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行 第一一九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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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雲峰十二連環陣外,曾有一個人跪在那裏渾身是傷地喊著他的名字,期盼著遠在斷魂崖上的他能夠聽到。這不屬於他的記憶,總是在他最痛的時候從腦海中閃過。
他想,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好像忽然之間,他明白了很多從前不明白的事。仿佛解開了連環扣中的一環,其他便也順理成章迎刃而解。用寒山月的話來說,大概就是他終於開竅了吧。
畫中,大祭司抱著昏迷不醒的雪神來到一處冰窖,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寒冰床上,為他細心地理好額前的發。他看著寒冰床上那張安然絕美的臉龐,輕輕地握起一縷發絲。
沒有人知道他在洞中究竟做了些什麼,又說了些什麼,隻是當他最後離開之時,將那冰窖封住,不讓任何人進入。
壁畫到這裏戛然而止,澤嵐和冷月還欲看下去,卻是沒有了畫麵。
“烏爾曾說,雪神快死了。照這畫中所述,的確如此。”澤嵐看著那斷了的畫,心中稍覺可惜。
“那邊好像有間石室,我們去看看。”冷月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體內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吸走了他所有的真氣和體力。若非有澤嵐攙扶,他大概連站也無法站起來了。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的盡出果然是一間石室。正麵的牆上是一整幅巨大的壁畫,火紅的顏色灼痛了人的眼。白骨成山,血流成河,如火焰一般熾烈的死亡。
“這就是雪國的未來嗎?”澤嵐看著畫上那慘烈的戰爭,心想雪國果然是難逃浩劫。
“二哥。”冷月皺著眉看著壁畫的一角,那裏原本錦衣華服的公子一身血汙,傷痕累累,粗重的鎖鏈綁縛上他的四肢,散亂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臉龐。
澤嵐也看向那裏,畫中的人雖看不清樣貌,可是那身招搖的紈絝子弟打扮除了歐陽南宮又能有誰?再仔細打量這畫,在烈火與鮮血之中還零星地畫著其他一些人。
諸葛笑、林逸文、傅紅樓、冷月還有他自己。忽然,澤嵐的目光定在一個花色衣服的少年身上。那是一個容顏極美的少年,一隻紫色蝴蝶正停在他的指尖,襯著他白皙的皮膚,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妖異。
“夏玉傾。”澤嵐不由得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其實他並未見過夏玉傾,但是看到這畫中少年的第一眼,他便直覺這就是夏玉傾。隻有這樣絕色的容顏才擔得起傾城宮主的名號,也隻有那樣為愛瘋魔的人才會有這樣妖異的氣息。
“夏玉傾?”冷月這一年來一直呆在巔雲峰上,所以對於夏玉傾這個人並不知曉。心疼他的那幾個小可愛們自然也是不會拿這種事去讓他們的冷月哥哥心煩的。
“他是傾城宮的宮主。”澤嵐並不驚訝,冷月一直閉關,不知曉夏玉傾這一號人物當也正常。
冷月微微點頭,說道:“傳聞傾城山上有傾城宮,傾城宮主美人傾城。”
傾城宮是和蜃樓齊名的江湖神秘門派,小七曾經好奇,想要去尋那傾城宮,可惜遍尋不得,回來之後還念叨了好一陣。聽說江湖上不少人去尋過那傾城宮,隻是無一人如願,而且各國山川之中也並無一座叫做傾城山,所以很多人都說傾城宮其實並不存在,隻是好事之人編出來的罷了。
不想,這傾城宮原來真的存在,這傾城宮主,也當真是傾國傾城。
忽然,燃尾的火苗晃了兩晃。
“有風。”冷月將手貼在牆上,側頭仔細去聽,“有水滴聲,就在這牆後麵。”
澤嵐閉目細聽,滴答……滴答……滴答……,的確是水聲。“出路可能就在這牆後麵,隻是這室內,卻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環視四周,這間石室空空如也,除了這麵壁畫便一無所有,實在不像是暗藏了機關的樣子。
澤嵐在幾麵牆上敲敲打打了一陣,卻是一無所獲。既然找不到機關,索性一刀把牆劈了,倒也省事。想到這兒,澤嵐便抽出寒天,運足功力,對著那壁畫一刀砍下。可奇怪的是一道過後那麵牆竟然紋絲不動,就連上麵的壁畫上都不曾有半點劃痕。
又再試了幾次,依然如此,澤嵐心中十分納悶。
這時,一直靠在一邊的冷月忽然說道:“有一個辦法,或可一試。”
“什麼辦法?”澤嵐問道。
冷月沉默片刻,說道:“相思譜。”
“相思譜?”
“千疊鎖魂陣裏,我們一同用過。”冷月說出口後,自己竟是一愣,從何時起,他竟會說我們了?
“原來那叫相思譜。”澤嵐琢磨著這名字,忽然便明白了為何從前的自己會瞧不上那套刀法,而現在的自己又為何會情不自禁地便使出。
“第七式。”那是每一次練相思譜時冷月都會卡住的一式。因為那一式十分奇特,他練的時候總覺得劍招並不完整,似是缺少了什麼,直到那一日,在鎖魂陣中,澤嵐使出了與之相匹配的刀法。那一瞬,他才恍然,原來一直缺的,是另一半的刀法。
第七式。澤嵐粗略地回憶了一下,點點頭。
“我現在無法使用內力,成敗與否,就看天意了。”冷月語調平淡,並不在意。
冷月握上澤嵐的手,閉上雙眼,摒除一切雜念。裂月劍像是感到了主人的意誌一般,發出了嗚嗚的鳴聲,劍身之上,銀色光華流動,清冽無雙。
澤嵐深情地望著冷月,真氣凝聚於刀上,陣陣寒煙繚繞。刀劍交相輝映,寒天的氣息繞上了裂月,裂月的光芒映上了寒天。
第七式:相——思——斷——天——涯!
刀劍齊出,一瞬間情人環上金光大盛,和著裂月寒天的銀色光芒,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寒光過後,壁畫剝落,牆體坍塌,一條潮濕的甬道出現在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