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木楊電話的時候池曉已經洗完澡靠坐在床上用筆記本看文獻了，看到來電顯示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你還在外麵？”那頭似乎很嘈雜，連木楊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楚。
    “嗯，陪客戶吃飯，現在在唱歌。”
    池曉皺眉，“你喝酒了？”
    木楊難得有些吱唔，半晌才低聲說：“喝了一點。”
    池曉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說喝了一點那就不是一點的程度了。“胃是你自己的，我又不能替你保管，你就不能有點自覺嗎？”
    木楊靠著牆，鬆了鬆領帶，雖然池曉語氣不善卻讓他心情好了很多。“嗯……我會好好注意的。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睡了沒，我助理家裏出了點事臨時讓他回去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池曉看了下時間，還不算太晚，“你在哪兒？”
    木楊報了一個娛樂城的名字，池曉記下來就掛了電話起身穿衣服。
    拿著鑰匙出門的時候池曉才想起來，沒有助理還可以打的麼。
    娛樂城坐落在C市最繁華地帶，說寸土寸金也不為過。池曉將車停在路邊，仰頭看著那個金碧輝煌的大門，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麼多霓虹燈管多浪費電啊。
    隆冬的夜晚很冷，呼嘯的北風裏似乎還夾雜著雪粒。
    池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去車裏給木楊打電話。
    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估計是太嘈雜沒聽到。他性子一貫溫吞，所以也沒覺得不耐煩。
    池曉裹緊大衣，縮了縮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索性靠著椅背眯起眼睛打盹。
    沒多久手機就響了。
    “我在門口了，你什麼時候出來？”
    “我也到門口了……我看到你的車了，送這幾個客戶上車就過來。”
    池曉掛了電話朝車窗外張望，果然看到木楊正和一個人握手道別。他們身邊還站了好幾個人，都一副我財大氣粗的土豪樣……好吧，池曉承認他有點仇富。
    等等，木楊身後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池曉扶了扶眼鏡，下意識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臉，正好那人也轉過臉麵向這邊——韓楚陽！
    池曉一向淡定，現在卻突然很有衝動衝上去揍他一頓就跑。
    不過到底隻是衝動而已。韓楚陽很快就上了車，木楊和其他人道了別也朝這邊走過來。
    “抱歉，等很久了嗎？”
    木楊很有自覺地坐上副駕駛，揉了揉額角，聲音裏透著疲憊。
    池曉看著他一臉倦容有點心疼，嘴上卻道：“不是很久，34分鍾而已。”
    木楊聞言忍不住抬頭看他，嘴角緩緩勾起來。池曉熟練地轉動鑰匙掛檔踩油門，目不斜視地專心開車，“我說，沒有助理你就不能打的嗎？”
    “好吧，”木楊後仰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正動作優雅地解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我隻是突然想見你了，其他都是借口。”說完就有點促狹地側著臉看他。
    果然，池曉一下就紅了耳根，從後視鏡裏瞄了他一眼，心跳更快。
    老實說，木楊長得非常好看，尤其是四十五度角的側臉更是近乎完美的弧度。所以每當木楊側臉看他的時候，池曉都有種心律不齊呼吸不暢的感覺。
    木楊見效果達到也不再捉弄他了，隻是溫柔地握了握他右手，很快又放開，緩聲道：“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池曉見到他甚少露出的疲憊，心疼非常。低低地“嗯”一聲，再回頭去看旁邊的人，竟然已經在這麼短短幾秒鍾裏睡著了。
    還殘留著木楊手上觸感的右手忍不住伸到他眉間，想要幫他撫平那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