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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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依舊盛大,花魁大賽各個候選人均拿出了看家本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或淺唱低吟,或翩翩起舞,果真是群芳鬥豔,看得一眾男人直流鼻血,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好奇寶寶霽霏,雖然他還不至於流鼻血。莫婉兒毫無懸念的奪得了花魁的桂冠,一眾人私底下都在說這其中有貓膩,莫婉兒是因為軒王爺的關係才奪冠的,但也就敢私底下說說,誰敢和軒王爺作對。
花魁大賽落幕後反而讓人更加激動,天下第一美人清雅即將在倚翠樓獻唱的消息早就傳得滿天飛,倚翠樓今晚的座位早在一個月前就被訂得幹幹淨淨,更有各地清雅的粉絲紛紛趕來,一時間望都個個開客棧的老板眉開眼笑。
疏影見到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清雅卻是沒有等到晚上,也不是在倚翠樓,而是在下午在天下第一樓。疏影首先想的是望都四公子的麵子果然夠大,但在發現清雅偶爾落在望海潮身上哀怨的眼神時,突然明白了什麼。這個男人怎麼豔福就這麼好呢,疏影心中感歎。
疏影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有了壓力,這個女人的光彩實在太過耀眼,有她在的地方再美的鮮花都要為之失色,果真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刻清雅更是手撫素琴,輕攏慢撚中起承轉合,那琴聲恰如最清冽的碧潭,泉水叮咚;眼波流轉,媚眼如絲,美豔不可方物。
依舊是昨日的那些人,每個人都聽得很入神,除了疏影,實在是她對琴這東西不甚感興趣,她更大的興趣在於欣賞美人,以及在座眾人的表情。望海潮的表情十分值得考究,他雖然也在十分認真的聽琴,但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明顯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這種表情出現在望海潮臉上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疏影在心中歎氣,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一曲罷,坐在望海潮一側的祁無鋒很自覺的讓開的位置,做到了疏影旁邊。疏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對方微笑致意,畢竟,她不討厭祁無鋒,反而對他有些欣賞。
疏影這時候正好麵對著清雅,隔得近了疏影再洗洗打量她的麵容,正是臉若銀盆,眼若水杏,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雙如水的眸子更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果然是萬物的寵兒呢。疏影一聲輕歎幾不可聞。
一旁的祁無鋒卻是聽到了,先是一愣隨即心中了然,轉過頭來靠過頭來在疏影耳邊用隻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到,“其實你也很漂亮。”
“嗬嗬,”疏影一陣輕笑,隨即低聲說到,“我不是羨慕她,隻是替她可惜罷了。”
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疏影解釋道,“望海潮這個男人,這個清雅姑娘是把握不住的。”
“嗯?”祁無鋒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些,其他人頓時注意到了他們兩人,而逍無遙則是一直注意著兩人在哪裏咬耳朵,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淡的笑容。
“望大哥,怎麼不跟清雅介紹介紹新朋友呢?”說話的清雅,疏影更是感歎,人長得美,聲音也這麼好聽,不忘天下第一美人之稱啊。
清雅是早就知道今天多了兩個人的,她知道輕寒的存在,對輕寒身份的特殊也隱隱知道一些,接下來便是對這新出現的兩個人的好奇了,讓她更加好奇的則是這兩人人中居然還有一個女子,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高傲如望都四公子都能夠另眼相看。因此,一入座她就在打量兩人,相對一眾傾國傾城妖孽人間的人物來說,這兩人的長相都顯得極其普通了,那小公子倒是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而那女子,在清雅看來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均乏善可成了。這也更加加深了她的好奇心。清雅並不是虛榮淺薄的人,相反更是心地善良,心中便想這二人定是在某種才藝上得到了眾人的肯定,也起了討教的心思。
“這是霽霏,這是疏影。他們是我的朋友。”望海潮簡單介紹道。霽霏和疏影也十分禮貌的像她點頭致意。
“嗬嗬,”清雅抿嘴輕笑,“霽霏公子和疏影姑娘很不簡單呢,四公子隻會至七年前就隻有四人,三年前多了輕寒,連清雅都難得有幸參加望都四公子的聚會呢。”
疏影不禁眉頭一皺,一瞬而逝,卻沒有逃過逍無遙的眼睛,隻因他的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過疏影。正待他要說什麼,疏影已經先開口,“清雅姑娘說笑了,疏影怎麼比得上姑娘。”
還是不愛惹事的性子啊。逍無遙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那次催眠讓他知道了很多隱秘的信息,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那些信息,他希望能夠通過那些隻言片語組成一幅她生活的場景,應該說是她以前生活的場景。他一直覺得她藏得太深,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卻不知原來她早已經曆了刻骨銘心的苦痛。他一直在想,她之前應該是怎樣開心樂觀自由自在的人啊,她走過了很多地方,不受任何人的束縛,要不是那場事故,她如何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小心翼翼又極其敏感,她本不該為他的死承擔過錯,但她卻背負了這麼多年。每當想到這些,逍無遙心裏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痛,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多年來古今無波的心開始有了一絲漣漪,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她,想要解開她的心結。
“疏影姑娘太客氣了,清雅以為兩人必有過人之處,”清雅絲毫不以疏影的態度為杵,自顧自的說道,“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亦或是武功醫術占卜?”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望海潮正要阻止,心中一動,卻是沒有開口。其他幾個人則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當然除了輕寒和霽霏。祁無鋒更是饒有興趣的看了兩女一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他是知道清雅的性子的,雖是號稱天下第一美人,卻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更是對各種技藝十分沉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都要爭個第一。清雅人長得美,更是天和大陸少有的天才,十歲前就開始去挑戰各方泰鬥,伴隨著各種挑戰的勝利和漸漸年長的清雅愈加明豔的相貌,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隨之而來。
祁無鋒心想著小妮子的脾氣一般人還真受不了,其實他自己也確實想看看疏影兩人如何能讓挑剔如望海潮逍無遙等人均另眼相看,更是將之納入這個圈子,因此便有了看戲的心思。
疏影心中有些惱怒,暗道這天下第一美人居然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心中雖是這樣想,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和沉凝之生活了十五年,疏影的性子淡薄了許多,至少現在來說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夠惹她生氣了,即使生氣,也能在麵上維持良好的風度。
疏影本想就這麼躲過了算了,但突然看到了一旁霽霏惱怒的表情,疏影太了解霽霏的性子,自己再退縮下去霽霏就要為自己強出頭了,霽霏就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尤其是對自己。
“傳說清雅姑娘撫琴天下第一,不如就由我清唱一曲,清雅姑娘則彈琴配音如何。”疏影相信就算是從來沒聽過的曲子,清雅也能夠對方一邊唱她一邊彈出該曲,因此疏影也根本沒想過在這方麵為難她。她想的是多年沒有碰過的流行歌曲,那種輕快高昂的曲調這種悠悠揚揚的古琴根本沒辦法彈出那種韻味。疏影前世的人生哲學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還之,裝鴕鳥裝了終究還是免不了俗,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好啊,就由我來為疏影姑娘配樂。”清雅絲沒有意識到席間早已經曆了幾個回合的交鋒,也絲毫沒有任務自己為別人配樂有何不可,她隻是以一種十分單純的目的在向這個女子挑戰,就像她以前挑戰各方泰鬥一樣,這也是在座眾人能夠容忍她的性子的原因,她是個任性的小孩子,確實那種單純的不帶絲毫勾心鬥角的任性,四公子隻把她當初一個調皮的小妹妹看待,哪有哥哥不寵妹妹的呢。
清雅已經坐到了琴邊,調好了音靜待疏影開唱。疏影驀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那一刻,眾人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變化了。
“各位,”疏影抓起桌上的酒杯滿了一杯酒,聲音高昂清朗,再也沒有了既往的淡然,五官眉目間洋溢的是一種極度自信的神采,“疏影來望都不過幾日,認識大家很高興,也非常感謝大家對我們兩人的照顧,尤其是無遙的菜,讓我們大飽口福。”疏影專門朝逍無遙眨了眨眼,表示感謝。“在此一首《笑紅塵》送給大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倒不如相忘於江湖。”說罷一飲而盡,“砰”的放下酒杯,清朗的歌聲脫口而出;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一曲唱罷,疏影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十五年前,她以前的那個世界,回到了那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歲月,自己是不是壓抑得太久了,疏影有了一瞬間的怔忡,不想那麼多了,疏影猛的抓起桌上的酒壺,就這樣直接仰著脖子往嘴裏倒,傾瀉而下的酒灌進了肚子裏也灑了滿臉滿身,酒壺空了,疏影的情緒也到了頂點,隻把酒壺砰的一聲拍到桌子上,豪氣雲天的爆了一句粗口,“真他媽暢快。好久沒過這種日子,還真他媽的想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