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陣已啟動，便難找陣眼。暗合天地法則的運轉之下，蒼生如草木，萬物為芻狗，哪由得人囂張跋扈。
    靈虛陣為困陣，意在護持，而不在破壞。隻是三分人力，亦可引導這種陣法變成取人性命的利器。而眼下，分明就是這種情形。
    秦隸雖張揚，卻也不會在此處逞強。
    他不信鬼神，不屑於道術，雖是知曉這世上異象十之八九為這些不容於世的怪力所造，他自身卻對這些讓人又敬又怕力量沒有什麼好感。
    天啟看著他們眼神中有著被視穿後的惱怒和驚疑不定，刀峰卻沒有猶豫地在第一時間直指秦隸。
    對於他的這番動作，秦隸卻是不慌不忙，既不說透，他是如何知曉，也沒有解釋的意向。他的身邊時沉著臉，默不作聲的六殊，臉上的神色在秦隸的角度，正好看不清晰，卻沒有之前的猶豫，以及對他的懷疑。
    六殊在秦隸探索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時，回過了頭，對著與他們對峙的兩人。雖然對秦隸心存疑惑，在此時，也不會與他為難。隻是心中疑慮卻隻增不減。
    為何他知地宮布置，為何他曉機關暗道，為何他要進入此地？讓他不由得有些浮躁。隻是他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浮動，讓人看不分明。
    女子擋下了正欲出手的天啟，直麵秦隸，麵上的黑紗讓她的麵容模糊不清。
    秦隸倒像是沒有感覺，顧自地說起，“未想連下三層陵墓未進，卻被困在這夾層之中。”看著緩慢縮小的暗道，眼裏有些莫名。
    不是不能，隻是不願，不願在這個地方讓安分地呆在他身邊，沒有過多情緒的人看到原本就不該看到的東西。不屬於這個世間的異象。
    “請吧！”
    天啟對著他忽然展開的誌在必得的笑容，幾番神色變化，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為何如此篤定？”
    看著他還帶著稚氣的臉，啞然失笑，像是想到了什麼趣事一般，“少年人，因為你是天字輩。”
    這個答案讓天啟有些恍神，眼色有些急切，脫口而出，便是一句“你怎麼得知我們……？”
    話甫一出口，就讓他驚覺自己的魯莽。
    秦隸對著他深深皺起的眉頭，同樣帶點苦惱地皺著眉，一手攀著六殊並不見得寬闊的肩，感受著他的骨骼硌人的硬度，“怎麼說呢？我不喜歡虛假的東西。”
    答非所問，眼神卻聚在天啟身後的人，蒙著麵，從未開過口的人身上，語氣卻是理所應當。
    四人皆沒有了言語。
    隻有秦隸還是老神在在的將自己的重量壓在六殊的身上，六殊難得沒有掙開他趁機與他十指交扣的手。
    雖有異樣，卻不動聲色。
    蒙著黑紗的女子看著他的相貼的身形，先前一步，虛按著天啟持刀的手，在天啟的疑惑和秦隸滿意的微笑中慢慢壓下。
    “長老是聰明人……殊殊，我說的，可對？”
    他溫熱的臉頰觸在六殊裸露的頸部肌膚上，略帶滿意的摩擦挑高了嘴角的弧度。卻不知是滿意六殊的觸感，還是滿意所謂長老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