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的術法我是不懂，不過我們這裏倒是有人懂得。”柳生含笑看向黑衣人。
    “製造這些東西的那個黑衣人，你應該認識吧。”澤嵐的手撫摸著袖中蠢蠢欲動的寒天。
    短暫的沉默之後，黑衣人緩緩開口說道：“他是我弟弟，烏爾。”
    澤嵐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黑衣人的語氣，讓他有種奇怪卻又熟悉的感覺。那似乎應該是……
    果然，就聽到柳生神色冰冷地說道：“他喜歡你。”
    是了，那黑衣人的語氣，像極了柳慕。看到黑衣人明顯地一愣，澤嵐知道，柳生說對了。“你是為了他才出的雪國。”澤嵐用的是肯定句。
    黑衣人這次沉默了許久，才有些艱難地說道：“是的。我叫烏卓。是奉了雪神的命令出來尋找烏爾的。”
    “真的有雪神存在？”玉麒麟好奇地問道。雖然來之前他仔細查看了所有關於雪國的記載，不過那都是些語焉不詳的傳聞，誰也不敢確定，真的有那樣一個神一般的存在。
    “是的。雪神是我們雪國偉大的神，受萬民敬仰。”烏卓語氣崇敬地說道。
    “傳說雪國人從不會離開雪國，你弟弟又為何會來到這裏？”澤嵐問道。
    “讓我猜猜。”柳生神情冷漠，心底那處不能觸摸的痛又開始泛濫，他現在，隻想狠狠地踩一踩別人的痛處。“他是不是說了他愛你，不是親人之間的，而是戀人之間的那種？你是不是接受不了？你覺得他瘋了，不可理喻，有違倫常？你是不是傷了他的心，讓他負氣出走，做盡壞事？”柳生盯著黑衣人，步步緊逼，半分也不肯退讓。
    隻要一想起哥哥，他的心就怎麼都無法平和。他氣，他恨，他巴不得所有的人和他一樣痛苦。隻有對別人的傷害才能讓他的心裏稍微好受一些，就好比現在，他隻要想象一下黑衣人麵紗下蒼白的臉孔，就覺得無比的解氣。
    “烏爾他……隻是還太小。”烏卓的聲音裏，有無奈，也有歎息，還有一絲壓抑的說不清的情感。
    “嗬嗬。”柳生忽然笑了出來，笑到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即便他帶著麵紗，看不清神情，可是柳生就是知道，他臉上此時的表情必定和柳慕如出一轍。微皺著眉頭，一臉的猶豫，欲言又止。那表情他自小看到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對你，不是小孩子的遊戲！”
    澤嵐將一隻手按在了柳生的肩上，試圖幫他平穩情緒。他知道，隻要是與柳慕有關的事情，都會刺激到生，就好像隻要是遇上和冷月有關的事情，自己就會變得連自己都無法控製一樣。
    丁君麟注視著柳生，目光中滿是溫柔的無奈。柳生是這樣聰明的一個人，隻可惜他用情太深，深到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深到，沒人能夠救他出火海。自己雖然明白，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站在他的世界邊緣張望，耐心地等著哪一天這一場火熄了，才好近身上前，擁起他燒焦的靈魂。
    柳生的事，因著丁君麟的關係，玉麒麟多少知道些。不過他才懶得管這些麻煩事，所以，丁君麟啊，別怪兄弟不幫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咳，我說那個，現在還是說說怎麼解決掉這些東西才是真的吧。”
    烏卓搖了搖頭，“烏爾的咒術，我解不了。”
    “你也是雪國人，總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烏卓遲疑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支烏黑的短笛，“我的靈力不如烏爾，隻能稍微牽製他一下。”
    “這些東西怎麼殺都不會死，這幾天我試了不少方法，卻都沒什麼效果。”玉麒麟的表情難得地嚴肅了起來。
    “除了烏爾，這背後應該還有另一個精通邪蠱的高手。我們隻要將這兩人找出便可。”澤嵐判斷到。
    “你有辦法和烏爾聯係吧。”柳生問向烏卓。
    “他能感應到我。如果他想見我，自然會來。”烏卓緩緩說道。
    柳生捏了捏拳，心中苦笑，果然是和柳慕一樣啊。“那若是他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帶他回去。”烏卓想了想說道。
    “如果他不願意呢？”柳生又開始了他咄咄逼人的問話。
    “他不會不願。”烏卓說得篤定。
    嗬嗬。柳生心裏苦笑。因為知道是絕對不會被違逆的，所以便認為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嗎？那個烏爾，還當真和自己一樣可憐。
    然而還沒等柳生辯駁，一聲刺耳的咯吱聲便從客棧的大門處傳來。
    簫簫一驚，“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