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別過。”
    華業對著秦隸拱手，語氣輕緩。
    “後會有期。”
    秦隸看著麵前的馬車，笑得開懷，等到華業上了車，才對著司徒寰天擠眉弄眼。
    悄聲道，“馬車啊。”
    說罷，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已經進到車內的華業在車內輕叩了車門，讓他們的笑聲微微收斂。
    笑罷後，秦隸正了神色，對著麵前極富線條感的臉，“就不多言，如是到了中原，老兄，可別忘了小弟。我可是敞開大門，歡迎你們呢。”
    司徒看著他，卻不接他話茬，“多顧著些自己的身體，凡事莫要逞強。”深沉的眼色讓秦隸有些愧疚的歉意。
    秦隸聞言一愣，卻沒有讓人發覺，擺了擺手，顯得有些輕佻，“省得省得，你就別多操心，有空想這些，還不如照顧好華業。”
    沒有接下去的話，但他們都懂。
    拋了家族親人，事業成就，和他浪跡天涯，難回中原，惹得一世罵名，家族難容，這樣的一份感情，怎能不讓他們動容。
    兩人望著這輛司徒花了心思的馬車，外表雖普通，可內乾坤，相視無語。
    “走吧，終有一別，我有傷在身，可就不送了！”
    司徒點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才撩開幕簾。
    秦隸看著司徒上車，趕著馬慢慢消失在草原的盡頭，一低頭就看到停在他身邊的獒王。
    一人一犬相對，不約而同地撇開了頭，各自離開。
    半月，離雪崩已然半月已過。
    六殊還是沒有蹤跡。
    不知什麼原因，那日後之，獒王就跟在了他的身邊，像是被他影響，倒也不再浮躁。
    這讓愛犬成癡的吉珠又是喜悅不已，隻是想到六殊生死不明，也開心不起來。
    回到臨時居住的小屋時，房中早已有了一個人，一身繁複的紫袍，金絲鑲邊，頭冠是九龍紫金冠，長靴是玲瓏七巧坊的緞錦。
    背對著秦隸，他沒有轉頭。隻是這個人的氣勢太強，帶著種侵略感，讓人有些不適。
    獒王站在門口，沒有進攻，也沒有退縮。隻是緊繃著身體，十分戒備。
    伸手拍了拍獒王的背，讓它離開。
    “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這些年下來，也該回去了。你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
    秦隸顯得有些滿不在乎，
    “你說笑了，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
    那人卻沒有在意他所說，“時間不多，你，有些分寸。”
    話音剛落，便利落離開，與秦隸擦身而過。
    從頭至尾，卻沒有看過秦隸一眼。
    “好一個分寸。”
    看著桌上的淺黃色紙箋，上麵的雲紋清晰。秦隸閉著眼伸手摸過，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
    再睜開時，隱隱帶著怒火，卻又被壓抑。
    龍有逆鱗，而他的，是那些和他流著同樣的血液的人。
    揚手震碎紙箋，秦隸看著遠處的九龍玉峰，有些悵然。
    “六殊……”
    看來不能在這裏等你了，你可一定要回中原，我在那裏，可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