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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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蒙的夜色,月光有些昏暗,星辰稀落的灑在空中。庭院中時不時的“咕咕”聲從茂密的樹上傳來,夜已深。
    暗室之中,牆壁上鑲嵌的通明的燭火照亮了各條通道,桌上的夜明珠似乎發出如月般皎潔的光華,不遠處的木床上,蘇牧麵色蒼白,如透明一般,有什麼東西似乎在漸漸被抽空一般。
    季畫涵的手指搭在蘇牧的脈搏上,一雙柳眉卻是緊蹙,嘴唇抿著。她起身從密室的書架上取下一個瓷瓶,上麵有細細的蘭花鐫刻著,她示意肖楚將蘇牧扶起身來,將瓷瓶放在蘇牧嘴邊好讓瓶內的汁液流入口中,蘇牧唇邊溢出一點淡褐色的汁液,季畫涵連忙取來絲帕擦幹。稍事片刻,肖楚將蘇牧扶下躺在床上,自己起身走到正提筆寫字的季畫涵身旁。
    “恐怕撐不過幾日了”靜謐的房間裏傳來一聲似歎息般的結論,季畫涵停筆說道。
    肖楚的眉峰也蹙起問道:“他到底是怎麼了?我昏迷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畫涵的頭低垂著,手中的狼毫卻未曾放下,說道:“我不知道,義父身體不好,很早以前身上中有劇毒,但他自己配製有解藥,所以並沒有大礙。自從那日我在這裏發現義父昏倒,便每日給他服用他先前配製的解藥,可是,我剛剛給他把脈,他體內的毒根本就沒有被清除,反倒在反噬著他的五髒六腑。這樣下去。。。。。。”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肖楚輕輕按住她因不安而微顫的雙肩,忽然問道:“你義父配的藥絕對有效?”
    “當然。”季畫涵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天他有沒有被下毒或者受傷?”肖楚思索著問道。
    季畫涵忽然抬起頭來,杏眼睜圓,脫口說道:“我想到了,我早該想到的!前幾日義父被那男子打了一鞭子,鞭子上一定有毒!”
    神水宮擅使毒,他們的宮主武器上有毒自然一點也不奇怪。
    肖楚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你有辦法解麼?”
    季畫涵的眼中帶著傷痛,無奈的搖頭說:“那人用的毒雖然陰狠可我卻也並非束手無策,隻是,現在這毒與義父先前身上所中之毒已經融合,我給他服下的解藥根本沒用。”季畫涵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攥著那張寫滿藥材的薄紙,輕微的抖著。
    “要是我早一點找到九龍草就好了。”季畫涵姣好的麵容上帶著絕望的悲涼,肖楚看著她不知道為何心中竟然有些難過。
    肖楚忽然晃過神來,有些驚訝的問到:“九龍草?!”
    “嗯,我自小便知義父身上的毒唯有九龍草可解,不過現在。。。”
    “相傳九龍草生長在極炎之地,其性陽,每年隻於夏至午時開放吸收日光,一個時辰後閉合進入休眠,如此生長百年乃成,采摘時要在其開放之時方可摘取,然後以黑匣封之。但因其所居之地至炎,根本沒有人能到,況且從來沒有人見過九龍草真正的模樣,久而久之,便無人再尋。”肖楚如同複述一般,一字一句的說道。
    季畫涵驚訝的望著他,半天才喃喃的問道:“你。。。。。。”
    肖楚的目光定格在牆壁上閃爍的燭火上,說:“也許,你義父還有救。”
    季畫涵顧不得自小被教授的禮節,一把抓住肖楚的手臂,說:“你有九龍草?”
    “不,不是我,是我大哥,夕影樓真正的樓主。”肖楚看著季畫涵的眼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這麼說來,義父還有救。”季畫涵麵露喜色。
    肖楚的臉上麵露難色,“隻是。。。”
    “隻是什麼?”季畫涵唯恐又變,焦急的追問著。
    “大哥曾經說過,那是他為比他的命還重要的人所留。。。。。。”
    季畫涵纖細白皙的手指漸漸失了力氣,從肖楚的手臂上滑落,她轉身看看躺在床上的蘇牧。
    蒼白普通的麵容,其實,季畫涵從來不曾見過蘇牧真正地樣子。因為蘇牧不許,隻要他不許的不喜歡的,她都不會去做,她知道,這個人給她的不僅僅是活命的機會,更是活下去的機會,這樣的一個人,此生也許不再有第二個,怎麼,怎麼能讓他。。。。。。一滴水珠自眼眶中滑落,垂在腮下。
    肖楚看著蘇牧,這個男子就是為了救他才落得今日這般田地,他肖楚從不欠人恩情,誰也不會例外,更何況季畫涵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知為何讓他有些心痛。
    “我跟你去夕影樓!”
    “我回夕影樓求大哥!”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接著驚訝的看著對方。
    肖楚驚訝的看著季畫涵,問道:“你是千金大小姐,你爹娘不會讓你去的。”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季畫涵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手指卻悄悄攥緊了身上的鵝黃色的紗衣。
    “當然,怎麼幫?”肖楚肯定的說道。
    “娶我。”季畫涵飛快的吐出這兩個字,立即強迫眼神飄到別的地方,臉上還是不自覺地出現一片紅暈。
    “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帶著義父和隨親的隊伍離開清平鎮,去夕影樓,他的時間不多了,我,一定要拿到九龍草。”如釋重負後的季畫涵,思路漸漸明朗起來。
    “我知道,可。。。。。。”即使在麵對各門派圍攻的時候都沒有皺皺眉頭的肖楚,此刻的俊臉上卻布滿了驚訝,躊躇。
    “你,不願意幫我嗎?”季畫涵的聲音弱弱的響起,聲音中帶著幾分可憐的味道。
    “不是,隻是。。。。。。”
    肖楚抬眼看看昏暗的密室,隻覺今夜是不是太長了一點,怎麼,天還不亮呢?
    朝陽初升,豔麗的光如同噴湧一般,衝破深秋裏冰涼的朝露霧氣,帶來些許暖意,好一個秋高氣爽。遠離鎮上的山林裏,各式樹木早已開始凋零,楓葉卻真的開始紅豔起來,遠遠望去,好似紅霞滿天,如火一般明豔。
    就在這樣一個微帶涼意的清晨,整個清平鎮上的人都在說:季家小姐要出閣啦!
    一個小小的清平鎮,地方偏遠,又沒有什麼明山秀水,奇談大家,自然是要安分的過著日子。倘若不是還有著幾條還算熱鬧的街巷集市,便真是如同鄉間一般,就連鎮上的人們也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就是這樣的小鎮,如同被隔絕一般,連時光都放佛多些眷顧,不似在別處一般奔流,反倒悠閑肆意的飄蕩著,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是那樣平穩的流淌著。這樣一個小鎮,倘若誰家有著雞毛蒜皮的小事,頃刻之間便能傳遍街巷,更何況是迎婚嫁娶的大事,再加上又是鎮上有名的人家,季老季辰翁的千金,嘖嘖。於是,清平鎮上的條條巷巷都熱鬧了起來。
    “這季家小姐可是一等一的好,隻是身子骨有些弱,不過那樣貌,那品性,那家底,在咱們清平鎮那是一頂一的!”
    “哎呀,季家那可是從京城來的大戶人家,這嫁女兒得有多達的排場啊,這宴席不知道要擺多少桌哪。。。。。。”
    “可不是麼,季家小姐可是季老爺季夫人的掌上明珠,聽說成親用的首飾是京城裏致寶齋裏頭的,喜服是蘇州綢緞,這些啊就是在京城那都是拿的出手的。”
    “嘖嘖,真不知道是誰家的兒子有這樣的好福氣能和季家攀上親家。”
    “對啊,誰啊?”
    一堆人疑惑的看向鎮上幾個有名的媒婆。幾個媒婆的臉瞬間變了顏色,難看起來,即使施了厚厚的脂粉也難掩此刻的不自在,幾分難堪幾分嫉妒的看看彼此。等到看清彼此的表情,驚訝瞬間取代了先前的尷尬,不約而同的脫口問道:“不是你!?”接著有道:“那是誰啊?”
    於是,在對季家小姐的婚事議論中,季小姐的夫君是誰成為最大的疑問。
    從京城辭官之後,季辰翁帶著一幹家眷住到了清平鎮,不求別的但求清淨,這樣一個偏遠寧靜小鎮,深牆大宅自然與之格調不同,隻有那青磚石瓦與之相配。季府的院落不若京城的高牆大院,卻是由以前鎮上的三戶院落合並起來的,不可為之不大,卻沒有盛氣淩人的氣息,院內些許楊樹,梧桐,俏柳,加之幾株花草,更添清新。
    在這樣一個書香門第裏生活,即使做下人,也比其他人家的下人,腰杆挺直幾分。更何況主人家也不曾對他們打罵嗬斥,若是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齡,還準他們尋戶好人家成家立業,季府的下人自然對季府也是報以忠心。季家大小姐出嫁,他們做事自然比平日還要仔細幾分。
    季夫人今天又起了個早,自從開始準備女兒出嫁的事情,她的心中便是三分憂來三分喜,剩下的心思全撲在婚事置辦上,男方家裏遠在京城,婚事自然要由自家多多操心。她夜裏有些失眠,白天卻又早起,不放心的處處查看,恨不得事事親為,這樣焦慮的情緒連共枕人都有些吃不消,夜裏勸她不必如此,她卻雙眼一瞪,喝道:“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季辰翁有些尷尬,我也就這麼一個女兒啊,罷了,隨她去吧,接著便和衣睡下,這幾日操辦婚宴確有些乏了,真是老了,女兒也真的長大了。
    季辰翁直到現在都有些遲疑,女兒怎麼就要嫁人了呢,不是不願她出嫁,隻是一切放佛來得太過突然,恍如一切都在暗處進行著,忽然浮出水麵,雖不是壞事,卻實在有些慌亂。
    一日的下午,季辰翁照例在飯後半個時辰喝上一杯香茗,悠悠茶香,屢屢芬芳,微燙的茶水從舌尖滾過,流入喉頭,舌尖甘甜舌根醇厚,人生得此夫複何求。正當季辰翁沉醉於這茶香之中時,一名小廝從廳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喊著:“老爺,老爺!”
    季辰翁眉頭一皺,放下茶杯,問道:“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嘿嘿,老爺,小的知錯了”,說完便又想起要稟報的事,急切地說道:“老爺,門外有人下聘!”
    “什麼?給誰下聘?”季辰翁想要端起瓷杯的手剛要抬起,卻倏的放下,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小廝。
    “門外有人求見老爺說是要下聘給咱們家小姐,帶了一大堆的聘禮啊,好幾大箱子的,隨行了幾輛馬車載著呢。。。”小廝興高采烈的說著剛才在門口看到的。
    “行了,人呢?”季辰翁打斷他的話,開口問道。
    “在門外呢”,小廝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回答道。
    季辰翁略一沉吟,擺手讓小廝先下去說:“先請人進來吧”。
    “是,老爺”
    季辰翁越發疑惑,前些日子並未有沒人上門說親,為何突然有人要來下聘禮?六禮之中不曾有過“納采、問名、納吉”竟然直接來下聘,到底是怎麼回事。季辰翁對著門外候著的另一個小廝說道:“去請小姐到前廳來。”
    小廝退下不久便見先前的小廝進來說道:“老爺,人已經帶來了”,話音剛落便見一男子進入廳堂,身後跟著兩個小廝。
    此人身長八尺有餘,一身淡藍色的錦衣,上麵繡著簡單的紋絡,盡顯簡單幹淨卻不失貴氣。隻見他麵容俊朗,五官分明,眼眸深邃,此刻卻帶著笑意,薄唇微抿。見到季辰翁便拱手彎腰拜道:“在下肖楚,初次見麵,鬥膽叫您一句季伯父”。
    自肖楚進入廳內,季府裏小廝婢女的眼睛變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這就是要來給小姐下聘禮的人啊,果真一表人才,真是般配。季辰翁看到肖楚時也是微微一驚,果真人中龍鳳。他輕輕一咳,抬手便道:“肖公子多禮了,請坐”接著轉頭向那一群發愣的婢女喊道:“奉茶”。
    肖楚端起瓷杯,掀開茶蓋便聞到一股敦純的奇香飄繞著散開,飲下一口便覺有著說不出的舒暢,想到那日在季畫涵房內喝到的花茶,又是別有一番味道,不禁唇邊微微一笑。
    季辰翁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肖楚,此人相貌堂堂,行事神色自若,舉手投足盡顯修養,想到此人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乘龍快婿,季辰翁心裏不禁有些高興。
    接著看到肖楚品茶後笑著,不禁問道:“肖公子,此茶如何?”
    肖楚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有禮的答道:“甚好,縷縷清香,繞指柔。”
    季辰翁心中更是一喜,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對品茶也頗有見識。原來這茶乃是季辰翁在京城的故人相贈,因入口極順,綿延不絕放佛在舌尖環繞,故內行都稱其為“繞指柔”,不曾想此人竟知,季辰翁滿意地看著他微微點頭,笑而不語,低頭喝著茶。
    季畫涵穿過抄手遊廊走進大廳是見到的便是季辰翁與肖楚二人在一起暢談的畫麵。季畫涵看著滿麵紅光的季辰翁,喊道:“爹”,一旁的肖楚早已看到她,笑容滿麵的又端起瓷杯雅致地喝了一口。
    季辰翁看到季畫涵暗自驚了一下,剛才聊得太過盡興竟然忘了此人是前來下聘的,慌忙定神說道:“畫涵啊,坐下吧,來人,給小姐奉茶”,等到茶水奉上,季辰翁便擺手讓一幹下人退去。
    待下人都已離開,季辰翁才忖度著語句開口問道:“畫涵,你可認得此人?”
    季畫涵抬頭,看了肖楚一眼,隻見他一派彬彬有禮的樣子,眼含笑意,悠閑自得的品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絲毫沒有幾日前的拘謹,不禁心中一惱,這個人還真是。。。。。。“認得”她不得不輕聲答道。
    “你們是如何相識的,爹怎麼不知道?”即便對肖楚頗有好感,對於女兒這種“私定終身”的行為,季辰翁心中仍是稍稍有些不滿。
    “季伯父”不知何時,肖楚已放下杯子,站起身來,有禮的叫道。
    季家父女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肖楚緩緩且沉穩的說道:“季小姐是名門閨秀,自然不好意說出這些話,不如讓在下來說。”
    季畫涵聽到這話,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即便是之前早已串通好的,現在突然被問起,心中也有些許驚慌唯恐說錯,聽到肖楚的話,不免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個人也不算太讓人討厭啊。
    季辰翁不語,卻徑直端起茶杯一副默許的樣子。肖楚緩緩說來:“在下與季小姐曾於一年前在萬山佛寺有過一麵之緣,相談甚歡,一別之後未曾再見,心中卻時常掛念,不曾想我們緣分不止於此。前些日子我從京城到此探訪舊親竟再次偶遇小姐,肖楚幼時曾隨家母信佛自然相信“緣分”二字,再加上我對小姐一身才學十分欽佩,故才冒昧前來求親,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季伯父不要責怪季小姐。”
    一字一句,彬彬有禮,嚴絲合縫,聽完這話,季辰翁先前的不滿也下去了一大半。
    肖楚說完便不發一語,靜靜地等候季辰翁的回答,季畫涵懸著的心才放下,不過不得不承認被人稱讚的感覺很好。
    季辰翁靜靜的品茶,表情波瀾不驚,心中卻是百轉千回。眼前的男子來曆不明,這突然之請令他措手不及,再看看自己的女兒,仿佛對此事早已知情,難道兩人真的已經私定終生?唉,真是。。。。。。
    “人呢?快出來讓我見見。。。”門外一個滿含急切與高興的聲音傳來,接著便見季夫人笑容滿麵的走進廳內,不一會兒隨行的婢女才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肖楚聞聲便笑著朗聲說道:“想必這位就是季夫人了。”
    季氏看著他良久,嘴角的弧度更大,眼角的細紋聚攏的更加密集,不禁滿意的連連點頭。
    季辰翁看著季氏明顯對肖楚很是喜歡,早已在一旁拉著肖楚問他的家世,看她臉上的笑容,隻怕自己的夫人是真的想把這寶貝女兒嫁出去了。
    不消多時,季夫人已經把肖楚的“底細”問的一清二楚,家中世代行醫,幼時父母雙亡由老管家代養,後來隨朋友一起做起藥材生意,現已在京城落戶,此行是為探訪舊親。聽聞這段身世,季氏對肖楚越發喜歡,雖然年少所受苦難甚多卻不曾放任自我,確是良選。
    不知何時,肖楚便在季府的東廂房住下,府中的小廝婢女時常偷偷探訪,私下裏對這個“姑爺”也是議論紛紛,府中頓時熱鬧起來。上上下下每日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婚宴做準備,沒辦法,誰讓兩個人都急切的想要快一點成親呢,真是恩愛啊,府裏的婢女們嬉笑的羞紅了臉。
    扶起蘇牧服下自己配的藥丸之後,季畫涵覺得有些疲倦。忽然臉上一熱,她驚了一下,險些從木椅上摔下。肖楚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戲謔的笑著說:“要不要這麼緊張啊,娘子?”
    “你!”季畫涵覺得臉上越發熱了起來。
    “好了,休息一下吧。”肖楚不再調笑,把剛剛湊近季畫涵臉龐的熱布巾,再一次遞給她。
    季畫涵沒好氣的接下那塊布巾,輕輕地擦擦自己臉上的細汗,肖楚站在一旁看著柔和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溫馨的味道。
    一陣輕響,在暗室裏卻顯得那樣突兀。
    “誰?!”肖楚提起季畫涵暗室的牆壁處略去,盡量讓兩人的身影隱藏在暗處,腰間的“雨落”已經抽出,直指陰暗處晃動的人影。
    陰暗處的身影漸漸顯露,一個男子自暗處走來,隨著他的靠近,肖楚的眼神變得越發尖銳,帶著寒意,手中的“雨落”似乎開始鳴叫。季畫涵詫異的睜大了一雙杏眼,不覺脫口而出:“無垠!”
    夜色迷蒙,似有雲霧遮住那淡淡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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