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場如戰場,銷售把胃獻給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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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對不起啊,今天晚上不能送你了,你跟莎莎回去吧。”
“怎麼了?”
“今天晚上要跟客戶去吃飯,估計還會去唱歌,會很晚。”
“好,你去吧。”
——以上,是曾某與張某的短信實錄
張彥最討厭的事情,第一是做報表,第二是陪國企的客戶吃飯。第一倒是好理解,但為什麼陪國企的客戶會比較討厭呢?因為都是當官的,平時被人求慣了,非常善於提要求和強人所難。同時,他們麵對私營企業的銷售,又有一些讓人厭惡的驕矜之氣。總之,這些人是最不好伺候的了。
但,該陪的,還是要陪。
所以,下午四點多,精英張同誌就開著他的馬六前往四環上那掛著顯赫招牌的大院去找那當官的客戶陳副處長了。曾顯不是第一次跟陳副處長打交道,對他的喜好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個人好麵子,喜歡高消費和被人奉承,在故作清高附庸風雅的同時,還有點好色。
若隻是吃飯和到處玩,張彥還好辦一點,但接近四十的陳副處長卻偏偏愛好泡酒店找妹妹玩,這對張彥一個GAY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在飯店推杯換盞一直到九點多,六個人喝了三瓶五糧液,喝得張彥走路的時候都覺得胃裏直晃蕩。陳副處長吃的很開心,聽張彥那些奉承話也聽的很順耳,於是大手一揮,叫下屬們都先回家去後,就直接跟張彥提了要求。
“小張啊,這還不到十點,要不咱們去跳個舞?”
跳什麼舞啊?張彥心裏清楚,這個陳副處長這是滿足了口腹之欲想要照顧一下自己的弟弟了。他心裏不屑,但還是笑嗬嗬地應承著“好啊好啊。陳處長有沒有地方啊?要不還去上次那家阿麗莎歌舞廳?”
“去什麼阿麗莎歌舞廳?小張你幾個月沒出來玩了?我們去金香玉夜總會,那邊新開的,業務種類多,我們去玩他們的新服務。”陳副處長笑的一臉猥瑣,故作神秘的拍拍張彥的肩
張彥喝多了,陳處長很惜命的要了代駕司機,車子直奔金香玉夜總會去了。
果然有新服務種類。
張彥看著陳副處長摟著一個麵孔清秀、化了淡妝、穿著暴露的男孩,露出一絲苦笑。嘴裏卻還嗬嗬地奉承道:“陳處長真新潮啊!”
“那是。”陳副處長略顯驕傲地說:“現在就流行玩小男孩兒,這兒的男孩都不到二十歲哦。小張,年輕人要更開放一點嗎,要懂得接受新潮的東西……”
嗎的老子跟男人上床的時候你TM還在妓丨女的身上喘呢!跟我說要新潮一點兒?性向這東西是拿來新潮的嗎?!張彥有點難受。他是一個GAY,麵對著這種情況,心裏總是有一種說不明白的別扭。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陰暗麵,必須麵對。張彥沒有拂袖而去沒有表現出不愉快,因為不必要。他並沒有受多大的委屈,不是嗎?他甚至可以在身邊那個有點怯怯的男孩身上爽上一爽,對男人之間的性,他絕對比那個追求新潮的陳副處長要擅長多了。所以他表現的恰到好處、可圈可點。他裝出仿佛有點無奈又有點躍躍欲試的表情說了一句所有碰到這種事的圓滑家夥都會說的模棱兩可的話:“這可真是……陳處長你真是……”
節目還是先喝酒,也難得陳副處長能在抱著可愛的男孩子又揉又捏的情況下猛灌張彥,張彥也意思意思地親了身邊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孩幾下,摟著他進了樓上開的房間,和陳副處長隔壁。
進房間之前,陳副處長還在他耳邊悄悄地加了一句:“知道怎麼幹男人嗎?插~屁(河蟹河蟹蟹蟹)~眼~”
張彥低著頭輕輕地笑了一聲。
“我想睡一會兒,你隨便吧。”一進門,張彥就倒在了床上。剛才強撐著談笑,實際上胃已經疼的不行了。上次急性腸胃炎之後,胃已經不再像過去那麼健康了,今天實在是喝得多了一點,但這個陳副處長是他今年最大的客戶,爭取到這個客戶,公司的銷售額起碼可以翻上一番,自己的收入也會更加豐厚,所以雖然惡心那個瘦成猴精的男人,也得小心伺候著。
“您不喜歡男的嗎?”那個漂亮的男孩子坐在他旁邊,摸上張彥的胸膛,有點魅惑地說“您覺得弄後麵惡心的話,我可以幫您吹簫哦,我口丵(哆來咪)活兒很好的。”
張彥睜開眼睛看了那個男孩子一眼,在那漂亮的眉眼裏麵看到了一點點像曾顯的影子,頓時同情的感覺多了一點。他看得出來這個男孩是個真正的同性戀。
“我不覺得惡心。”張彥說。“我是GAY。”
那男孩子有點吃驚地抬眼看著張彥,疑惑地問:“那……不喜歡我嗎?還是……你是零號?!”
“我是一號。”張彥回答他“但是我喝得多了點,難受的慌。而且,我有伴兒了,有承諾的那種,會結婚的那種,我不想對他不忠。”
“結婚?”那男孩子更驚疑了。“你們都出櫃了?家裏人沒把你們趕出來?你們沒有被罵變態!”
“我老婆目前還沒出櫃,”提到曾顯,張彥淡淡地笑了一下。“而且,我不覺得我們變態。就算他家裏人趕他,我也會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運氣真好。”那男孩子的眼睛裏參雜了羨慕與悲哀。
“對。的確運氣不錯。”張彥不知道該對那男孩說什麼好,想了半天又加了一句。“你遲早也會走運的。”
“希望吧。”男孩的眼睛裏沒有了魅惑,他看向窗外,有點辛酸地回答。
張彥沒有多說話,他的胃疼得更厲害了,隻好用手緊緊的按著,蜷縮在床上。
一杯水出現在他麵前,那男孩說:“喝點吧,會舒服很多。我有止疼片,但給你你也不要喝,你應該知道,在這種地方,不能接受別人給的藥(沒法活了啥詞都河蟹)品,很危險的。”
張彥接過水杯,輕輕的呷了幾口,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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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到家的時候驚奇的發現,電燈居然是亮的。他推門進去,看見小顯坐在窗戶旁邊。那個本該早就進入夢鄉的家夥一見他回來了,就急急忙忙地跑來接過他換下的外套,又給他遞過來一點胃藥,伺候著他喝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張彥心裏又甜蜜又驚喜,晚上的不愉快和那點同情衍生出的傷感情緒頓時一掃而空了。
“唔,我是想,你晚上肯定要喝酒,回來的太晚肯定不舒服,我就過來看看能不能照顧一下你。對了,我還按照網上寫的方法給你煮了點醒酒茶。”曾顯有些害羞地表功。
張彥促狹的笑著,揶揄了他一下:“你煮的啊?能喝嗎?”
“哼!”曾顯不爽的癟了嘴,轉身走進廚房,給他倒茶去了。
張彥看著曾顯的背影,想起酒店裏的男孩羨慕的那一句“他真幸福”,心裏暗暗地跟自己保證:“我的小顯,我永遠不會讓他嚐到被遺棄被羞辱的悲哀,永遠不會讓他露出那樣的眼神和表情,我要讓我的小顯,永遠像現在這樣——擁有被人羨慕的幸福。”
“快喝了它!”曾顯從捧著醒酒茶從廚房裏跑出來。
張彥皺著眉頭仰天長嘯:“不要讓我聽見‘喝’這個字了!我的老胃啊……我好恨酒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