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中金絲雀  二十二、上巳遊園(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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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心樓緊挨著小河邊,很多娘子在這裏等候著撿河中浮起的熟雞蛋。隻見不寬的小河有幾個草籃中各盛著一枚熟雞蛋,隨著水流漂浮著走。若是正好停留在河邊的哪位娘子身旁就可以取來吃掉雞蛋,傳聞能吃到這浮卵的已婚婦人不日便會有孕在身了最是靈驗。秦棲茵三個人登上樓去,觀望著河邊漂著的草籃停在何處。
    不遠處還能望到男子們排坐在荷亭前回環彎曲的溪流邊仿照著舊日王羲之等人蘭亭雅集曲水流觴、飲酒賦詩的趣事。秦棲茵眼神朝著那群士人中探尋,好似要找出誰一樣。蕭含琳問起棲茵怎麼沒見秦家三娘是不是許了人家。棲茵聽了愣住了神直搖起頭來正要解釋,忽然又聽蕭含琳叫了聲“哎呀,那陳二娘子可真是好運。拾到一枚雞卵來吃!”
    秦棲茵這才回過神來懵懵懂懂地看向樓下點點頭。又聽蕭含琳說起:“你不識得她嗎?她夫家就在我家附近的,嫁到夫家已有兩年仍未有喜信,今日她拾到浮卵說不準就快有好事近了。”
    “阿琳,我們女子可真是不易啊。”
    “誰說不是呢,比起陳二娘子的事來,前陣子我還聽來一件駭人的事。”蕭含琳又壓低聲音,“我阿父有位同僚的兒子娶了一位新婦三年都未有孕,那同僚的妻子便嫌棄兒媳不能延嗣常常勸說兒子休掉新婦另娶佳人。那兒子與妻子感情甚篤自然不願生離,誰知那母親便不聲不響地買了兩個貌美的年輕女子給兒子做妾。後來妾侍很快就懷了孩子,那新婦更是沒好日子,給婆母咒罵個不停。許是最後精氣實在受不住了就生了場大病撒手人寰了,聽聞新婦是悶屈出病來的,此後兩家姻親也因此實打實結了仇不再往來了。”
    四娘五娘都不禁唏噓起來。
    “若是知道會是死別,那新婦與夫君生離了改嫁他人去做人繼母還更好些。”五娘道。
    “嵐妹這話說得輕鬆,那新婦母家最是要麵子的隻怕要選的話還是寧願新婦人沒了。”
    “連母家都不能庇護她,這新婦著實可憐可歎。”
    “她是真的命苦啊,本是家中長女可自幼失怙,隨留在父親家的母親相依為命,誰知後來母親也改嫁異鄉了。她貌美又多才,叔父對她雖然好,但是出身巨富的嬸母卻更顧慮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受她影響。”
    “難道,阿琳說的那位新婦是當年才貌出眾的種娘子?”
    蕭含琳沒想到棲茵也知道這個人很是驚訝:“她是姓種沒錯,竟如此出名嗎?”
    “若是那種娘子,我還記得小時候她常來我家與我家大姊姊關係很好當時被長輩們戲稱為暉陽雙姝呢!沒幾年她們家也不知搬到哪裏去了。不過我隱約記得種娘子所嫁之人亦是不錯的,隻是聽說她的叔叔嬸母當家作主給她的嫁妝十分小氣,姊姊們還替她不平呢。後來就沒再也聽說過她了,沒想到再聽連人都已經不在了。”
    “什麼不錯,那薛家郎君混到如今也不過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呢。也是奇了,去年竟有本事又娶了暉縣黎家的小娘子做繼室。”
    五娘不記得她們所說的種娘子是何許人也,隻有一搭沒一搭得邊聽邊去看不遠處在曲水流觴的士人們,慢慢的那邊喧鬧起來。“阿姊你們快瞧一瞧,那邊是不是出事了。”蕭含琳和棲茵立時看過去,真是有一大撮人圍在一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聽遠遠有人叫“別打了”“快請郎中來”。
    聽聞要請郎中,蕭含琳是隨同兄長一同前來的,不免擔心起兄長的安危來。“紅菱,你快去前去看看阿兄在哪?可有沒有什麼事,我在這裏等你。”今日秦棲顯和秦棲彗也一同前來赴宴了,棲茵也忙派了雪娛隨蕭含琳身邊的紅菱一同去探聽情況。出了亂子,她們這些女郎們不敢貿然湊去人堆隻好叫婢女去探聽一番。五娘有些害怕,隻想兩個婢女快些告訴他其實沒出什麼事。
    棲茵猛地想起來出門前那些被水顯出字跡的信上提醒她不要靠近池閣。可她對淨園並不十分熟悉,也不知池閣是指哪處的,即使在靠近亭台時特意去各處的掛匾也沒見到“池閣”一處。不會這池閣其實說的就是士人們湊將起來做曲水流觴之戲的地方嗎?要是這樣的話那前方的騷亂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嗎?
    正越想越遠,兩個婢女就快步回來了。紅菱麵有懼色“娘子,郎君們都無妨。還說請娘子們要多多小心。”蕭含琳和秦棲嵐放下心來都鬆了一口氣。四娘又問“那邊發生什麼了?為何騷亂起來?”雪娛順了順氣,“兩個小郎君不知怎的打了起來,婢子隻遠遠瞟了一眼見有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樣子。”遠處又有喧鬧聲起來,眾人都隱約聽見“氣息很弱”“快叫主事的人來”“郎中怎麼還沒到”之類的話。
    蕭含琳見狀提議再回通橋廳去報給公主,因為這淨園乃是沒入公產的無主園子,能管事的也隻有宴請她們的淮南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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