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環手站在一邊歎氣：“唉，大王應該收斂一點，聽，那麼勇猛，又把寧王弄得求饒了。”
    他一開口，其餘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他身上，都詭異莫名。
    “怎麼了？幹嘛都盯著我看？”
    “破軍大哥……”開權陰惻惻笑著。
    紫雲紫風盯得破軍心神不寧，一起搖頭歎氣：“唉，還敢批評我們，自己不也跟著一起偷聽……”
    “咳咳，真是說不過你們甲乙丙，我要出宮一趟，先走了。”說罷，破軍趕緊走下台階，溜之大吉。
    開權也覺無趣，聳聳肩道：“我困了，要睡個午覺。大王精力這麼旺盛，虧著寧王也受得住……”
    紫雲也打個哈欠：“看情形要到晚上才能結束，我們先去睡一睡，再起來準備晚膳好了。”
    紫風搖頭道：“我還是隨時侍侯著好了，免得大王要人時沒有人。你們先走吧。”
    “那，紫風你侍侯著了。”
    兩人沒有義氣地往各自房裏走。
    紫風再打個哈欠，坐在台階上繼續等。
    陽光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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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最能帶給人刺激，不論是感官，還是其他。
    尉遲涅韻將苡藏壓了半晌，欺負個夠本，終於聽見抽泣的求饒聲：“涅韻……我……我不行了……”
    “再等一會兒。”
    “唔……涅……啊啊啊……”
    那些快把人逼瘋的情潮，一浪又一浪的侵襲而來。
    末了，苡藏大叫一聲，隨著愛人一同攀上了幸福的高峰。
    尉遲涅韻心滿意足的親吻身下已經失神的人，轉身將兩人的身子浸在池水裏。
    苡藏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暢，一直處於興奮中的神經被溫泉水一衝，困意不期而至，他的神思漸漸恍惚，眸子閉闔，竟墜入了夢境。
    半夢半醒之間，依稀聽到有水流聲傳來，淅淅瀝瀝，很輕，卻，清晰地映進他的耳中。
    溫柔的掌撫過發絲，真的很舒服……
    沐浴後，尉遲涅韻高大身軀筆挺地走入寢殿中。
    低頭看看臂彎裏臉色紅潤、睡顏安逸的苡藏，不禁露出寵溺的笑容。邁著堅定的步子，向寢床走去。
    突地，寢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透入一片燭火，在殿內的地板上一道道推開黑暗，看上去爍亮刺眼。
    尉遲涅韻微驚，護緊懷裏的人，轉身看向門口。
    光線昏暗，隻見一抹白色身影正向他們靠近。
    “什麼人？”冷冽的眸眯得細長，語氣簡短而冷漠。
    “三哥，是我……”
    尉遲涅韻訝然，麵前的少年，冶豔的眉間傲然一片。
    黑發，白衣。
    衣角清揚，紅梅入目，似有陣陣清冽的梅香襲來。
    少年輕笑，萬物皆被染上一片孤寂：“不認識我了？”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高傲，卻又與氣質搭配得恰到好處，從那純白的錦服襯托出的清俊儒雅，確實讓人舒適。
    尉遲涅韻看得有些晃神，低喃道：“佚……言兒……”
    是的，少年正是赫鋒的弟弟赫佚言。
    “許久不見，言兒怕是擾了三哥……”說話間，低眉看向尉遲涅韻懷中安然酣睡的人時，微微一笑，燦若星輝的眼裏卻有一絲挑釁急閃而過。
    這時，剛剛有事走開的紫風回到天佑殿，見殿門敞開，立即奔了進去。
    “奴婢該死……”紫風慌道：“見天色欲暗，奴婢想，寧王怕要餓了，便擅自離開去吩咐晚膳，不想……”
    尉遲涅韻臉上雖無變化，目光卻是冷冷一瞥。
    紫風如閃電擊身，雙膝軟了下來：“奴婢該死……”
    苡藏正睡得香甜，聽見耳邊尖細的女聲，不由得轉了轉身子，幹脆將臉埋進尉遲涅韻的懷裏。
    紫風猛然瞧見尉遲涅韻的表情，連忙噤了言。
    任誰都曉得寧王在大王心裏的份量，聰明的奴才，不會做愚蠢的事，譬如，不知天高地厚地去稱量大王究竟會為寧王做到何種地步。
    死，簡單卻要有價值。
    亦如現在，赫佚言站在一旁，卻隻是一旁。
    若即若離，恰到好處。
    尉遲涅韻轉身將苡藏輕輕放在床上，又為他蓋好薄被，放下帳慢，才示意紫風替自己更衣。
    赫佚言美目如斯，也走上前認真地幫他整理著衣裳。
    尉遲涅韻比赫佚言要高上些許，此刻赫佚言正略略抬頭望著他。不知他的動作哪裏觸動了尉遲涅韻，竟讓他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過去坐吧。”尉遲涅韻揚手，邁步走向幾案。
    “好……”
    兩人相視而坐，殿內燭火微亮。清風吹拂，悸動擾心神。
    淡然？
    尉遲涅韻終究做不到，那雙深黑烏眸裏，隻餘留下一縷複雜的糾結。鬥轉星移，那些個令人心怵的征戰日夜，是佚言給了他如和熙般的溫暖。
    融化著因鮮血而麻痹的人性。
    貪婪索取，這便是他曾經種下的根。
    若是沒有苡藏的“死而複生”，或許他和佚言……
    不！
    現在，沒有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