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行 第一一三章 六星旋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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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河鎮的客棧坍塌後,司徒信就發現旁邊隻剩下了簫簫,王爺和冷公子以及其他人都已不見。
略微思考了一下當下的形勢,他此時應是和簫簫公子被剛才那場震動衝散到另一個時空,其他人很可能也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那麼接下來,他要如何尋找王爺呢?
司徒信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像是荒蕪了許久。看樣子,這鎮子恐怕已經成了座死鎮了。他蹲下身,分辨著地上斑駁的痕跡,有刀劍等鈍器的劃痕,有火燒過的痕跡,也有已經發黑了的血跡。這鎮子,應是經曆過一場極為慘烈的屠殺。
忽然,碎石之中有樣東西反了下光,司徒信連忙過去將那東西翻將出來。
是一把金邊折扇,隻是扇骨已經折斷,金邊上也染了血汙。如果沒認錯,這便是歐陽南宮從不離手的那柄扇子,亦是他的兵器。如今這扇子掉在這裏,想必他境況不佳凶多吉少。
司徒信收了扇子,繞著客棧的廢墟又轉了一圈。這客棧倒塌的方向十分奇特,乃是以中間的大廳為圓心向四麵倒去,這說明應是當時身處廳中之人瞬間迸發的強大內力將這客棧震塌的,歐陽南宮應是在這裏遇到了強勁的敵手,苦戰之後不敵。既然他現在身陷雪國,那麼想必與他交手之人便是雪國人。
司徒信頭腦冷靜地進行著分析,歐陽南宮最後極可能是從這座客棧失去蹤影的,而從他們踏入永河鎮開始,所有事情似乎都圍繞著這座客棧而發生,如此看來,這座客棧必是有著什麼不同尋常之處,那麼去雪國的路,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這裏。
心中定論已下,司徒信便著手開始清理起這座廢墟。
簫簫一直站在遠處,看著他忙前忙後,有條不紊。他縮了縮身體,抱著自己的雙臂,但陰冷的感覺還是不斷地襲來。這地方,到處都是令他不安的殺戮與死亡的味道。
作為一個殺手,本應是見慣了這些的,可是閻羅門卻是個十分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們所講究的是殺人的美學,無論是殺人的過程還是手法,亦或是現場的布置屍首的處理,無一不是美到極致,賞心奪目,看起來更像是一場美妙的經曆與視覺的盛宴。所以對於赤裸單純的殺戮,簫簫始終不能夠習慣。
不多時,能幹的司徒護衛就將客棧處清理了出來。隻見原本的地麵上有六處似是焚燒過的圓形痕跡,它們分據六個方向,正好圍成一個圓圈。
忙完了這些,司徒信終於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簫簫,這才看了他一眼。就見簫簫一身單薄白衣,站在那裏瑟瑟發抖,仿佛一隻被遺棄的小動物般。於是他便脫了自己的外衣遞上,與之前一樣,談不上溫柔,亦沒有半句關懷。
簫簫接過衣服,看著司徒信堅毅的輪廓,竟漸漸覺到了一絲疲憊。他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沒有書判哥哥那樣的謀略,更沒有夏玉傾那般的心機,長久以來一直支撐著他的不過就是對於魂聲死去的仇恨,可是他已漸漸不知該如何去做了。照著書判哥哥的謀劃,充當著夏玉傾的棋子,可笑地假扮著冷月,他都快忘記自己究竟是誰了。
他想起夢蝶說過的話,她說也許有一天,司徒信這塊頑石也會為某個人而動情。他現在有些希望,那個人會是自己。
他的心好像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曾經滿院金桂飄香的地方。那裏曾有過一個少年,喜歡坐在高高的樹上看遠處的天空。
司徒信盯著那幾處痕跡,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伸出手去,想摸摸看那痕跡到底有何異樣。恪守還沒伸出去,就聽到一個聲音喊道:“別碰!”
司徒信循聲望去,是冷公子的同伴,一個麵貌嬌美如謫仙般,另一個則身著苗服能驅使青鸞。
司徒信對二人行過一禮,“不知二位可否見過我家王爺?”
“哼。”齊一仙聽到澤嵐就心情不爽,好不容易找著了三哥,結果一轉眼人就又沒了,“沒見著,說不定被這樓壓死了也不一定。”
司徒信也不反駁,隻又問道:“我家王爺可是和冷公子一道?”
“呸!他那種爛人怎麼配和我三哥一起!”齊一仙想到三哥被那什麼該死的瀾王給拐跑了,就更加火大起來。
司徒信管他反應,便知自己是猜中了,王爺果然同冷公子在一起,既然這樣,他倒不用擔心了。於是便話鋒一轉,“剛才這位小公子說此處碰不得,不知是為什麼?”
齊一仙嫌棄地瞥了一眼司徒信,這人怎麼長得跟個石頭似的,那張臉上都看不出半點表情來,說話也是一板一眼的,聽著就煩。他看了一眼花九顏,然後點點頭,說道:“小九說這是六星旋柱,乃是用於支撐整個千疊陣的陣眼所在,要按照一定的順序來破解才能通過。你這石頭不懂就別瞎亂碰!”
說罷,齊一仙忽然轉過頭去盯著簫簫上下看了起來,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原來就是你麼,也不怎麼樣。”然後便勾起嘴角笑得仿佛將要吸血的惡魔。
簫簫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剛剛齊一仙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輕蔑與惡意。自己在他眼中仿佛一隻隨時可以踩死的螞蟻,他還讓他活著隻是因為他在想究竟要怎麼讓這隻螞蟻死得痛苦一點兒。
“小九說,讓你們都站到這幾個點中央。”齊一仙頤指氣使地說道。
花九顏等幾人站好,便用拇指劃破中指,然後隔空將幾個點連了起來,就見道道藍光將幾人纏繞,然後嗖地一聲,幾人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不想澤國人中竟有人懂得如何破解我雪國的術法,那個能驅使青鸞的少年還真是不簡單。”遠處,將剛剛那一幕收入眼底的烏爾對身邊的烏卓說道:“哥哥,我們也快些回雪國吧,我有預感,這些人的到來一定會讓雪國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