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遙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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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遙不知道殷望那句喜歡是否是真的,而自己是否又喜歡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忘不了他,忘不了那段遊山的日子裏有個人一臉慵懶笑容,耐心的陪在身旁。
遙望狼匿山頂,那上麵有那個人的寨子,有那個人的一幫兄弟,現在不知是否又在等著劫哪家的鏢,或是找來了姑娘小倌花天酒地。
“二師兄,三師兄,你們看大師兄怎麼了?怎麼我看著有點像當初小師弟剛遇到那個無情公子回來那幾天啊?”看到溫遙又在遠眺那座雲霧縈繞的狼匿山發呆的時候,老五忍不住低聲問道。陸天狠狠敲了他腦殼一下:“石頭腦袋!小聲點!哎,二師兄,你說大師兄是不是思春啦?”又轉向問溫朗。溫朗瞥他一眼,“說的什麼話?什麼思春,讓大師兄聽見換你被敲了。感情的事,也不到我們插手,讓大師兄自己想吧。”溫朗輕輕一歎。陸天撇撇嘴,石頭撓撓腦袋。
狼匿山上。殷望站在寨子的最高處,看著山下出神,目光沒有焦點。狼匿山太高,遙遙凝視的那個方向,他隻看到湖城裏建築的模糊輪廓,可他知道,那個方向過去,是溫家鏢局,那裏住著他心裏放不下的人。當初的確是聽小弟說,他們劫鏢的時候遇到一個人,正直倔強,很對他的胃口,他就記住了。後來他就多次在狼匿山裏隱匿起來,看路過的鏢隊,第一次看到溫遙,他就已經直覺的認為,就是他。正直擔當,一直認真地當他的的大師兄,話不多,卻默默關心保護師弟們,這些他都看在眼裏。知道溫遙獨自上山閑逛,殷望便纏了上去。沒想到當時隻道是圖個新鮮去玩玩,卻把自己的心也玩了進去,現在自己割舍不下了,那人卻決然離開。他知道溫遙不會再上山了。
夜裏,溫遙正準備睡下,老二去出鏢了,今天隻有他一人在房。卻有一人忽然從窗戶闖進來,溫遙迅速拔劍,看清來人卻是很久沒見的殷望。溫遙呆了一瞬,放下劍,沉默了。殷望看著溫遙,走近一點,“小遙,我想你了。”“說完了?走吧。”溫遙緩緩道。“沒說完。溫遙,我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很多顧慮,我給你時間,我在山上等著你。”殷望深深看著他,最後抱了抱溫遙才走。那個擁抱,濃情蜜意得溫遙幾乎要留下他了。
溫遙盡量不讓自己去想殷望,卻還是會站在窗前遙望狼匿山,心裏忍不住自嘲:溫遙,殷望,注定隻能兩相遙望嗎。說不出的苦澀。
然後,小師弟回來了。溫遙沒想到自己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小師弟,躲著悄悄看鏢局,他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小師弟獨自一人回來,他也大概猜到了結果,心裏有點難過。可小師弟說,不後悔。從小在鏢局眾人的保護下長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弟,真的長大了。他遠比自己勇敢堅強。
夜裏,溫遙還是忍不住跟小師弟提起殷望。他需要鼓勵,需要一個和他境況相似的人告訴他:別怕,去愛吧。又或者,他是需要一個在情愛上吃了虧的人告訴他:安分些,不適合的兩人沒有好結果。然後他就可以下定決心去忘記。
可小師弟說即使別人不問,還是會無法忘記。說他的不後悔,是真的。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
殷望再次遠眺狼匿山,他很喜歡山,覺得山很雄偉很堅定。但若非狼匿山上有那個人,或許自己並不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登上狼匿山,一天又一天,風雨不改的遙望狼匿山。自己的心,其實早就有答案才對。山賊和鏢局是敵人,可這個山賊不一樣,他並不為錢財,他會把劫來的錢財分給貧民。他怪他,要不是他,小師弟不會走,師父不會傷心。可小師弟因此長大,並且,他說他不後悔。師父也有些欣慰。
小師弟再次回來,帶來了一個陳文,天天和溫朗談天說地,但他知道,陳文喜歡的是小師弟。
小師弟又走了,幾個月後,小師弟回來,卻帶著個人,無情公子。他說,他們要離開江湖,可能會四海為家,遊遍天下,累了便找一處深山隱居。還承諾會常回來看看的。溫遙看到陳文有些失落,卻也祝福他,老二看著陳文,不知在想什麼,然後安慰似的拍拍陳文。看到老三和老五悄悄牽緊了手,深深對望。看到師父糾結的看著這兩個人,似是為愛子終於得償所願而高興,卻又為愛子被人搶去而傷心,終是沒說什麼,答應了,前提是多回家。溫遙透過窗戶,遠遠望了一眼狼匿山,狼匿山依然蒼翠高聳的靜默著,不曾改變。
一個月後,溫遙踏上狼匿山,徑直向那山賊寨子走去。殷望正在門口好整以暇的等著,神色裏又有忍不住的歡喜。
“跟我下山,願意嗎?”
“當然,你去哪我跟哪。”
“你的兄弟你不管了?”
“他們能行,還有個靠譜的二當家在。”
“重色輕友。”溫遙好笑的輕哼。
“正是。”殷望一臉欠揍。
寨子門口,一群彪形大漢哭的稀裏嘩啦,“大哥,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我們啊,嗚嗚……大哥你太過分了,重色輕友!”“大哥,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啊!別走~”
殷望笑著摟著溫遙的肩繼續走,頭也不轉,瀟灑揮揮手喊道:“你們老大我寧願殘廢也不裸奔!這裏以後就交給你們了,乖乖聽二當家的話啊。”
一群大漢就這樣,咬著小絲巾,哭的梨花帶雨,看著自家老大喜洋洋的摟著嫂子,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