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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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眼饞的看著船舷對麵被丫鬟扶出的美豔女子。這可是搖錢樹啊,可惜不是自己的~
“不知妃煙姑娘何事啊?”
女子略施一禮:“金媽媽,妃煙想要求見剛才奏樂之人。還請金媽媽引薦。”說罷,遞過手腕上的一枚玉鐲。
老鴇收了玉鐲道:“老身給你問問!”轉身進了大廳。
老鴇看廳內隻有雪蓮一人獨坐窗邊,雖然不解剛才的公子們去哪裏了,但是依然上前道:“公子,妃煙姑娘求見。”
外麵的聲音,雪蓮都聽見了。那女子是衝著樂曲來的。道“請。”
“哎!”老鴇歡喜的去了。
女子令丫鬟守在外麵,自己緩步走近雪蓮。
她沒想到奏出那樣空靈悠遠樂曲的是位年輕的公子,還以為是個飽經滄桑,閱曆無數,看透紅塵的長者。站在距雪蓮約兩米處行跪拜禮:“小女子妃煙,拜見先生!”
“請坐。”不用行此大禮吧?女子的聲音很柔美。
“謝先生!”起身坐在一旁,看到琴架問道:“敢問先生,剛才彈琴的是?”
“他有事出去了。”女子眼睛很特別,盡管很奇怪但他隻能用淒美一詞來形容,楚楚動人,能夠輕易激起人的保護欲,想必是個有故事的人。
“小女子也略通音律,卻到達不了先生的意境,特此前來,想請先生指點一二,不知是否唐突?”
“嗯,你隨意。”他還沒有指點過人……
妃煙坐在琴架後,彈了一曲,曲子透著深深的悲哀、彷徨,在痛苦的漩渦沉浮,不能自拔……
雪蓮有些感慨,這樣苦悶的心境怎麼能彈出超脫空靈的音樂呢…
曲子已彈完,妃煙還沒有回過神來。直到——
“會唱嗎?”相見即是有緣,力所能及的話,還是要相助一二,雲軒也是這樣被救的,隻是希望她不要像某人粘上他,否則他以後助人的時候可要仔細考慮了。
“啊?”妃煙回過神,忙點頭道:“會的。”
“送你一曲。”起身走到放有文房四寶的桌邊,妃煙見狀立刻上前研墨。用小木勺從水杯舀了少許清水倒入硯台,一手扶袖,一手輕壓墨錠,緩緩地磨,稍後又加水……
一邊回想歌詞,一邊欣賞美女研墨。待妃煙垂手立於身側,方提筆蘸墨,鎮好紙,寫道:
愛是你我用心交織的生活
愛是你和我在患難之中不變的承諾
愛是你的手把我的傷痛撫摸
愛是用我的心傾聽你的憂傷歡樂
這世界我來了任憑風暴漩渦
正是你愛的承諾讓我看到那陽光閃爍
愛擁抱著我我能感覺到它的撫摸
就算生活給我無盡的苦痛折磨
我還是覺得幸福更多(愛是你我)
看到雪蓮寫愛,妃煙心中驚愣,先生也寫豔詞嗎?繼續看下去,卻再移不開眼睛了,這世間有這樣的愛情嗎?不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嗎?連親生父母都那樣狠心,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嗎?看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麵。抬頭望著先生的側影,一顆芳心遺落……隻是自己早已汙穢不堪,先生這樣的人,注定是自己仰望的存在。
“我隻唱一遍,你記好了。”
卻說雲軒到了白雲觀,等了盞茶功夫,不見有人出現,意識到不對立刻回轉,心道:雪輕功遠遠在我之上,一定不會有事,而且有六弟的護衛在,但是仍然全力施展輕功,老六給他的感覺也並不可靠。……敢耍弄本王的人膽子真大啊,誰若對雪不利,本王絕不會放過他!
當雲軒氣息不穩的落在甲板上,剛好聽到雪蓮唱歌,放心的同時頗感驚訝——那個連話都懶得說的家夥,居然在唱歌?無聲的走進船艙,看見一個小丫頭在門邊出神的聽著歌聲,都沒看見自己,才發現雲錦一行不見蹤影,證實心中所想。此時一個女子正愛慕的看著雪,突然覺得心裏酸酸的,有些不爽。
但是看向雪蓮,又不覺平靜下來,聽著他溫潤清朗的聲音,細細品味詞中之意,更覺驚世駭俗。
當然,你別指望雪蓮淡薄的性子唱出原唱的豪邁奔放。
當雪蓮唱完,雲軒說道:“從來沒有人敢把愛唱出來,……但是,你唱得真好!”
妃煙朝雲軒施了一禮,道:“妃煙見過先生,先生的琴也彈得很好。”真是聰明的女人,已經猜到了這就是之前彈琴之人。
雪蓮看了雲軒一眼,對妃煙道:“你可以輕輕地唱,也可以用力唱。”
“……先生,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先生是否應允?”她的眼睛依然很美,此刻卻沒有了先前的淒涼。
“嗯?”
“小女子想請先生譜下此曲。”隻是聽一遍,她怕記不準啊。
“……不會。”這個確實有些慚愧,自己完全是業餘的,簫都是看視頻自學的。古人的宮商角徵羽,他確實不會用來作譜。簡譜倒是會的,但是,你讓古人看簡譜?
前世小學的時候雖然學了一年的二胡,但是也隻是重音不重譜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學了曲“旱天雷”,自己拉得挺順溜,教樂器的老頭兒也誇過自己。那個懵懂的年紀,自己甚至不知道老頭兒的身份……至於為什麼沒有學下去,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心裏是有些遺憾的——要是自己早些懂事,就可以走音樂的路子了,不過這樣就不會遇到另一個自己很感激的老師了——那個教自己太極拳的體育老師。
“正好,我會,不過要明天給你了。”雲軒看了看湖麵星星點點的燈火、東方的月亮,轉向雪蓮道:“今天剛好是月圓之夜,我和雪還有一曲月夜春江要合奏。妃煙姑娘可以留下觀賞。”
妃煙看向雪蓮,見他沒有拒絕,道:“小女子何其有幸!”
“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吃飯。”遂傳老鴇準備飯食。
三女對月起舞,雲軒雪蓮琴簫合奏。正是“流波將月去,湖水帶星來。”江山多嬌,風景如畫。雖然季節不同,但依然不改其淒婉而不哀傷,深情而不沉溺的意境。有純化和征服靈魂的浩大力量。
聽著聽著,妃煙被感染了,特意差侍女回樓船取了她很少穿的華麗麗長而委地的束腰舞衣去做領舞,她的長袖舞的甚是精妙,舞姿委婉飄逸,嫻靜婀娜。
船上凡是會舞的女子紛紛加入伴舞,場麵甚是華美。
最後,妃煙右臂使力將長袖橫向甩過頭部,在頭頂形成一個弧形,左臂反向將袖從體前甩過髀間,這樣兩袖形成一個弧度很大的S,身軀也同時形成一個弧度極小的S,兩個S套在一起,成為一個極優美的造型,音樂止,畫麵定格。
回到客棧,已經是戌時末。
“今日真是暢快!”雲軒坐在雪蓮屋裏的桌邊,心情很好意猶未盡的樣子。
雪蓮喝了口水,淡淡道:“別忘了譜曲。”
“你不說我險些忘了。我現在就記下來。”於是走到書桌旁,邊磨墨邊回憶調子。雲軒自小訓練的記憶力可不是蓋的。
等雲軒寫完,雪蓮道:“再記兩曲送給她吧,我們明天離開。”
“哦,是啊,該走了。”把剛寫好的曲譜放一邊,雲軒鎮紙蘸墨道:“你還是唱出來嗎?”
舉起簫:“不用。”吹了一首“落花”,一首“我們的歌謠”。
看著奮筆疾書完畢的雲軒:“辛苦了,早點休息。”站起身。
“難得你體恤別人,”雲軒淺笑,他覺得這一日笑的次數比過去十年加在一起還要多:“寫這麼幾個字還累不到我。”放下筆,走到雪蓮身前,終於又聞到了那絲若有若無的冷香,心思有些恍惚,以致忘了說話。而此時雪蓮已退後一步,這樣近的距離令他有些不自在,甚至感覺有些曖昧。
雲軒見狀,詫異道:“潔癖?”看了看兩人身上,自己確實多了些塵土氣,誰讓他跑了那麼遠的路。隻好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們下一站去哪,你可有什麼打算?”
“……沒有。”雪蓮說道:“一直往西北走就行了。”
雲軒扶額,歎了口氣道:“嗬~真是服了你~也好,我們就隨性而行吧!”語氣中有些激動和期待。
這一刻的雲軒是激動的、興奮的,從小習文練武的他,沒有時間玩樂,做什麼都要有條有理。更沒有駐足過美麗的景色,除了他的“世外桃源”。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特殊能力,因受不了刺激而發瘋的跑了一天,最後暈倒在一片桃林。從那以後,他雖依然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但對自己的特殊能力也開始進行訓練。隻有在心情很差時才會獨自一人到桃林待幾天,隨後就發現了那個小瀑布。
這次也是想去桃林散心的,卻在路上遭遇了朱雀七宿。然後就遇到了雪蓮這個另類——個性清冷,卻又熱心幫助自己;話少,卻能對病人耐心講解。真是個矛盾的人!而他身上最吸引自己的,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的感覺,雲軒很想知道——他怎麼會活的這樣純然恣意!就沒見有什麼事能讓他放在心裏的!
看,人家隻要知道目的地就好,根本沒有什麼計劃!
而自己也要嚐試著隨雪同行——這感覺真好啊!就像脫了韁的野馬!
雪蓮見他看著自己發呆,隻得咳嗽兩下令某人回神,說道:“晚安。”
“晚安?……哦!”反應過來的雲軒有些慚愧道:“你休息吧,我回房了。”便轉身離去。
皺眉——這可不是平時的自己,居然對著別人走神!如果被她知道,隻怕又是一通說教。
而此時的雪蓮雖然奇怪雲軒的反常,不過也隻是盞茶功夫就拋於腦後了。他要把那兩首歌的歌詞寫下來,不想費神去看那些全是文字的曲譜,隻好把停頓連續什麼的體現在歌詞上了……
雪蓮前世學過數月毛筆字,來到古代看得最多的就是師父開的繁體字藥方,也沒有刻意的和師父學過寫字,隻記得基本筆畫的他,通過十多年的練習,不能說小有所成,倒也算自成一體:字形偏瘦,整體看來很飄逸秀氣。師父是這樣評價他的字的——沒有一般男子的陽剛硬氣,但骨子裏透著一股子韌勁。
其實繁體字更能準確表達人的思想,簡體字雖然普及,但也已經失去了很多內涵。喜歡文言文的朋友,最好還是看看繁體版的,那樣能更好的理解文章和作者思想。
雪蓮一直認為,文字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越古老的文字越神秘,比如前世電視經常看見道士畫符的鏡頭,如果符上沒有字,那這符還能有什麼用呢。
寫好歌詞後,在盆架上的銅盆裏洗了臉,看著鏡子裏的人,有些恍惚——這真的是自己嗎?眉心的蓮花苞隨著這個身體的成長,也已經盛開了——是一朵晶瑩的閃著冰芒的蓮花,絕對沒有人見過,它就像是有生命一樣。
到底有什麼來曆呢?……不管了,到時候就知道了。把髒衣服放在門外的竹籃裏,自會有人清洗。麵具放在枕邊,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