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飄忽的聲音響起在他的房中。
    秦隸躺在上，在他人進入他的房間時，倏然睜開，神色淡漠，卻有一種早已預料的了然和嘲諷。
    “倒是真是會挑時機。洛紅樓，到底是應該說你太過自負，還是，太蠢。”
    暗影中的人，半跪在地，通過他的身形，可以看出不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玄九。
    對於此，秦隸卻沒有過問。
    玄九不是他的暗衛，不過是被人所派仗著一直都是由他親自調教而出，才待在了他的身邊，沒有被替換，當然，也是因為他自身的能力，能在一些險境絕處逢生。
    不想多事，便由著那些人做些無礙的安排。
    “幾人？”
    “紅樓，傾巢而出，為首的正是紅樓樓主。”
    這個人，是他真正的手下，他的能力，秦隸不會懷疑。
    “留他又有何用，如此肆意妄為。”
    秦隸搖頭，笑意蔓延。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役。黑暗中，處處都是危機。
    他們早就對黑暗熟悉，隱沒在暗中時，才是他們真正自在的時間。
    這種鬥爭，必有傷亡。
    隻是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身為暗衛的悲哀，注定的為人犧牲。
    隻是披了一件外衣的人推開窗，長身而立，細聽暗中傳來的動靜。
    沒有什麼聲響，幾乎若不可聞，但終究是泄露了一星半點。
    “對來人，有何看法，不妨說說？”
    起身站在他身後的人聞言，像是有些不可思議一般地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有快速地低下，略帶拘謹地回答。
    “實力不弱，有至少四人，可堪比乙等。”
    秦隸回身，走到燭台之前，挑起了火芯。黯淡的光輝隻是照亮了一角。
    昏黃的光亮落到秦隸棱廓分明的臉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火花跳耀，
    “嗯。不錯。”
    “那麼，可知，他們樓主，在那個方位。”
    房中，一下就安靜下來，身後的人，垂在身側的手，此刻竟然有些僵硬，不敢移動分毫。
    “屬下，不知。”
    “不知？”
    “嗬，好一個不知啊……”
    房中落針可聞，還是年少的人幾乎，連喘息聲都被調到最低。
    “秦府四周，布有奇陣，非大能者不可破。而今，卻被一個紅樓闖入。”
    接下去的話，秦隸沒有繼續。
    隻是想著這個人望了一眼，便回過身去，對著窗外，明亮的月色，歎了口氣。
    “少年人，如不願困局於此，不如歸去。”
    他的年紀並不大，二十八，但是他的語氣卻好似一個半截入土的老者。
    呆立的人，看著秦隸越窗而出，閃沒於陰影之中。
    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才慢慢平靜下來。
    回想起秦隸臨窗時的眼神，竟然讓他覺得太過淩厲，讓人心悸。
    他並不是秦隸一手教導的，秦隸也沒有這份心思再培養一個暗衛。
    少年人看著空空的庭院，思緒卻不知飄向何處。
    最終卻也是自嘲地一笑，接著秦隸的步伐，落入的這場無聲的戰役。
    秦隸不知道的是，這個人，曾經是他親自救下，又親自趕走，不聞不問的。而他所知的，僅僅隻是，這個少年人，還沒有資格，呆在他身邊。
    因為，隻要在他身邊，他就會終日與死神相伴，也許在一個莫名的日子，再也見不到朝陽。
    在他的身邊，沒有明天這種奢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