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離開,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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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流國際機場。
“光兒,去巴黎,一個人照顧好自己,知道麼?每天要按時吃早餐,要多吃點,你看你,本來就夠瘦了,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我看著心疼。”
“知道了,黎叔,你真是越來越嘮叨了!”我笑著說。
“沒辦法,黎叔老了。”
“哪有,黎叔才40多,正是中年呢,在我眼裏黎叔永遠最帥了,永遠年輕的。”
“好了,不說笑了,你這死小子,真是狠心,一下要跑那麼遠。”
“還說我,我隻是想去看看父親年輕時與你和母親相遇的地方,也想換換心情。”
“也好,去巴黎,調整調整,記著到時候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聯係我,知道麼?或者去找你高叔叔。”
“對哈,高叔叔還在巴黎呢?到時一定要拜訪拜訪。”
“好了,差不多了,記著到巴黎後打電話回來,知道麼?”
“知道了。”
我轉過頭,向登機口走去,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對黎叔說:“黎叔,你好好保重!”不待黎叔回答,我又轉過頭,任憑淚水滑落,心中笑著自己最近淚腺又不知道發達了多少,以後不能再這樣哭了。
將近20個小時後,我坐的國航CA4193準時抵達了戴高樂機場。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法語,我的內心有些激動,默默地告訴自己,父親,讓我替你再重新在這座城市尋求人生吧。我拖著行李,直接踏上了法航巴士二號線,我無法抑製住自己前往凱旋門的渴望,決定拖著行李,直接前往凱旋門,因為爸爸的日記中寫道,他與黎叔的初次相遇便是在凱旋門附近,我想它理所應當是我來到巴黎第一站。
當我踏上寬闊的星星戴高樂廣場,從盡頭瞭望著香榭麗舍大街,看著聳立在廣場中央的環島上麵的凱旋門,我如此宏偉壯麗,我腦中想象著父親與黎叔和母親的相遇,竟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父親,你當時有沒有想到以後的自己與其他兩人的糾纏呢?有沒有想到我會因為你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呢?
我沒有在凱旋門做過多的停留,拖著不多的行李,我漫步在巴黎的街頭,因為從小父親的熏陶,我的法語還算可以,看著街頭來往的行人,看著他們或笑或哭的表情,聽著他們或多或少的抱怨,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不打算去找高叔叔了,黎叔在之前為我聯係好了二大,我想等過段時間再去二大報道吧。
我一邊走,一邊享受著這屬於巴黎的獨特的感覺和氣息,不可否認,我的骨子裏留著父親那充滿浪漫氣息的血液,巴黎,對於我來講,是如此地沉醉。隻是,沒想到在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一輛車刹住在我麵前,我的一顆小心髒差點撲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輛Huayra,我暈死,這種人肯定是碾死人不償命的有錢人。但是我是誰,從來就沒有怕過誰?
我憤怒地走到駕駛座的車窗前,憤怒地敲打著車窗,憤怒地用著法語叫裏麵的人出來,裏麵的人絲毫沒有動靜的樣子,我有一絲將車窗雜碎的衝動,但是正當我準備付諸實踐的時候,
“你有狂躁症麼?”對方搖下了車窗,淡淡地用法語對著我說。
我保持著正要雜碎玻璃的姿勢,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大概30歲的男人,竟忘了開口。隔了一會兒,對方說:“誒,你沒事吧?”
我這會兒才緩過神來,忙調整情緒,說:“你的車突然停在我麵前,是要把我撞死麼?”
那個男人很淡定地說:“那你說賠償你多少吧,我還有事情。”
這個可惡的男人,絕對是哪個貴族企業的小開,如此無禮,好,你說讓我開口要賠償是吧,“20萬!”我用著法語冷冷地回擊他。
令我沒想到的是,對方隻是,淡淡地皺了一下眉頭,說:“太多了,你我各讓一步,10萬,說完,沒等我答應,便開了一張支票塞給我,搖上車窗,揚長而去。”
我拿著支票,看著漸漸遠去的Huayra,心裏的憤怒簡直是不可遏製,看了一眼支票,想都沒想,直接撕碎,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嘴上用中文罵著:“你以為你有錢有多了不起啊,蛀蟲!絕對是蛀蟲!”說完,也不想繼續我的巴黎大街之旅,直接叫了一輛TAXI,到了之前預定好的賓館。
此次巴黎之行,我早就做好了計劃和打算,我想自己已經成年了,已經過了向父母要錢的年紀,更何況,如今父親已經不在了,我沒有理由向黎叔要錢,盡管我與黎叔情同父子。父親生前喜歡做慈善,所以家裏的存續並不是特別多,父親去世後,除了留了一套房子,剩下的,就隻有30萬的銀行存款。離開前,我拜托黎叔幫我照看房子,拿上了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積蓄。日子從離開成都的那一天起就要精打細算,這我已經準備好了。
在報道之前,我準備到巴黎附近遊曆遊曆,感受這座城市的文化與人文,我想這有助於我對於這座城市的了解,也有助於我對父親當初的生活的想象。所以廉價的巴黎個人遊,從第二天早上迎著朝暉醒來便正式開始了。
像眾多出來巴黎的中國人一樣,我的廉價個人遊在凱旋門除外之後,LaTourEiffel成為了我的首選。當我來到埃菲爾鐵塔的下麵時,沐浴在晨光中的埃菲爾鐵塔佇立在戰神廣場,此時此刻我才切身體會到這座1889年建成的鏤空結構鐵塔的魅力,那種感覺讓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站在鐵塔下埃菲爾設計師的半身人銅像前一會兒,突然萌發了拍照的想法,趕忙從背包裏拿出我珍藏的Polaroid,對著自己和埃菲爾設計師的銅像合影留念,當照片出來的那一刹那,突然有在銅像上刻下到此一遊的想法,後來還是否決了。我坐在戰神廣場上,拿出筆,在照片的背後,寫下:“來巴黎的第一張照片。”
寫完後,起身,我向埃菲爾走去。
在經過走樓梯到達第二層之後,我選擇了乘坐電梯到達頂層,然後再做下來的準備。此時此刻,我站的地方距離地麵274米左右,如果忽略身邊的交談,我想巴黎就好像是被我定格了一樣,變成了一副巨大的地圖條條大道小巷畫出無數根寬窄不同的線條,甚至感覺到巴黎就在我的腳下一般。“爸爸,你那時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我自言自語道。
沿著階梯往下走,來到中層,很多人都說這是最好的觀景地點,當然這裏的人,特別是遊客特別多,時不時還會聽到幾句中文對話。的確,在這裏,淡黃色的凱旋門,城樓,綠蔭中的盧浮宮,白色的蒙馬聖心教堂這些曾經不止一次在閱讀中出現的而建築,此時此刻都是如此清晰地展現在我的眼前,就仿佛已經把巴黎的諸多景點瀏覽了一遍似的。臨近中午時,我到最下層的餐廳吃了一頓,一邊欣賞這風景。望著北麵方向入目的夏洛宮,水花飛濺的噴水池,他腳下靜靜流淌的塞納河,南麵方向的戰神校場的大草坪和法蘭西軍校的的古老建築,這一切是那麼和諧,那麼屬於巴黎的feel。
我在埃菲爾鐵塔呆了一整天,有時就僅僅在一處地方站著,不知道做什麼,好像不需要怎麼做,我的心,在父親去世後,此刻應該是最平靜的吧。平靜的內心,讓我顯得有些憂鬱與沉靜。突然就不想再繼續我的廉價遊了,我想我是時候去接受自己該接受的事實,接受自己該接受的命運了吧。當夜色降臨的時候,來到了一家咖啡館,我傳統地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窗邊,看著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釋懷更多,突然對自己的巴黎生活有了一絲絲期待,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珍惜這次機會,畢竟以前因為父親的原因,從來沒有想過出國,更沒想到會來到這座時尚之都。現在既然來了,我想,便要好好珍惜,好好體會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