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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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該死的!”千夜軒掙紮著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四肢都被禁錮了,絲毫不能動彈,體內的真氣似乎也被人封住了。
昨天……應該是昨天吧,好像被人圍住後,突然氣血攻心,就暈了過去。大概是在殺趙月燕的時候太急切了,導致真氣反噬,受傷後又強行使用內力,所以才會暈倒的吧。千夜軒有些小小鬱悶,最近用石床綁人很流行麼?都被綁了兩次了。
千夜軒扭動著還可以動彈的脖子,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困在了一個刑室裏麵,周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甚至有些刑具上還滴著未幹的鮮血,看的千夜軒毛骨悚然,頭皮發麻。他知道,或許這些刑具待會就會用在自己身上。
正想著,刑室的鐵門突然開了,從外麵走進來了幾個人,為首的就是武林盟主袁家慶!
“喲,不知夜軒大俠在這裏睡得怎麼樣啊?”袁家慶滿臉的“關懷”之意。
千夜軒別過臉去,無視。
“小子,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否則……你知道的。”袁家慶的手掐住千夜軒的下巴,逼其與自己對視。
“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夜羽國堂堂五皇子,你若敢動我分毫,我就叫父皇抄了你的家!”千夜軒自小生活在父皇母妃的寵溺下,上了山之後更是被拂塵子和淩風憶寵到天上去了,哪裏受到過這種對待啊!又氣又急之下,第一次亮出身份,以身份壓人。卻不料,千夜軒這第一次以身份壓人,不僅沒能成功,還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喲,原來是五皇子殿下,在下失禮了,隻是不知殿下想不想知道,若是皇上看見殿下的屍身,會是怎樣有趣的表情,哈哈!”袁家慶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陰笑道。
“你……你敢!”千夜軒懊惱極了,這才想起他們這些混蛋就是為了對付父皇才會打算剿滅血寂宮,自己還傻乎乎的自投羅網……唉!
“嗬嗬,殿下,我們當然不敢,聽說殿下與血寂宮的尊主交情不淺,所以特來請殿下幫個小忙。”袁家慶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哼!我是不會幫你們對付夜的!”千夜軒恨恨道。
“殿下,凡事不要那麼篤定嘛!我們隻是請你幫個小忙,告訴我們一些關於血寂宮的內幕,比如說血寂宮入口處的機關怎麼破解之類的。”袁家慶循循善誘。
“不知道!”千夜軒賭氣似的說道。開什麼國際玩笑,先不說自己是拚死也不會對夜不利的,就說這血寂宮吧,若不是之前淩風憶告訴自己血寂宮在夜羽國東南邊境,恐怕自己還不知道那血寂宮在哪,現在又怎會知道,那血寂宮入口處的機關怎麼破!
可袁家慶卻不這麼想:“殿下可是考慮清楚了?凡事要三思,瞧你這細皮嫩肉的,能挨過幾次大刑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殺了我都沒用!”
“來人啊,給我好好伺候伺候殿下!”袁家慶的耐心一點點的消磨掉了。
“是。”一名獄卒打扮的人應聲走出,掄起鞭子就往千夜軒身上抽。
“啊——”皮肉翻卷的劇痛令毫無準備的千夜軒慘叫出聲。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袁家慶惡狠狠地說道。
“不……知道。”從未體會到的劇痛令千夜軒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袁家慶朝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再次掄起浸過鹽水的鞭子往千夜軒身上抽,一鞭又一鞭的痛楚令千夜軒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直到昏死過去,那人才停止手中的動作,等待袁家慶的下一步指示。
袁家慶看著禁錮在石床上的千夜軒,微微有些意外,這嬌生慣養的五皇子,除了最開始的一聲慘叫外,竟然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音,隻是緊緊地咬住下唇,默默的承受著,甚至被咬的溢血了都沒有鬆開。
“潑醒他。”意外總歸是意外,這審訊還是要進行的。
“嘩啦——”一聲,一桶冷水全部潑在了千夜軒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千夜軒幽幽轉醒。
“怎樣,你到底是招還是不招?!”袁家慶的耐心幾乎消失殆盡。
“我真的……不知道!”千夜軒氣若遊絲,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滿臉鄙夷的看著越來越焦躁不安的袁家慶。
“你!來人啊!給我大刑伺候!”袁家慶自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寶座之後,幾曾何時受到過這種輕視啊!更何況那人還是一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小輩,頓時惱羞成怒,想好好挫挫千夜軒的銳氣。
又有兩人從袁家慶背後走出,手裏拿著夾棍,在千夜軒兩邊停下,抓住千夜軒兩隻白皙修長的手,分別將四個手指套在夾棍裏,用力一扯,這兩隻手就算是廢了。
隻是這斷指的錐心之痛險些令千夜軒慘叫出聲,下唇早已咬得血肉模糊。可皇子的尊嚴硬是讓他生生忍住,布滿血色的眼睛狠狠地瞪著袁家慶。
“哼!給我好好伺候著,知道他說出來為止!”袁家慶不知為何,就是怕了千夜軒,就連他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說完這句,便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也拿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朝千夜軒走來,千夜軒絕望的閉上雙眼,準備承受著那難以承受的折磨時,突然從石床裏刺出兩個明晃晃的鉤子,狠狠地穿過千夜軒的琵琶骨,千夜軒又一次昏死過去。
當千夜軒睜開眼時,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身上的劇痛提醒著自己之前受過怎樣慘絕人寰的折磨,千夜軒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隻是一片黑暗中,毫無預兆的出現一束白光,白光之中,千夜軒隱隱看出有個男子,絕美的男子,伸出手來,盈盈一笑:“軒兒,不要放棄,我會來救你的,相信我。”
千夜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那束白光,以及白光中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言不語,隻是癡癡的望著。
突然眼前一亮,千夜軒看著周圍的刑具,癡癡道:“原來隻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
千夜軒不再理會還在自己身上忙碌的人,以及時不時傳來的劇痛,隻是不知自己身上到底留下了多少種刑具所留下來的痕跡,鞭刑,夾棍,烙刑,焊刑,針紮……都有些數不清了呢……夜,你到底什麼時候來救我呢?我該期待著麼?
一次次昏死過去,又一次次被疼醒,不知過了多少個晝夜,千夜軒身上也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整個身體都已經痛的麻木沒有知覺了,刑,依舊在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鐵門再次被打開,可這隻是令千夜軒更加絕望而已,因為從外麵走進來的,是袁家慶。
“都好幾天了,問的怎麼樣了?”袁家慶不耐煩道。
“回盟主,我們能用的刑基本上都用盡了,可這家夥還是不肯招,就連聲音都不曾發出,我們也沒辦法,如果再繼續用刑的話,這小子可能會被我們弄死。”一個人停下手中的活,回道。
“哼!弄死也無所謂,接著問!”說完恨恨的摔門出去,鐵門再一次合上。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躺著,千夜軒心中的那絲絲希望與期盼,也漸漸湮沒在無邊無際的痛楚之中,可就在瀕死之際,周圍的人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鐵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茫然的望向門口,看見那似雪般纖塵不染的男子出現在視線之內,千夜軒如癡兒般傻乎乎的喃喃道:“夜……”
祭璃夜看著傷痕累累的千夜軒,眥目欲裂,衝過去將困住千夜軒四肢的鐵圈斬斷,輕輕地扶起奄奄一息的千夜軒,緊緊地抱在懷裏,悔恨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早點來啊,那日為了救千夜軒,不顧一切的從入人群中,因為疏於防範,被人從後麵一掌打中,若不是血寂宮的人拚死相護,或許他的遭遇會和千夜軒一樣。事後因為傷到經脈,昏迷了幾天才醒來,被屬下硬逼著休息了一天後,拖著受傷未愈的身體前來救人,若不是淩風憶帶人幫忙,或許自己還闖不到這裏。
“沒事,我一直等著你……等你來救我,還好……你來了。”說完,千夜軒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千夜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身上到處都被紗布纏住,有些地方還隱隱透著些血跡。
千夜軒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很陌生,卻處處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房門被人打開,一個消瘦了許多的男子走了進來。看見千夜軒醒了,急忙衝到床邊,一臉的安心與欣慰:“你終於醒了。”
“嗯……夜,你瘦了。”千夜軒抬起手臂,無力的撫摸著祭璃夜的臉龐。
“沒關係,你醒了就好。你昏迷了好幾天,我和淩風憶都擔心死了。”祭璃夜盈盈一笑,跟夢境裏的一模一樣。
“夜,這是哪?”千夜軒問。
“這裏是血寂宮,你正躺在我的房間內,放心,這裏沒有人再會對你不利了。”
“嗯,真好,我終於住到你的房間了……”千夜軒會心一笑。
“嗯,你想住就住,現在我要給你換藥了,可能有些疼,你忍著點。”祭璃夜小心的扶起千夜軒,輕輕地拆掉其身上的紗布。
“嘶——疼……”千夜軒皺著小臉,撅嘴道。
“你現在知道疼啊,那日我救你時在門外愣是沒聽見你叫一聲,我還以為你……你看你,咬破嘴唇都不肯叫一聲,何必呢?”祭璃夜一臉的心疼,嘴上雖是這麼說著,可手上的動作更加輕緩了。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啊!我叫了就會讓你分神的……我不想讓你受傷,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忍!”千夜軒一臉的無辜,一臉的信誓旦旦。
“我知道……”換好藥後,祭璃夜輕輕擁住千夜軒,宛若珍寶。
“夜,我恐怕是沒辦法保護你了,答應我,不要再為任何事受傷了……”在如身陷地獄般的那幾日裏,千夜軒的手筋和腳筋早早的就被人挑斷了,日後會不會殘都是不定數,更別說練武了。
“嗯,你好好休息,我去端點粥來。”祭璃夜扶著千夜軒,讓他躺好,轉身走了出去。出了房間,祭璃夜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千夜軒竟然沒有扯住自己的袖子,但也沒多想,隻是他不知道,千夜軒之前會醒來,完全是疼醒來的,淩風憶給千夜軒上的藥固然是好藥,卻沒有絲毫止痛的效果,剛才換了藥後,再次被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