了?”樓千言跑上去,想去拉柯棋,但是就在手指觸碰到她的那一瞬間,柯棋倒了下來,麵色蒼白,嘴唇發黑,皮膚冰冷,四肢僵硬,瞳孔渙散。
她,已經死了。
“柯棋……”樓千言不敢去看柯棋,轉開目光,卻又對上了羽離冷漠的眼神。
“你殺了她。”樓千言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當初自己熟悉的枕邊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就像開玩笑的怪物。
“對,我殺了她。”羽離開心的吐吐舌頭,一個很可愛的造型,卻讓樓千言不寒而栗,她真的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忽然想起來幾個月前,她問他;“我以前殺過很多人,你怕我嗎?”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我唯一怕的,就是你離開我。”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說的是真話,但現在到了考驗他的時候了,他卻感到了對眼前這個人的恐懼,那是羽離,而不是自己家裏的那個小妻子了。
羽離還是在笑,可看上去笑得是那麼詭異,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恐怕這就是自欺欺人的感覺吧。
她轉身跳了出去,她輕功很好,基本上出去就沒了影子,隻剩下樓千言呆呆的坐在那裏望著她裏去的方向和小房間裏的嬰兒樓語清。
一年後,樓千言娶了續弦夫人古氏。
四年後,古夫人產下一女,名為語嫣。
那日太陽正好,八歲的樓語恒和五歲的樓語清已經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了,外人絲毫看不出他們兩人彼此的母親曾經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而古夫人剛剛把孩子讓女仆抱下去,自己和丈夫則在房間裏一個繡花,一個看書。
就是在這麼一個大白天裏,一個一身雪白的女子,沒有拿任何武器,順順利利打開了大門,一路直奔主臥,一路上見人殺人毫不留情。
所有老弱婦孺和主子們都躲開了,而青壯年和捕快們都拿著刀槍棍棒圍著那個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差不多二十出頭的樣子,看上去還很青春無敵,但是腰間的一塊玉牌卻令所有人心驚膽戰。
迷迭陣——陣主——羽離。
羽離一臉無所謂,不去看丈夫也不去看兒子,甚至不去看續弦夫人古氏,而是一揮手打死一大批人後,搶了樓小小姐離開了,走之前古氏越過前麵的護衛撲了上去,一邊撲一邊尖叫“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樓千言趕忙拉住妻子,氣憤道;“你想死嗎?”
羽離回頭看了一眼樓千言,什麼也沒說就這麼走了,誰也不敢攔住她,也攔不住,或者說樓千言根本不想去攔,欠她的,總是要還的,就這樣在羽離二十二歲時,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弟子——穀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