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中金絲雀 十六、花園敘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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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侍女率先鬆了口氣,去扶自家主子起身。宋八燕不解為何那二人不移步亭中來質問她們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並且威脅一定保密之類。“阿秦,怎的那二人不過來,不怕你我將話從這傳了出去嗎?”
雪娛噗嗤一聲笑出來,秦棲茵看不下去,便直說“八娘子,我們在這亭中,可能看清那二人的容色?”宋八燕直搖頭,一臉疑問。棲茵又說“我們看不到他二人,那他二人自然也是看不到我們的。既然都看不到,此時走開,我們自然無從得知那話是誰說的了。”宋八燕恍然大悟,解釋道,“我這是太心急了,竟然沒想到這層。”秦棲茵在心底為宋氏女的心智感到著急,就這樣的資質,還想搭上顯兄,真是嫁了,定會被阿兄嫌棄。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前廳隻怕是唱起壽戲了。四人繞了一條路回前廳,卻正巧在前廳碰到了葉雋,宋氏女十分有眼力的帶著她的侍女先回席了。秦棲茵看了一眼葉雋,打了聲招呼。卻見葉雋神色有些尷尬,麵容頗有些不自然,神色有些尷尬,莫不是在那亭不遠處爭吵的男子便是他?想著她便皺起眉來,仿佛覺得自己猜中了一般。臉上堆起笑來,“葉郎不用在席間飲酒應酬嗎?”葉雋並不答話,秦棲茵心中更是鬱悶。葉雋身邊的小廝卻爽朗的笑起來,“這位女郎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正是飲酒多了些,這才要去出恭呢。”葉雋不耐的瞪了眼小廝,“多話,你插什麼嘴?”說著點點頭,朝前去了。
天色越來越暗,陸續有客人告辭離席。於誠便客客氣氣感謝賓客們的到來,叫兒子們親自送出府門。那唱戲的伶人十分敬業,仍是打著十足的精神吊著嗓子唱。於宜蘭和嫂子還在聊著家常,隻是這待了這小半天也覺得有些乏累了,便叫水宓去提醒棲顯和棲茵準備準備回去了。
秦棲茵坐在席間暗暗猜測著在亭子附近聽到的那對話的主人,此時也走了幾撥客人,就時不時的豎起耳朵聽著娘子夫人們的說話聲。許是那爭吵女子的聲音十分尖銳高傲的好認,那人的樣子便落入了棲茵的眼簾。夜色雖暗了,但那嬌女膚白,身上也穿著緋紅的衣裙,襯得十分俏麗貌美的樣子。她就坐在棲茵的右斜後方,似乎是在責備她的婢女。但她語氣和說話的聲調,雖然並沒有很高聲,卻幾乎就能叫棲茵肯定方才的女子便是她了,便不自覺得又回頭看多了幾眼。那人似乎有所察覺,也將眼神落在了秦棲茵的身上。
那著緋紅衣裙的女子竟然起身離席,朝著秦棲茵的位置緩緩走了過來。雪娛原是跪坐在席邊伺候棲茵的,見有人過來,便起身問好。那緋紅衣裙的女子睬也沒睬雪娛,徑自越過了她,乜眼俯視著秦棲茵問道,“這是哪家的閨秀,可是覺得阿盈太過貌美了,竟叫女郎頻頻回頭望著”緩緩半低著身子,將臉朝著秦棲茵,像是想要看清棲茵的表情“——如此若是擰壞了玉頸,便是阿盈的罪過了。”
棲茵聽她這陰陽怪氣的一番話,也將頭抬了起來。“夜色重了,家母催促我準備回府。我回頭望望表姐去了哪裏,想與她話別一番,不曾想犯了女郎的雅興,給你陪個不是了。”雪娛順勢也伸手去扶四娘,“娘子,您既是沒瞧見表姐,我們也該回了。”那緋紅衣裙的小姐打從鼻孔裏冷哼一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