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厲害，“我怎麼了？”
    “禦醫說您受了風寒，所以有些發燒。”蘇渃倒了杯水遞過來。
    “禦醫？”
    “是啊！”她點了點頭，一臉埋怨道，“爺，您都已經睡了一天了，皇上知道後就把宮裏的禦醫給您派來了。”
    “我睡了這麼久？”我一臉懷疑。
    “不然爺以為呢？”蘇渃白了我一眼，咬著下唇，一臉憤憤道，“真不知道蘇二是怎麼照顧您的，不就把您交給了他一天麼怎麼回來就病上了？”說著，她臉上忽然浮出一種古怪的神色，看了我一眼後，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爺，是不是昨夜皇上又欺負你了？”
    我正喝著水呢，一聽她這句話，一下子嗆的半死，這小丫頭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幫我拍背，好不容易咳嗽緩了下來，我狠狠瞪她一眼，“女孩子家的這種事情也好意思說？再說了，你爺我像是被欺負的麼？”
    “那爺您倒是說說您怎麼會突然就病了呢？”小丫頭眼圈兒變得更紅了，有些哽咽道，“爺，不是我說您。以前在塞外，那麼多人追殺咱們您都沒生過一次病，現在什麼都不用操心了，爺您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難不成……爺您真以為皇上會心疼您麼？”
    說著說著，眼淚就一顆一顆地砸在綢被上，暈開一片片暗色的水漬。
    這麼多年，蘇渃這丫頭掉眼淚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我一時心亂如麻，她最後那句話像把刀在我心裏翻來覆去地捅著，帶著淋漓的血肉，著實讓人痛不欲生。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定下心神，輕聲道，“瞧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是不是安生日子過久了，也和蘇二一樣不懂規矩了？”
    她也不說話，徑自看著自己的腳尖，默不作聲的掉眼淚。
    我無奈，蘇渃和蘇二一樣，都是自我十歲時就開始跟著我，最苦最累的時候也是他們陪在身邊，之間的情分早就從主仆之情衍化成了親情。對著她，我是無論如何也訓斥不下去的，隻好放柔了聲音哄她，“你別瞎猜了，我生病這事兒跟誰都沒關係。就是因為我早上沒用早膳，上朝的時候穿得又少了些所以才會染了風寒，我身體底子好，明天一早又保準活蹦亂跳了。你也別哭了，當心哭腫了眼睛以後會嫁不出去。”
    “真的麼？”她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當然是真的。”我做真誠狀。
    她撲哧一聲破涕為笑，“算了，算了。這次就暫時相信您一次，不過下次爺您要出門的話可不能隻帶蘇二單單把我撇在家裏。”
    “知道啦！”我點頭，過了會兒又忍不住抱怨道，“蘇渃，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囉嗦了？這樣可不好，會嫁不出去的。”
    她冷哼了一聲，一字一句道，“若是嫁不出去，我就賴著爺一輩子，直到把爺吃窮為止。”
    說完後，她轉過身把桌上晾著的藥端了過來，放在我麵前，語氣生冷，“爺，該吃藥了。”
    我打了個寒顫，忙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什麼。那藥就在我麵前，黑漆漆的一碗，冒著濃鬱刺鼻的苦澀，僅僅是聞著都讓人作嘔。
    我遲遲不肯喝它。
    蘇渃見此挑了下眉，慢悠悠道，“爺，桂花糖我都已經給您備好了。您就快些喝吧！若是等藥涼透了沒了藥效，我不是還得叫人給您煎一碗嗎？”
    一句話戳破了心事，我苦著臉接過藥，捏著鼻子灌進去。那味道真是讓人痛苦至極，害得我一連含了三四塊桂花糖，結果硌到了牙，捂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我明明沒和那禦醫結什麼仇，為什麼開這麼苦的藥？簡直是存心要害我。“
    蘇渃去取了冰帕子幫我敷上，一麵嗔道，“人家那是良藥苦口，爺您自己嘴饞吃多了糖怎能怪得了別人？”
    我訕訕不說話。蘇渃替我敷了一會兒後見沒什麼事，就收了帕子，問，“爺，您餓不餓？用不用我去傳膳？”
    她這麼一說，我才發覺肚子裏空得厲害，嘴裏那幾塊糖都化得差不多了，我用舌尖舔了舔再使勁一抿就咽了進去，哼哼了幾聲算是作答，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順便把蘇二給我帶來，嗯……讓林叔給我多做點肉。”
    “爺，您病還沒好就別惦記著吃肉了，我讓林叔給您做點素的清清腸胃。”蘇渃一錘定音，直接無視我充滿渴望的眼神，出了屋門。
    我氣得牙疼，我這個主子做得是不是太窩囊了點？
    冬天飯菜涼的快，所以林叔剛一做好蘇渃就先給我送來了，然後才出去找蘇二。一來二去的，等她把蘇二找來時，一小碗肉沫紫菜粥已經見了底，而我正在點心盤子裏挑挑揀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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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有點事……你們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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