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之章 續·冥神冥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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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這裏是三顆“神巔”其中一顆的新開辟天地,名為‘冥界’,主神:冥神,能力為靈魂操控。
語查閱著總存在於手邊的命運之書,感歎道:“這就是冥界啊,非常的漂亮呢。碧草藍天,雖然隻有一種名叫‘曼珠沙華’的植物,但潔白的花瓣,仿佛就是降落地麵的白雲般純潔無暇。可惜就是野獸太多了呢。”
語看著將自己包圍的野獸群,頓生出一種厭惡之情。
“沒有漂亮或者有質感的毛發,也沒有水汪汪充滿靈氣的大眼睛,連溫順這一特性都沒有,真是讓人失望不已,本來還對釋夢之地外的生物非常期待的說。”語失望的抱怨道,語氣和神態裏對自己已被包圍的事仿佛毫不在意。
“討厭你們擋路了,速速給我讓開,我可是在趕路的說,沒時間搭理你們。”語嫌棄的說道。
可惜野獸是沒有理性的,看見有人似乎輕視他們,便發動起攻擊。
群獸躍起,卻也在同時倒地,語似乎並沒有拿武器,不知是怎麼做到秒殺的。
“都說了讓開,你們不聽,這下好了吧。”語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說道,隨即走遠。
身後群獸的屍體卻突然迸出血花,鮮血染紅了大塊土地。
語向著冥界深處走去,自其走過的大地,都渲染上血色,仿佛是條血色大道,屍橫遍野。
傳說曼珠沙華母株的花蕊,劇毒,毒性剛烈得哪怕是神隻要走進植株範圍十米內,也會全身潰爛而亡,且魂飛魄散再無複生的餘地。
語凝視著十米外的曼珠沙華,不悲不喜,仿佛又回到那困於聖樹上的淡漠表情。
然而思緒卻不知飄遠至何方。眨眼間思緒返回現實,可眼中卻並沒有害怕或是彷徨,隻有堅定。
從容摘下曼珠沙華母株的花蕊,然後竟吞服下,真是大膽不已。
不知她之前在命運之繭中究竟看到了什麼,竟會為此做出如此大膽舉動。
似乎完成了自己的心願,語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的倒地不起,仿佛是墜翅之蝶,沉睡在曼珠沙華的花叢裏。
冥焰也就是冥神,從感受到有入侵者開始,就一路跟隨這位奇特的少女,看著她殺戮,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走入連自己也不敢踏入的曼珠沙華的領地,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吞下劇毒的花蕊,又看著她倒在地上,了無生息。一路相隨都無感無心的他,心在此刻卻莫名的痛了。
究竟是有何種理由,讓一個青春的少女,以如此慘烈的方式,達成自己目的?這目的又是什麼?冥焰疑惑著,卻也用神力輕輕將那位謎樣的少女,移入懷中。
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女,正呼呼大睡,一點也沒有痛苦的跡象,是願望達成了嗎?
現在還沒有人可以給冥焰解惑,唯一知曉答案的人,正睡得安詳。
--冥界•冥神殿--
語飽飽的睡了一覺,感覺棒極了,可是肚子卻發出奇怪的叫聲,語不解。
“嗬嗬,你這一睡可真夠久的,都睡了大半年了。總算是願意醒了?”語發現是身旁的男子發出的興奮的取笑。
語的第一反應是失望,因為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不是羽殤。
隨後語才想起自己並不在釋夢之地,而羽殤也無法跟來。
最後語才抬起頭觀察著身旁的男子,然後發出感慨:
“嗯,頭發居然是火紅色,好像是燒著了一樣,好搞笑哦。”冥焰頭上青筋爆出一個。
“嗯,紅色的眼珠耶,像是紅寶石一樣耶,好漂亮哦~”冥焰頭上青筋消去。
“嗯,身高沒有羽殤高,身材也沒有羽殤好,臉長得也沒有羽殤帥氣。。。”話還沒說完,冥焰頭上一條青筋,兩條青筋,三條。。。
終於冥焰牌火山還是爆發了“你有完沒完!”
語一聽男子凶他,氣鼓鼓的把頭撇開一邊,還不忘氣死人的嘀咕道:“脾氣還沒有羽殤好。”
冥焰被女子打敗,無奈安撫道:“是是是,你家羽殤是天底下最好的。。。額,等等你說的羽殤是男人嗎?”
語炸毛了:“你才不是男人!還是你認為自己連動物都比不上?”
冥焰突然覺得自己天外飛仙的一句是那麼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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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語已在冥焰的宮殿住了三年。
這三年間,除了大部分時間語用來睡覺吃東西以外,其他剩餘的時間都和冥焰在一起。
語終於知道肚子叫是餓了,那個火山般的男子叫冥焰,不愧有著火焰的名字,真的好熱情。
冥焰終於知道神秘女子的名字叫語,居然是命使,不過自己看來卻是個惹人憐愛的少女。她不懂很多東西,因為沒看過。她喜歡柔軟的毛皮,漂亮的花,可愛調皮的小動物。。。所有的一切無一不展示著,命使也不過是個成長中的孩子,那有體內本命知識提到的那般神秘和無情。
冥焰這些年來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找一片最好的草地,看著少女在一旁嬉戲玩耍,自己督促她進食。
說來也奇怪,與群獸一路戰鬥,體內的鮮血都流盡,語居然還能無事般踏入曼珠沙華的領地,甚至吞下劇毒的花蕊而無事,而且補充血液的方式居然是進食,真是十分怪異的體質。
而語曾經將那些被吸收鮮血而變異的曼珠沙華命名為‘彼岸花’,那條被鮮血染紅的道路為血照之路。
還曾經笑言以彼岸花釀酒,能做出天下第一美酒‘忘情水’,喝一碗忘卻所有前程往事,如若新生。
而這一切皆被冥焰當做玩笑拋之腦後,甚至厭惡那些由語鮮血染紅的東西,恨不得全部毀滅,卻又不忍語傷心而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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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焰的認知裏世上最愜意的時段是午後。
他和語會在那時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著蒼穹,看著形狀各異的雲飄過天空,一起討論著雲朵究竟像什麼,拋卻一切煩惱,輕鬆自在。
這時的冥焰總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而有一天午後冥焰心中暗下了一個決定。。。
--冥界•禁地--
“冥焰!你帶我來這幹什麼?”語環顧四周,看著眼前的高山流水,小橋竹屋,一股世外桃源的感覺,應景而生。
“語,忘了羽殤,永遠和我在一起好麼?我可以不要,什麼都不要!隻要你願意留下來!”冥焰忘情的說道。
“這裏是我的本命結界,我天生靈魂之力強大,而在這裏我可以封印大部分的力量,可以不用神力陪。。。”冥焰的話還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不已。
一隻白皙無瑕的嬌手,穿透自己的胸膛,鮮血流出,卻比不上自己內心的痛楚,為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冥焰視線從語的手上移,停頓在語麵無表情的臉上。
語在拒絕,在咆哮,在哭泣,可是命運強製的控製著她的身體,而她隻是靈魂。
“你這個傻瓜,誰要你帶我來這種地方!不知道我身體早就恢複卻沒離開是有目的的嗎?不知道我隻連名帶姓的喊你是在暗示你不要靠近我嗎?我是命使,命使是殘酷無情的,你從出生開始就應該知曉的道理,你怎麼就忘了呢?”
語拚命想要奪回身體的控製權,可隻要這麼一想,靈魂就好像要撕裂一般,這是命運的警告。
“不要抗拒!”語的耳畔傳來冥焰溫柔的聲音。
語透過身體看見冥焰他溫柔的眼神,顫抖的問道:“你。。。看得見我?”
冥焰無視穿透胸膛的手,將語整個擁進自己的懷抱。撫摸著語那柔順的毛發,說道:“別忘了,我可是先天靈魂之力超群哦,即使現在神力沒有多少,可是隻要我想,就能看見。”
“不對,應該說我一直注視你的靈魂,是很美麗。。。很美麗的靈魂,燦爛得。。。就像。。。晴空。。。”冥焰的語氣越來越弱,體內有什麼東西被剝奪出身體,連靈魂都傳來陣陣鈍痛。
“焰!你不要死啊!求你,活下來!”語淚流滿麵的乞求道。連身體都止不住這麼強烈的感情波動而留下兩行清淚。
“嗬嗬,這一生。。。能聽見你的口裏喊出。。。喊出這一個字,足。。。夠。。。了。。。”冥焰欣慰的笑道。
意識卻下了決定,寧願自己毀滅也絕不忍讓她流淚。
冥焰的配合的讓語將自己體內對方想要的東西拿出,那是一把殘劍的劍柄部分。
語流著淚,瞪大了眼,看著這一幕。
等殘劍差不多拿出,身體也基本可以歸自己控製,語呢喃道:“三顆並蒂果,由魔劍斷裂的殘劍重生而成,雖劍分三段其力量仍太過巨大,命令回收。。。”
語忽然感覺命運的弄人,她一邊遵從命運的指示一邊暗自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想要的找到了,卻因為始終找不到魔劍殘劍,而無法前往下一個世界內心哀怨不已。
如今殘劍也找到了,卻是以如此殘酷的方式。
冥焰看見語又重掌身體,靈魂似乎也平安無事,便安心的摸摸語的腦袋。
突然冥焰身體猛然一顫,似乎一切都開始離自己飄遠,感覺不到熱或冷,也感覺不到開心或是悲傷,自己仿佛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無欲無求,無喜無悲。
語拚命搖晃著自己的頭,仿佛想要麻痹自己,這些全部都是幻覺。
“殘劍竟是焰七情六欲的載體,殘劍一出,七情六欲也隨即消逝,不,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和成為傀儡又有什麼兩樣!”
語頓時決定哪怕下場是自己靈魂撕裂,也要將殘劍送回冥焰體。
可是卻被冥焰製止了。
“如果,命運注定我此生絕情絕愛,那麼至少讓我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為愛付出。隻要是你想要的,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心甘情願的雙手捧到你的麵前。這一生能愛過你,隻愛過你一人,我由衷的感到心滿意足。”話畢,殘劍出,七情六欲消失天地間,冥焰也倒入血泊中。
語握著手裏的殘劍,傷心不已。
過了一陣子,語擦拭掉臉上的淚痕。激發體內存放的花蕊,將殘劍吸收至自己體內,那種天崩地裂的痛苦,不亞於命運懲罰時的痛楚,然而語仍是一臉堅決。
--冥界•冥神宮殿--
語將冥焰悄悄的安放至他的寢宮,蓋好被子,整理好他那曾經被自己嘲笑過的火紅頭發。
“其實當初我隻是找你出氣,因為羽殤沒在身旁,你還取笑我。。。其實這紅發很好看,其他。。。也很棒”語略帶羞澀的說著。
隨後在冥焰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留下默默的祝福,轉身離去。
熟睡的冥焰肉體因為失血過多而毀滅,卻因為其強大的靈魂之力而以魂魄的方式繼續存活於冥界,甚至因為失去肉體的束縛,因禍得福的擁有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後記
傳說冥神絕情絕愛,平生最恨的便是碧草晴空。因為冥界永遠是暗無天日,毫無生機可言。傳說冥界隻有各路鬼魂,凶獸,殘酷的刑罰組成的無間地獄,不斷用鮮血浸染的彼岸花,那條亡魂必經的血照之路,以及孟婆手中那碗忘卻所有前程往事的孟婆湯。
不知為何,無論是誰,隻要還想投胎轉世重新進入輪回,就必須喝下這碗孟婆湯,而冥神更是日日飲用。。。有人猜測冥神隻是遵循命使的指示辦事,也有人猜測冥神是為了自己能夠保持絕對冷靜的頭腦,不讓世俗擾亂他對亡魂生前事跡的公正審判。各種解釋眾說紛紜而其中對錯又豈是後人可以評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