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中金絲雀 十、奔赴樂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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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連做夢都惦記著要去樂陵,所以早早就驚醒了。行囊和補品塞了小半車,恰是她第一次出遠門,管家特意給她們選了個大點的牛車,但秦棲顯仍覺得和妹子坐一起伸展不開,幹脆準備直接和桑流水乘一駕牛車。四娘帶著最貼身的雪娛一同前往,無論雪嬌雪好怎麼撒嬌耍潑要棲茵帶上她們一起去,四娘都沒有心軟,讓她們留在侯府看家。
一切都準備妥當,小隊人馬準備出發了。秦棲顯也隻是帶了竹鳶。桑流水則是帶了個有功夫的隨從。桑流水和秦棲顯的馬車在前,四娘的馬車隨後,護衛騎馬墊後。起先還因為出門而開心的四娘和雪娛,在坐了兩三個時辰的馬車後就感覺顛簸不堪了。車馬中午時走到了一個小鎮,四娘提出多休息一下恢複一下元氣。
小鎮靠近暉陽,路上的食肆多是暉陽口味。桑流水隨意指了一間叫愜意居的小酒館,一眾人就都去邊上停好車馬。果然叫愜意居,店小二隨意端上茶水和摞的整整齊齊的茶碗,就去一旁坐著了,即使這樣隨意的態度,店裏還是有許多客人的。三對主仆坐一桌,那四個護衛坐另一桌。桑流水的跟隨有點死腦筋,不肯和桑流水同坐,偏要站在一旁。桑流水便指著讓他去了隔壁桌吃。
兩桌人叫了一些小炒,菜色的賣相和香氣都十分誘人,和平日在府裏吃的豐盛卻膩味的珍饈完全不同。四娘頭一回吃到這樣的菜色,不知覺的吃了許多。眾人吃到半途,一個著淺綠襦裙的女子飄過來,說話帶著重重的口音“客官隻吃菜不飲酒嘛?我們這的酒釀可是清爽了,不來一壇嚐下鮮?”秦棲茵瞟了一眼那女子,是個頗有韻味的女人。
桑流水沒有停箸,繼續夾菜吃。秦棲顯舉著筷子,“我們要趕路,飲酒多有不便。”那女子笑笑,“客官原是要趕路,那可要吃飽點,前麵好遠一段路都沒有驛站食肆。”說罷便扭去了別桌招待。眾人都不再客氣,胡吃海喝起來,當然,喝的是茶水而已。
一眾人吃過了飯又在原地休息片刻,又要趕路了。桑流水和棲顯都是時常出門的,對於這種小打小鬧的趕路自然無甚感覺。從未出過遠門的四娘和雪娛可就沒那麼舒服了。一路上將兩位的臀部顛到發麻。
走了好長一段路果然都沒有再碰到驛站和食肆。車夫說天氣很好,估摸著走快點明天晌午就能進樂陵了。坐了一天的車,直到天黑才到了一家小客棧,一夥人吃飽喝足各自回了房間休息。四娘腿腳酸麻,讓雪娛去老板那拿些熱水回來泡腳。
雪娛一向都不喜愛坐車,容易發暈,就連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客棧不大,雪娛下樓去廚房取水,雙手揉著額頭,迎麵一人上樓,雪娛猛然一下看到有人影一腳差點踏空台階,身子都歪歪晃晃要摔倒的樣子。迎麵那人自然伸手去拉扶,輕輕一下就令雪娛站穩。雪娛點頭謝過,被那人拂過的地方像是發燙,一張小臉也瞬間紅通通的。迎麵那人像是一點停頓也無,徑自上樓去了。雪娛輕輕扭過頭,目送那人的背影,心如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