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到你，都是這麼狼狽呀，老弟!”
    秦隸躺在床上，看著華業熟練地處理著他的傷口，對著司徒寰天張口便是調笑，“老哥，你沒見過我英俊瀟灑的模樣是你的損失。”
    華業聞言，下手的速度更快了些。
    細長的刀片在他手上快速的移動，印在他專注的眼裏，讓秦隸有些目眩。
    “有力氣說話，那我就快些了。”
    聲音是一貫的清冷。
    殷紅的血液像是流不盡的一樣，淌開在他的傷處，手邊的臉盆裏，原本純白的毛巾早已被染得鮮紅。
    秦隸臉色驀地一僵，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麵色扭曲，誇張地倒抽了一口氣，
    “嫂子呦，不帶這樣維護的。”
    司徒倒是不再多言，知道華業別扭，看了眼咬牙的秦隸，將手上的藥碗放到一邊，出門又打了盆清水。拿了帕子，幫華業擦了擦他額上的汗跡。
    看著秦隸，語氣裏帶著他的關心，開口卻是，“還貧，這倒是讓我刮目相看的，真是不知該如何說你。”
    約莫半刻的時間，華業才收了手，吐出一口氣，將手上的刀片用幹淨的棉布擦拭幹淨，放到一邊的箱子之中，拿了繃帶，示意司徒搭個手。自己則出了門。
    司徒看著閉了眼平複著呼吸的秦隸，輕手輕腳地將他扶起，給他包紮。
    “這次，就安安分分的修養個半年。”
    秦隸靠在他的懷裏，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司徒大俠，小弟天生勞碌命，得不得閑的。你是美人相伴，我可是孤家寡人，可忙著找人長相廝守。”
    說罷，歪著腦袋，用他被包的滾圓的手拍了他的肩，有些倦然地閉上了眼，再未開口。
    司徒小心地讓他躺下，蓋上被子。靜默地坐在床邊，看著他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眼中帶著像是難以開口的情緒。
    隔了個房間，可以聽到吉珠和人用著那曲語在和人交談。
    日光通過窗，照在床邊，照著這個男人微微蹙起的眉。
    司徒最終也隻是無聲歎息，伸手理了理蓋著他臉頰的墨發，卻看到他驟然警惕睜眼，瞬間清明的神色。
    眼裏滿是血絲，在察覺到是他時，銳利的眼色開始漸漸渙散，慢慢閉上。
    司徒伸手蓋上他的眼，他的手掌有些冷，貼著秦隸發熱的臉，讓他沒有太多的抗拒。
    無聲淺笑，隻有這種時候，這個男人才會接受他的照顧。
    俯身貼近，在他耳邊柔聲說道，“好好睡吧，我在。”
    看著他聞言放鬆的身體，手掌下，有著緩緩地脈搏跳動的頻率，司徒有些眷戀這樣的溫情，卻隻能收了手，回頭看著站在門口，駐足不前的人，起身走近，將他攬入懷中。
    一時安靜。
    華業卻是掙脫了懷抱，抬頭直視著司徒包容的眼，將手上的藥盒遞到他的手上，再無言語，轉身離開。
    司徒看著手中的玉盒，還帶著華業淡淡的體溫，他笑了笑，看著遠處成群的牧羊，不知在想何事。
    許久，司徒才聽到秦隸帶著沙啞的聲音，“你還在啊？”
    司徒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看著一眼。
    “不去找他麼？我沒事。”
    這次，他才從門邊離開，將玉盒放到一邊，給他掖了被角，看著這個人依舊閉著眼的樣子，“睡吧，無妨。”
    不再開口，秦隸深知，這個人，一旦決定，就不會再後悔，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依舊未變。而且此刻，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關心他的感情。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