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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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晚,神清氣爽,天還未亮疏影就起來了,為免麻煩,她換上了男裝,開始了每天早上的必修課,跑步。這也算是她保持了多年的習慣了吧,十五年前因為意外來到現在這個世界導致這個習慣中斷,不過十歲那年她又重拾了這個習慣,如今一晃眼已是五年。
杏花村離雲溪十分近,疏影便選擇了臨河跑步,穿過安靜的街道,一路沒有行人,雲溪上氤氳著水汽,空氣更是清新異常。
沿著河岸緩緩的跑著,一路緩慢倒退的風景倒正向如今這人生,緩慢卻不失華美。甩一甩頭,疏影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已經這麼多年了,難道自己還放不下嗎。
“姑娘倒是好興致。”一陣清越的聲音響起,不是昨天剛剛遇到的望海潮還會是誰。此時他正毫無形象坐在岸邊一棵大樹的枝幹上,好奇的看著自己。
“彼此彼此。”疏影朝他點點頭算是問候,腳步不停的緩緩向前跑去。
“恕望某眼拙,姑娘這是在幹什麼啊。”抬頭一看,此時望海潮已穩穩當當坐在另一棵樹上。
“跑步。”
“跑步?有點意思。”望海潮輕巧的躍下,也似我這樣和疏影並排緩緩跑起來,“姑娘可是在練什麼武功,隻是這種練功之法卻是望某從未聽說過的。”
“習慣而已。”疏影既不否認也不肯定,任他猜去。
“姑娘果然是惜字如金。”望海潮笑道,“昨日在下見那小公子所使的武功並非著江湖中任何一門派,不知姑娘二人師從何處。”
疏影心裏暗笑,這人還真是直白,自己也不好再對他打太極不是。“你說沉凝之啊,不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男人咯。”
“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姑娘真是有趣,世人說尊師重教,我看這世上的任何規矩到了姑娘這裏都是不值一錢了。”
疏影但笑而不語。“望公子起這麼早是幹嘛呢,難道是那溫柔鄉不夠溫柔,留不住公子?”
“姑娘何以見得望某就是那終日流連溫柔鄉中之人?”望海潮並不氣惱,笑嗬嗬的反問道。
“何以見得不是,你對霽霏那一套可不是對那些溫香軟玉使過千萬遍了?隻是對著霽霏卻是用錯了人,霽霏那小子可分不清挑逗和挑釁的區別。”
“所以,”猛地停下來,疏影隻半眯著眼瞅著他,“還請望公子再去招惹他了。”
“姑娘說笑了,”望海潮並不在意疏影眼中的警告,“實在是那小公子太好玩,望某實在是許久不曾見如此有趣之人,才和他玩鬧一番罷了。”
“哦,這世上好玩之人何其多,還請公子記住我的話。”疏影不再理他,徑直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姑娘難道不想知道望某這麼早從溫柔鄉中爬起來所為何事嗎?”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知姑娘可曾聽說過,這雲溪的日出可是世間一絕。”
“既然是世間一絕,望公子便好好欣賞了。”疏影並不慢下腳步,自己前二十年也算是看完了人世間所有的美景,重生的這十五年一直清心寡欲,尤其是跟在一個淡然如斯的沉凝之身邊,對世間美景也沒有了太多執念,一切便也隨緣了。
“你這個人毫不講理,明明是這個人先撞了我,怎麼還要我道歉。應該讓他跟我道歉才是。”氣急敗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霽霏,這小子又惹上什麼事了。
“你以為你撞到的是誰,還不趕快跟我家先生趕快道歉。”一陣威嚴的聲音,透著毋庸置疑的果斷。
“好了,淩雲,不要怪這位小公子了,本來也是我先撞了人家。”一陣溫和的聲音響起,溫和,但卻不失威嚴,這個人的聲音有種強大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的服從。
這二人一唱一和,霽霏已經麵紅耳赤,不知如何招架,霽霏還欲爭辯什麼,一眼看到疏影就像看到了救星,三下兩下從早已堵得水泄不通的樓梯上跑了下來。“小影,你回來了。這麼早你去哪裏了?”霽霏麵露焦色,劈頭蓋臉就來,好像完全忘了剛才自己還和那一幫人爭得麵紅耳赤似地。
疏影並不回答,隻靜靜看著堵在樓梯上的二人,其中一個年輕點的約二十五六歲,隻著尋常布衣,然腰間佩劍卻顯露了他的身份,古樸而不失大氣,隱隱泛著寒光,即便是尋常人也能看出那佩劍的不同尋常之處,應該是旁邊那個人的侍衛了。此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顯得分外冷峻,此時正冷冷地看著她二人,一言不發,應該是在等著主子的命令了。
旁邊的中年男子見疏影看他,隻淡淡掃過一眼隨即移開目光,靜待著事情發展。這個男子估摸三十四五歲,相貌倒是極其普通,隻是舉手投足中不經意間顯露的氣勢卻是讓人無法忽略這樣一個相貌普通的人,此人說話雖是溫和十足,卻掩不了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矜貴,尤其是剛剛看她的那一眼,的的確確讓她感到了一絲壓迫。疏影心中暗中估量,這男子雖然隻著普通白衣,不過看來身份卻是不簡單啊。
疏影心中暗暗叫苦,霽霏啊霽霏,你還真能惹事啊。
“霽霏,先不要激動好不好。”疏影溫言相勸,一邊就近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霽霏接過水喝了一口,這才漸漸冷靜下來。“早上起來我見你不在,問了小二說你一早就出去便出去尋你,突然想起忘了東西在房裏,便回去拿,結果這二人下樓時也不看著點,一下子便撞上了。”
還不待疏影說什麼,一旁的冷臉侍衛已經搶先道,“既然知道撞了我家先生還不知道道歉。”
“你……”霽霏氣極,“是誰撞了誰還不知道呢,憑什麼要我道歉。”
“好了,淩雲,我說過了,這位公子不過是無心之失,不要再計較了。”中年男子折扇一揮,一臉溫和的笑容,雖口口聲聲說著不要追究,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好了,霽霏,我說了你不要那麼激動。”疏影一邊安撫著霽霏,一邊轉向那位中年男子,“這位先生,我師兄剛剛對先生有所冒犯,疏影在此代他向先生道歉了。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二人計較,疏影十分感謝。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恕我二人先行告退。”我朝二人充充行禮就要拉著霽霏離開。
“你……”那個侍衛模樣的人還欲開口,卻被他主子揮手製止,任她二人離去。
“淩雲,我說過不要計較。這女子倒是個十分知進退的人,隻是那位公子卻是分外可愛啊。”身後響起中年男子玩味的聲音,疏影不禁心中暗暗擔心,霽霏這性子早晚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