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顧莫名，問，“怎麼？小姐……你夜裏爬什麼牆……”
    白紫陌忽然苦了臉，“疼……”
    那枚柳葉顯然是打中了她身上，才致她落下高牆。當失神過後，第一個襲來的便是從腰處襲向全身的痛楚。
    “怎麼？”收緊了手臂，引來連聲痛呼，白紫陌小臉漲紅，使勁捶打著他的胸部，怦怦的響。
    “都怪你都怪你……明知道、明知道……還用暗器傷我……”
    秦秋顧迅速返身，疾風而過，便回到了溫暖如初的房間內。
    房內浴桶熱氣騰繞，白紫陌的臉紅的已是快要滴出血來，甚至不敢張望這房內景象便被放在了那張紫藤木製的椅子上。
    “我哪裏知曉這麼些年了，你還記得從那爬過來。若不是感覺到來人並無內力，恐怕就不是柳葉出窗了。”
    “你不在的時候，還不許我爬高看月亮麼？”
    回話如是倔強，秦秋顧套上單衣，回身看去。白衫軟綃，昔日的嬌俏小女，依舊如斯美麗。
    即便是青梅竹馬，何曾有過如此經曆。
    耳旁聽著窸窸窣窣的著衣聲，更是心跳異常，似乎也就是片刻之間，秦秋顧已是踱到了白紫陌身旁，單手伸出，覆在她的腰處。
    “疼麼？”他的問話很溫柔，教她瞬間忘了埋怨，凝話於唇邊。
    江湖兒女似乎並不在乎繁縟禮節，他混跡江湖如此多年，就當真不在乎她的名節問題嗎？二人獨處一室如此長的時間，若被外人聽去了，她白紫陌的顏麵還要不要了？
    雙眸微轉，卻又在心口歎了一歎。真是鬼迷心竅了，偏生就愛這木頭疙瘩的範。低頭看了看被那一片柳葉撕開的腰帶處，一絲血滴滲出，才感覺到點點疼痛再度襲來，不覺微微點頭。
    管她的名節，去她的斯文。
    可愛的臉皺成一團，扶著腰處便開始呻吟，口中卻強硬的很，“不疼，一點都不疼，唔……”
    秦秋顧的手剛一觸及腰帶，便懸停了下來，好歹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方才聽聞傷到對方便不問青紅皂白的便帶回了房，若再行這不軌之事，怕是愧對了白家。
    白紫陌咬緊了唇，越來越氣悶，忙不迭的念叨：“不過是處不太好看的傷口，左右被小巧兒發現了再告訴哥哥領頓責罰罷了。與你何幹？還是放我下來，我這就回家去。”
    還沒待她再說下去，腰帶已經被扯了下去，整件外衫軟軟的掛在身上，而露出嫩紅色的肚兜與淡粉色的長裙，一抹紅痕便出現在那白玉般的細柳腰肢上。
    他低聲說，“抱歉了。”
    掌臂一撈，便將白紫陌又撈回了懷中，轉身幾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傷口忽然一陣清涼，感覺到那隻手已然摸在了自己的腰間，頓時酥軟不已，小臉鮮紅欲滴的，悶悶的吸著他枕上的氣息，白紫陌心又軟了，問，“你幾時離開？”
    按在傷口處的手微微一頓，秦秋顧說，“待不足月餘，處理完洛陽城中的事就要走。”
    手底下的肌膚軟滑細嫩，手感極好。幸好秦秋顧是個正人君子，換做個別人，早已將窩在床上的弱女子給吃幹抹盡了。
    但凡是個人此刻都會綺想翩翩，若是脫了這一身衣裳，那內裏的風光該是如何美好啊。
    床、孤男寡女、衣裳半褪。
    三個關鍵詞組成了此刻的旖旎畫麵。
    秦秋顧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驅逐出這腦中的綺思異想。
    若教他的二把手看見了，不知該如何嘲笑自己的幫主，也有如是不淡定的時候。
    將那琉璃色的藥水倒入掌心，再緩緩的貼在白紫陌的腰處，如是反複。
    “江湖……真的比家還好麼？”
    清涼滾動在腰上，頓感舒適，疼痛熾辣的感覺漸漸消弭，白紫陌微微喘了口氣，見他不回答自己，隻好又輕聲說，“家裏……沒有你惦念的人麼？”
    這已經是白紫陌極限裏的軟言細語了，她知道這是此刻自己沒有麵對他才能說出口的話。若是一轉身，怕是又要戴上個麵具來療慰自己頗為空虛的心靈。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說出了那麼距離感的話，可是一處片刻就會心軟不已，怕是這前生的冤家就是和自己有過節，不然對誰都能一冷到底，對著他就是氣不起來。
    秦秋顧，天生是屬於江湖中的人。洛陽城的老百姓不知，江湖中的人卻知道。
    當他入了江湖開始闖蕩時候，便漸漸有了“絕情無影劍”的稱呼，一柄劍舞的鬼使神差，尤以最後一式“天南地北”，恐怕隻有說書人才能說出此招的精髓。
    他是江湖第一幫鳳幫幫主，他是黑道眼裏的羅刹。
    眼下回了秦家正是因為知曉，恐怕有人將對秦家下手來報以往仇怨。秦秋顧最厭憎此類人，要知曉，江湖事江湖了，這是江湖中人不成文的規定。
    否則，秦秋顧不會離家五年不歸。
    藥已抹完，便不再停留。
    秦秋顧緩緩扶起白紫陌，她身量嬌小，坐在床上也將將到了他的肩頭。
    白紫陌悶不吭氣的穿上外衫，將腰帶放鬆了一些係上，看起來毫無破綻才微微舒了口氣。
    他說，“……抱歉……”
    秦秋顧隻來得及說完兩字，忽然隻手伸出，將白紫陌按在了床上，二人的床帳之上，正釘著一個明晃晃的流箭。
    “小心。不要吸氣。”秦秋顧調整了下內息，騰躍而起，推開了窗，窗外一條黑影迅速掠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眸底一黑，秦秋顧的手中射出了今日第二道暗器，換做了顆霹靂子，勁風夾帶著雄渾的內力，狠狠的向著黑衣人砸去。
    月朗星稀，黑衣人的身子詭異的一轉，居然將這霹靂子的勁道給化去。
    不過秦秋顧沒有讓他有下一步動作，出手狠烈，又是一個霹靂子扣在了黑衣人的小腿上，終於在遠處傳來了個女子的嬌呼，居然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