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抉擇
    對於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來說，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大塊美味的慕斯蛋糕，吃還是不吃？
    這從來不是個問題！
    但對墨韶來說，眼前這一堆小山似的七彩能量石，卻是個難題。
    無需多想，他也猜得到，這裏大概是聖地斯山脈中央腹地的地下溶洞。
    長久以來，聖地斯山脈作為一道難以攻克，不為科學所能解釋的難題，留給世人無數的猜想和揣測，可又有誰會料到，這三千年來的曆史變化發展，異能者的出現，甚至於劍靈的存在，都跟這座聖地斯山脈息息相關？
    哦不對，確切地說，是跟這裏的七彩能量石有關。
    異能者依靠能量石修煉，增加修為，提升異能等級，而隨著開采的能量石逐漸被消耗掉，部分高階異能者卻出現了異能衰退的現象，因為他們體內的異能重新回歸了原點，也就是這地下溶洞的七彩能量石堆。
    珍稀罕見的紫晶石，極品翡翠，皆由礦石開采而出，早期，也聖地斯山脈外圈也曾一度被異能者組成的探險隊采集了大批的礦石，其中高級能量石的數量並不少。
    墨韶簡單地推測，會出現異能衰退現象的人，應該就是在等級提升過程中，利用了較多能量石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
    所以他很矛盾，這一批七彩能量石非常非常珍貴！可他不敢隨便拿來給小墨梵使用。
    “墨韶，你怎麼了？”糯軟的聲音忽然響起。
    小墨梵正一臉不解地仰頭望著他。
    墨韶微微一笑，解釋道：“突然被狗屎運砸中，有點難以置信。”
    可總歸而言，狗屎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這些石頭有問題嗎？”小墨梵納悶地看向七彩能量石，對他來說，這是一堆非常漂亮的石頭，他第一次見到，也隱約察覺到，它們很不普通，哼哼喜歡吃，藍炎卻似乎有些抵觸？
    “小梵，你想變強了？”墨韶直覺得，他不可能什麼事都幫小墨梵做決定，有些事在他看來是對的，可對對方來說，未必是最合適的。
    每一個人都會渴望變強，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有人憧憬自由，有人想打打破束縛，有人隻是純粹地追求力量上超越。
    小墨梵顯然也是想要變強的，為了自保，也為了將來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嗯。”他老實地點點頭。
    承認自己有欲望，並非什麼可恥的事情。
    墨韶輕笑出聲，躊躇著道：“眼下有一個契機，能讓你突破玄階，甚至於一路十分順利地晉升為天階強者，這期間所花費的時間並不會太久，可同樣地，高收益伴隨高風險，你可能會在將來某一天，慢慢地失去你的異能。”
    “因為走捷徑是不好的？”小墨梵歪著腦袋，十分認真地思考著。
    墨韶微微點頭：“大概是吧。”
    但對大多數異能者而言，他們有能力購買上等能量石，可以節約很多時間，短期之內就提升異能，這並非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尤其是帝國四大貴族之家，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權勢、地位、人脈，這些有利因素可以讓他們更快更多地收集大批昂貴的能量石，提供給家族的未來人才。
    “墨韶，你是說這些石頭嗎？”
    小墨梵確實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若是這會兒，站在這裏的人換成戰雲訣、雲夕、雲麓三人的話，對方估計就不會考慮那麼多“將來”的事情了。
    “是的。”
    “那，我們走吧。”
    小墨梵猶豫了下，最後拉住墨韶的手，笑嘻嘻地道。
    絲毫沒有受到誘惑的樣子。
    “你，不心動嗎？”
    墨韶覺得奇怪，成年人都未必能克製住的誘惑，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呢？
    而且，小墨梵遠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成熟冷靜，也更清楚眼前這樣的契機，恐怕是千年難得一出，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心動。”他坦然地說道，遇上花斑巨蟒的時候，是墨韶出手保護了他，碰上獸潮的時候，也是墨韶以一己之力全心護著他，之後再遇上戰雲訣等人，見識了他們以少勝多的奇襲，他更是直接體會到，自己太弱小了，他需要變強，他想要有朝一日，自己能站在墨韶身前，換他來保護他。
    然而，墨韶說，高收益伴隨高風險，小墨梵絲毫不懷疑，他深信對方，自然也明白，墨韶的猶豫和委婉說辭，是在顧慮些什麼。
    他不笨，相反，他很聰明，看過黑毛球和藍炎珍獸相處的情形後，自然也明白，即便他想走捷徑，隻要有藍炎在身邊，未來可能出現的後顧之憂都能控製在一定範疇之內。
    但，他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隱患，那可能會給墨韶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不願那樣。
    “我會變強的。”前提是，不要留下隱患。
    看著對方那稚嫩的臉上掛著一本正經的表情，墨韶不由得想笑。
    “嗯。”他應了聲，然後將黑毛球和兩隻藍炎珍獸一起拎了回來，準備繼續去尋找出路。
    放棄那麼大的一個誘惑，確實挺可惜的，他想。
    “哼哼哼——”黑毛球被墨韶拎著手中，似乎很不情願，短小的四肢不斷地在半空打滑，想要掙脫下來。
    “瞧著跟豬一樣，吃那麼多能量石，也沒見你有什麼變化啊？”
    墨韶無語地將黑毛球拎到眼前，那小東西似乎很不滿，一直哼哼個不停。
    “它是不是尿急了？”小墨梵伸手搓了搓黑毛球的肚子，圓滾滾的，好像真的吃多了的樣子。
    “……”
    墨韶無語地將它放下地，小東西果然很識趣地跑到旁邊去，蹲在地上，賣力地哼唧哼唧，就個蹦不出個屁來。
    “看來是便秘了。”墨韶扶額。
    話音剛落，便聽得叮的一聲，黑毛球拉出了一顆豆子，流光溢彩的七彩色，倒是跟那一堆七彩能量石長得很像變異的兄弟。
    “沒準是吃壞了肚子。”小墨梵驚訝地張了張嘴，總結道。
    黑毛球沒理會他們，繼續哼唧哼唧，連續拉了五個七彩豆子出來，然後跟財迷一樣，將豆子撿了回去。
    就在墨韶囧囧地以為它會本著“節約是美德”的宗旨，把那五個豆子再吃進去的時候，黑毛球已經獻寶似的，捧著“排泄物”來到了他麵前，那雙烏黑大眼霧氣斑斑的，居然流露出幾分討好的意味？
    “給我？”
    墨韶驚訝地反問。
    黑毛球愣愣地點頭。
    墨韶死死地盯著它，其實是真的有些嫌棄那幾顆從它肚子裏拉出來的玩意，所以一直沒動。
    反倒是小墨梵好奇地蹲下身，就近觀察那些被捧在爪子上的七彩豆子，然後伸手戳了一下……
    “啊！”
    這一戳，出事了。
    七彩豆子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
    小墨梵納悶地盯著自己的食指，有些緊張地看向墨韶：“手指頭有點熱熱的，它們好像進到我的體內了……”
    “！”墨韶刷地睜大眼睛，隨後從空間戒指裏麵掏出一個簡單的異能測試儀。
    測試結果表明：小墨梵的異能並未出現明顯的增漲情況。
    一般情況下，能量石，尤其是極品能量石，異能者在吸收過程中，需要花費的時間就越多，眼前這些七彩能量石顯然比紫晶石更能吸收，所以——
    “別怕。那些應該不是能量石。”所以也不會產生什麼後顧之憂。
    小墨梵不疑有他，很快就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墨韶雖然還有所懷疑，但看黑毛球那沒心沒肺，又仿佛自己剛剛做了件天大的好事的模樣，隻得暫時將疑惑壓下，拎著那哼唧哼唧的玩意去找出路。
    讓他們比較驚歎的是，之前兩人費盡心思想要找出口，始終沒找到，這會兒都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居然沒走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地麵之上，更加幸運的是，外麵正好是白天！
    墨韶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出口，發現洞口不見了，變成了十分結實的地麵，還多了一棵歪歪扭扭的大樹，一切都像是幻覺一般。
    “墨韶，快看，雲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