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沁雪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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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紅日慢悠悠地從東方的天際爬起來,溫暖的陽光驅散黑夜迎來新的一天,洛水城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勞苦大眾也開始一天的忙碌,為一家大小的生計而奔波。
洛水河的兩岸風景迷人,垂柳蕩漾,連接兩岸是一座寬敞可容四輛馬車通行的拱橋,橋下是潺潺流水。
洛水河的兩岸是最繁華之地,一些風月場所也多聚於此,也有一些人喜歡閑暇無事在這洛水河中泛舟遊玩,吟詩作對,別有一番情趣。
上官靜一早就拉著顧雲夕和自家哥哥,三人同行來到這洛水河中,上官子軒則充當保鏢和船夫。
一行人租了一座畫舫,習習涼風吹拂,岸邊煙柳搖曳如同舞動柔軟腰肢的舞女,賞心悅目,讓人的心情也變的舒暢起來。
“雲夕姐,這的水好清,好美啊。”趴在畫舫的護欄邊,上官靜雀躍的歡呼著。
“靜兒,你快坐好,小心掉到水裏麵哦。”顧雲夕看著活潑好動的上官靜,柔聲說道。
上官靜回了一個俏麗的笑臉,“雲夕姐姐,這裏太美了,我都不想回上官堡。”
“那你就留下來別走了,不過就怕上官伯父不同意,親自來抓你回去呢,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顧雲夕今天一襲藕色紗裙,發髻高挽,斜插玉簪,顧盼生輝,嫋嫋多姿,而上官靜依舊是紅衣如火,嬌俏可人。
河麵上的畫舫如同夜空繁星點點,越來越多了,偶爾可聽見清風送來的柔美歌聲和朗朗上口的詩詞。
突然一陣悠揚的琴聲緩緩傳來,如玉玦相碰般清亮溫潤,時而高山流水引人入勝,時而潺潺泉水流過心田,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慢,但覺得正要消失之時,琴聲又突然響起,不再是溫和如煙雨江南般寧靜美好,琴聲高亢急切,渾然有力,就如那波濤洶湧的江河般粗狂遼遠,漸漸琴音變得尖銳帶著濃烈的煞氣,讓人不由聯想到血腥廝殺的沙場上,浴血奮戰,號角嘶鳴,兵器相交時發出的聲音,慢慢的,琴聲又回到最初的平靜,輕緩幽美,正如靜逸如水的江南水鄉。
所有人都為這絕妙的琴聲所傾倒,屏息傾聽,如癡如醉,直到琴聲消失也沒察覺。
就連不懂音律的上官靜都不得不承認這彈琴之人的技藝之高,當今世上恐怕不多,而上官子軒和顧雲夕是完全癡了,要怎樣的造詣才能在這幾種不同風格的曲調中隨意轉換。
“雲夕姐姐,你知道是什麼人在彈琴嗎,太好聽了,太厲害了。”上官靜迫不及待想知道彈琴的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顧雲夕搖搖頭,雖然她長在著洛水城,不過很少出門,也沒有聽過這般的天籟之音,更別說知道彈琴的人“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我哥說,洛水城中就有一人琴彈得很不錯,不過不知是不是她。”
“她?誰啊,雲夕姐,你認識她嗎。”上官靜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興奮地問。
“我不認識她,是聽我哥和家裏的下人說的,是洛水城中最有名的風月場所---沁雪閣的頭牌姑娘,水凝兒。聽說她彈得一手好琴,更是長得花容月貌,很多人為聽她撫琴不惜一擲千金,甚至要為她贖身從良,不過她都拒絕了。”顧雲夕娓娓道來,話語間也有些好奇。
“沁雪閣,水凝兒,名字都很好聽,一點都不像是青樓妓院,雲夕姐,不如,我們。。。。”上官靜呢喃幾句,眼睛發著亮光,看向顧雲夕。
一邊的上官子軒聽著覺得不對,看到那一閃而過的狡黠,急忙出聲,“靜兒,不許胡鬧,你別想著去,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
“靜兒,你剛才不會是想說去。。。。去沁雪閣吧。。。不行,絕對不行。”意會到上官子軒所指,顧雲夕有些詫然的看著身邊的人,連連擺手。
“哼,臭哥哥”被揭穿的上官靜瞪了一眼哥哥,嘟著小嘴,搖晃著顧雲夕的手,“雲夕姐姐,我們可以女扮男裝啊,而且我們隻是看看而已,很快就出來,好不好嘛。。。你不想看看那個水凝兒嗎”
“可是。。。。靜兒。。。。那種地方很複雜的,不可以啊。。。”顧雲夕對著撒嬌的人兒有些搖擺不定,其實她自己也對那個水凝兒有些好奇。
“靜兒,我不許你去,你要記得自己答應過父親要一切聽我的話,不可以亂來。”看到妹妹不依不饒的架勢,上官子軒隻能板起臉,嚴肅的喝止不安分的上官靜。
“不要,哥哥就會欺負人,哼,不理你了,”上官靜嘟著小嘴坐在角落處,自己生著悶氣。
眼睛看向外麵,眼角突然掃到停靠在前麵岸邊的一艘大的畫舫,有兩層樓高,豪華雅致,上麵掛著一串燈籠,紅底金字寫著‘沁雪閣’三個大字。
漸漸靠近,可以聽到船上傳來悅耳的絲竹聲,上官靜就盯著這艘畫舫看,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動著。
輕紗幔帳飛揚,畫舫內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卻也不顯俗氣,空氣中飄蕩著淡雅恬靜的熏香,讓人心神舒緩暢快。
三四個姿容不俗的貌美女子雙手捧著精致好看的點心魚貫而入,走進一間房間內,繞過白玉浮雕的仕女圖屏風,就看到圍坐在圓桌旁邊的兩個男子,一白一紅,對比鮮明,輕紗後的琴案後,一名麵容姣好,容顏絕色的女子,纖手弄琴,優雅從容。
一曲終了,女子蓮步輕移,款款走出,粉色煙羅紗裙飄逸如仙子,顧盼生輝,美目倩兮,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如弱風擺柳,引人生憐。
“許久不見,凝兒的琴是越彈越好,人也是越來越美了,看得我都心醉了,逸塵,你覺得呢。”說話的正是南宮瑾,手中輕拈酒杯,眼角上挑,那般魅惑人心的風情自然流露,縱使是久在風月場所的水凝兒也不禁被他所迷惑。
“凝兒姑娘的琴向來無可挑剔,這人自然也是傾世佳人。”安逸塵淺然一笑。
水凝兒福了福身,悠悠然坐下,笑語嫣然“兩位公子說笑了,凝兒先敬二位一杯。”
“好,美人的酒不能不喝。”仰頭杯中佳釀滑入喉嚨,南宮瑾眉眼彎起,一派風流,瞥向一邊的安逸塵,開口道“寒去哪了,怎麼半天不見人影,不會是。。。。嗬嗬嗬”
安逸塵看著那笑得曖昧的嘴角就知道這人的劣根又犯了,無奈搖頭也不言語。
一邊的水凝兒也有些明白南宮瑾話中所指,縱使常在這風月所中應酬交際,也不由雙頰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