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曉回到家的時候鍾靈已經來了。
    “抱歉，我起得有點晚。”池曉脫了大衣朝鍾靈抱歉地笑笑，鍾靈一臉恬靜的笑意，理解地道：“冬天的確好睡覺，不容易起來。我平時都要用三個鬧鍾。”
    池曉就著話題跟她聊了幾句，擱平時池家兩位老人都會熱情地圍著鍾靈問這問那好不熱心，今天卻都默契地摸進廚房。
    鍾靈一來就察覺到了，隻是疑惑，但始終一臉平靜。
    倒是池曉，半個月不見居然對自己熱絡了一些，談話居然難得的不會冷場。果然是新年新氣象？
    鍾靈腦子裏過了好幾個彎，端起茶杯喝茶的時候順便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池曉幾眼，他今天有些不一樣。
    一進門那滿臉藏也藏不住的淡淡笑意跟平時的溫和疏離一臉淡漠相去甚遠，眉眼間都是柔和的神情……簡直像是，戀愛了？
    鍾靈當然不會自信到以為他是愛上了自己，再看他看向自己時迅速移開的目光……她大概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然後繼續淡定地喝茶，時不時和池曉聊幾句。
    氣氛還算融洽，池曉見她心情似乎還不錯心裏的負罪感又深了一層。
    一起吃晚飯，又坐在一起聊了個把小時的天，鍾靈終於提出要告辭。池曉忙說去送她。
    池家兩位老人看著關上的門暫時鬆一口氣，馬上又長長地歎氣，舍不得錯過鍾靈這麼好的兒媳婦，卻也更不忍心勉強自己的孩子。
    下樓的時候，鍾靈走在池曉旁邊，突然說：“你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地要送我。”
    池曉訕訕地笑了笑，尷尬道：“抱歉，你知道我在這方麵並不太擅長。”
    鍾靈看了他一眼，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卻也看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是不擅長還是不樂意？”
    池曉愣住，兩人都沒動，鍾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帶著點淺笑。
    池曉突然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壓迫感，明明她此時此刻一臉若無其事甚至還有笑容，卻讓池曉覺得她咄咄逼人隻想退開。
    自己果然是沒有看人的眼光的，池曉突然意識到，可能自己真的一點兒也不了解鍾靈，而鍾靈卻似乎能很輕易地看透自己。
    這感覺很不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了吧。”鍾靈見他不說話，終於笑著轉身，笑意卻沒到達眼底。
    “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對你產生朋友以外的感情，所以更不能耽誤你。”
    鍾靈沒有回答他，隻是沉默地往前走。
    兩人都不說話，整個樓道裏隻有兩人的腳步聲輕輕回蕩。
    知道最後送鍾靈上車時，鍾靈認真地看著池曉笑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和你過一輩子，”她坐進車裏朝池曉揮揮手，“可惜你卻從來沒考慮過我。”
    池曉默默看著那輛出租車消失在車流裏，然後半是譏誚地勾了勾嘴角。
    自己看到的那次她和男人一起吃飯姑且可以算是誤會巧合，但是陳墨不會騙自己，更沒有必要。
    所以說，你的喜歡有多少尚且值得討論，隻不過因為我不在乎所以並不會在意。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