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匆匆而過。傍晚，綺雨摸著幹癟癟的肚子走出房間，老遠便聞到一股香味，瞪時跑了過去。
    一進飯廳便見顧析正笑眯眯的坐在桌前，“綺雨，吃飯。”
    綺雨一瞪眼，道，“難道還有人進飯廳睡覺的。”
    顧析連連賠笑，“今天我命人做了……。”
    話還沒說完便聽綺雨道，“我自己會看。”說罷人已坐到顧析身邊。
    顧析嘴角揚起來，順手摟住他，“睡醒沒有？”
    綺雨白他一眼，伸手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嘴巴裏，三年不知肉滋味，綺雨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兩人吃了一半，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析一愣，連忙站起來道，“爹。”
    顧視微笑著點點頭，“吃飯？”
    顧析點點頭，忙道，“是。”
    “我正好也要吃飯，去，再去拿副碗筷來。”
    家仆匆匆而去。
    “惜兒，你也不小了。”
    顧析低頭，看了看綺雨衣角，正欲開口又聽顧視道，“三年守喪期也已過了，是時候該成家了。”
    綺雨心裏咯噔一下，低眉道，“老爺少爺，小人先走了。”說完便要出門去。
    顧析看一眼綺雨，伸手要去拉他，又看看顧視，伸到半空的手變道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怔怔地聽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顧視看他一眼，又道，“綺家的婚事還沒有退。”
    “孩兒不喜歡她。”
    顧視看他一眼道，“若是喜歡哪家姑娘……。”
    “孩兒沒有喜歡的女子。”
    顧視一頓，道，“你若喜歡他，也可以將他收在身邊，隻不過妻還是要娶的，顧家的孩子……。”
    “我姓陵。”顧析淡淡道。
    顧視一愣，一隻瓷碗砸過去，在顧析額頭上散成一片，鮮紅的血液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顧析低眉，“我先回去了。”說罷，人已出了門。
    “逆子！”顧視怒喝一聲。
    顧析腳步一頓，隨即訕笑，扶著牆緩緩走進房間。
    見有人推門，綺雨一個枕頭扔過去，轉身背對他，“回來了！”
    顧析悶哼一聲道，“嗯。”伸手將枕頭抱住，慢吞吞走到床邊，輕撫著綺雨的肩膀。
    “回來了就睡覺！”
    顧析點點頭，將枕頭放好，正要躺下去，忽然覺得胸口一熱，“咚”一聲落在床上，“你不要娶。”
    “嗯。”有力的手指輕輕撫著他的背。
    綺雨一愣從他懷裏抬起頭，入眼便見顧析一張皺在一起的臉，鮮紅的液體緩緩流下來。眼眶忽然紅起來，手指輕輕撫上額頭，“我去幫你拿藥。”說罷，人已出了門。
    顧析一怔，強忍著頭暈追出去，一把把他抱回來，“藥在房間裏。”
    綺雨一愣，“大夫……。”話還沒說完，便見顧析的臉漸漸在眼前放大，尖尖的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不用請大夫。”說完整個人壓下來。
    綺雨一踉蹌，連忙扶住桌子。
    “顧析發生什麼事了？”
    顧析搖搖頭，示意他回到床上。綺雨連忙將顧析扶到床邊，又拿了藥箱……。
    “綺雨。”綺雨縮在他懷裏點點頭，“不要出門。”
    綺雨一頓，又點點頭。
    翌日，綺雨早早醒來，睜眼卻見顧析正笑眯眯的看著他，“餓？”
    顧析搖搖頭，伸手將他抱緊，“綺雨，你要一直在我身邊。”
    綺雨點點頭，眼眶暖起來，“我餓了。”
    “我讓他們拿過來。”綺雨點點頭，繼續縮在被子裏。“事情很嚴重麼？”
    顧析縮回被子裏，將他抱住，“綺雨，你想娶妻麼？”
    綺雨身子一顫，隨即道，“我連女人也沒見過。”
    顧析眼神暗下去，“你要是有什麼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
    綺雨胸口一悶，在他胸前蹭了兩下，“你有喜歡的人也要告訴我。”
    顧析一怔，隔了半天，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說完在他臉上輕輕蹭了一下。
    “我還沒睡著呢！”綺雨跳起來，翻身壓住他，“說，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幹過！”
    顧析一愣，盯著他紅得像番茄一樣的臉，忽然笑出來，“沒有。”心裏卻道，很多次了。
    “真沒有？”
    “沒有。”
    綺雨正打算從顧析身上下來，卻被顧析一把抱住，正對上他細長的雙眸。
    “你喜歡我麼？”
    綺雨瞪他一眼，靈巧地從他懷裏縮出來，翻身背對他。顧析一愣，原先的欣喜頓時煙消雲散，伸出手試探的摟住他。綺雨一縮，軟軟靠在他懷裏。
    “你喜歡我麼？”濕熱的氣息縈繞在他耳邊。
    綺雨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一樣，半天說不出話。
    “喜不喜歡？”
    “……。”
    “不喜歡也沒關係，你什麼時候看上什麼人，告訴我，我讓人去提親，你可以娶位妻子，然後生很多孩子，我隻要一直能看到你就可以了。”聲音漸漸輕下去。
    綺雨一愣，轉身一腳踢上去，“我什麼時候說，我不喜歡了。”說完，細軟的嘴唇印上去……。
    兩個家仆進門便見這副場景，頓時一驚，哆嗦道，“少爺早飯……。”
    綺雨一愣，頓時縮進被子裏，顧析意猶未盡的轉過臉道，“放桌上，走吧。”翻身抱住綺雨，在他耳邊喃喃道，“再親一次。”
    綺雨一頓，翻身下床，對著一碗白粥道，“今天早飯真豐盛。”
    顧析一臉黑線的看著他，一個閃身已經坐到綺雨身旁，腦袋輕輕靠在他肩膀上，道，“喂我。”
    綺雨看他一眼，哼了一聲，手卻是拿著勺子結結實實喂了他一口。
    “不好吃。”綺雨瞪他一眼，“不好吃就別吃！”舀起一勺就往自己嘴巴裏塞。顧析嘻嘻一笑，摟著他的腰將白粥喝完。
    “綺雨。”顧析可憐巴巴道，“再親一次麼。”語氣陡然換成了撒嬌。
    綺雨一驚，拿出一本書道，“書中自有顏如玉。”說罷，拿起一張字帖就開始練起來。
    顧析笑嘻嘻的靠在他身上看書，“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過的？”
    綺雨點頭，幾縷發絲順著白皙的脖子滑下，顧析一怔，靠在他身上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