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痛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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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何佳碩說了那些話之後,明瞳就不再聯係他了。他們以前經常去的圖書館,明瞳也不去了,有可能他出現的地方明瞳都盡量不經過。對於佳碩打來的電話,他放任電話一直響到停止震動或者直接掛斷,這幾天明瞳混混沌沌的,仿佛情況又回到了剛來大學時候的樣子。
冷漠又擺在了臉上,隻是多了幾分漠然,收了幾分冷漠。他的反應都落在梁家偉的眼裏,梁家偉看明瞳這樣子,恐怕自己進行勸導,可能並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梁家偉從宿舍到學生會拿東西,隨便見那個等了自己幾天的家夥,走到教學樓,遠遠就看到何佳碩靠在牆上等著他了,家偉推推眼鏡,走到他身邊。“我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我覺得如果要解開他的心結,除了你還要有個人幫忙,這是她的號碼”何佳碩愣了一會,接過梁家偉給的紙條。家偉看看臉上的胡渣都沒刮,臉色黑的很的佳碩,就知道這幾天他過的也不好受。佳碩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梁家偉應付性的點點頭,就離開了。佳碩打開紙條,上麵的名字讓他暗淡的眼神有了一點光彩。
這時,在德國的喝著紅茶的某人的手機開始震動,低頭看手機,中國的?不是明瞳麼,好看的眉毛皺了一下,很有禮貌的詢問“您好”對方那邊貌似有些緊張,不知怎麼開口“你好,請問你是盧瑜麼”盧瑜放下杯子,專心聽對方的說辭“是的,請問你是?”何佳碩吸了一口氣,幾天下來睡不好的狀態讓他的聲音已經到了一定的疲倦度
“你好,我叫何佳碩,請你認真聽下我的請求可以麼,我希望你能幫幫我”盧瑜有禮貌的聽著對方真誠的講述以及迷惑。通過話筒,對方的篤定和擔心也一並傳遞了過來。盧瑜寧靜的聽著,希望能在對方口中得到一定的肯定度,畢竟,隨便的一些決定可能都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盧瑜掛完電話,大概也知道了怎麼回事,從那個男孩子的語氣中,的確沒有讀到有一絲虛假和玩鬧的意思,那個男生很平靜的述說著他們的一切,從被風吹起的衣領,到相識後的爭取,談到明瞳喜歡的東西時候會流露出寵愛的語氣,說到明瞳害羞會充滿開心,當說到明瞳經常出現一些臉色蒼白的時候,語氣中充斥著擔心。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瞬間,無不透露出說話者的真誠,他的語氣很疲倦卻努力的認真解釋,希望自己能了解他們的情況。明瞳啊,明瞳,看來,你的確是遇到了很愛你的人啊。盧瑜不僅歎了口氣,傻孩子,明明喜歡又為什麼不去爭取呢,那個人知道了,又怎麼會開心呢。
盧瑜想好久沒罵那個傻孩子了,該是時候讓明瞳知道自己的錯誤了。想了很久,拿出手機撥出了通訊錄最上麵的電話。這時候的明瞳正在宿舍發呆,突然電話響了,不僅嚇了一跳,小心的拿起電話,當看到電話顯示的是盧瑜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著失落。
“喂”“壞蛋!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嗯”盧瑜的聲音就噼裏啪啦的傳過來。明瞳笑了笑“哪有,我怎麼敢啊”“哼哼,還說沒有,在幹嘛呢”明瞳盡力掩飾自己的失落“沒啊,看書呢”“切,真是的,再看就要變成傻子了,雖然現在就夠傻的了”想了很久盧瑜覺得直接說會好很多,便輕咳了一下“明瞳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自從明瞳讀大學以來,盧瑜就很少問自己的私事了,畢竟好朋友之間也有點秘密的。隻是料不到,盧瑜還是那麼直白的問了,明瞳苦笑了一下“沒有呢,怎麼,盧大小姐怎麼有興趣過問我的愛情了,嗯?”盧瑜笑了“我和你8年朋友,完全能做你肚子的蛔蟲呢。。。。。。明瞳說實話,我能感覺到你不開心,能告訴我麼,嗯”聽著好友溫柔的詢問,自己從來都招架不了,以前她是自己傾述的出口,想不到現在還是要依賴她。但是,明瞳並不覺得不妥。既然是事實,又何必要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麵前假惺惺裝偉大。
明瞳一陣沉默,苦澀從心裏蔓延到口邊,想到那個人,心裏就生疼的要命,“我愛上了一個人,一個男人”盧瑜沒說話,她也感覺到明瞳的悲傷了,實在是太過於凝重。靜靜聽著明瞳說話“他像陽光,很耀眼。。。。。。。。”在紫荊樹下的笑容太過於記憶深刻,深刻到回想起來就像一出戲,一出夢裏的戲。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沒有拒絕他踏入我的世界,可能我。。。太過於貪戀他的陽光氣息”“我拒絕不了,其實我根本不想拒絕,因為和他在一起,我感覺很開心,很幸福。我不敢奢求太多,我們一起參加活動、一起去寵物店幫忙、一起去看電影、他還為了我和別人吵架。。。。”眼淚有點蔓延“他告訴我他的密碼,不是虛偽,是真實的。。。。。說他在德國的調皮讓外公很傷腦筋,說他回中國時很不習慣說那些罵人的話,說他的父母、甚至。。。。他說他愛我”
明瞳的音線已經趨於顫抖,這幾天的假裝有了一個暫時的出口,“但是,我還是害怕,我害怕我們走不下去,我不應該愛他的不是麼,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辰宇的痛苦,我好害怕,害怕我會變成和他一模一樣,不要!我不要”明瞳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盧瑜沒有說話,這時候她知道不應該說話,應該讓明瞳哭出來,這才能得到最好的排解。明瞳哭的很傷心,每想起一次和佳碩在一起的感覺,都成幸福變為苦澀。
哭了好久,明瞳才從悲痛中恢複過來。盧瑜等明瞳真的平靜下來才開口“明瞳。。。。,或許,你覺得很痛苦,很傷心。你覺得放手是最好的決定,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對方的感受,對方根本就沒有想結束,而且,當時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辰宇他、他那麼愛廖凱,如果不是對方先放手那麼快,他怎麼會、怎麼會。。。。“盧瑜想起那個她曾經愛慕過的少年,想不到多年之後,每當談及他,還是讓自己泣不成聲。
“。。。愛情裏,根本就沒有計較這種說法,如果愛的人勇敢的走下去,即使有流言蜚語,即使無家可歸。有對方,又哪裏怕沒有家!”兩個人的抽泣聲交織在一起“辰宇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夠幸福,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就那麼簡單的說放手,當初如果我早點聯係廖凱,他們。。。他們根本不會。。。。”盧瑜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我們都自以為我們是犧牲最大的哪一個,殊不知我們卻是最自私的哪一個,以為放手就是對對方最好的結果,卻從來沒有勇氣和對方說,我絕不放開你,所以不管怎麼辛苦,我們都不要放手,不管有沒有人祝福,隻要有對方在,我們就能夠有活下去的勇氣,我們又何必用我們苦苦得來的愛情,親自去祭奠世俗。。。。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掙紮的向世俗去祈求、渴求那一米陽光,我們就像一株普通的植物,我們不僅僅能從世俗得到活下去的理由,我們可以相依。。。你不是說他像陽光麼,那為什麼不要讓他做你的那一米陽光。。。我。。我就不相信,擁有一米陽光是那麼的辛苦。。。。。。。。。“明瞳哭泣的厲害,手抖得不得了,心裏隻想念著一個人,佳碩、佳碩。。。。。
何佳碩放下電話,靠倒在牆上,閉上眼睛。靜靜地希望消化掉剛才聽到的內容。盧瑜說她很想當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惜,這就是他們能接受的最大程度。說著盧瑜回憶起那塵封了很久的記憶“陽明瞳其實有個同胞哥哥。他叫陽辰宇,陽辰宇和明瞳很不一樣,陽辰宇很陽光很開朗,是陽家的開心果,而明瞳則相對安靜,他們兄弟倆關係一向很好。我則是陽明瞳的初中同學,初中升學的時候,因為陽明瞳成績很好的原因,所以他們兄弟倆在初中以及高中都是就讀不一樣的學校。
其實一方麵也是陽辰宇的要求,說希望就讀離家比較遠的X市的MK學院,哪裏能在初中直接升高中。所以陽家就同意了陽辰宇去外省讀書。陽辰宇就是在初中的時候認識了廖凱,廖凱一直是由母親撫養,而他母親自身就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所以,那個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心裏也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封閉害怕。後來,廖凱遇到了陽辰宇,辰宇很喜歡廖凱,不斷的想讓自己走進廖凱的內心,在初三那年,他們終於成了情侶。。。。。
我們當時知道這件事是因為辰宇很希望我們能夠接受廖凱,但是當時陽伯伯和阿姨被氣的差點逐辰宇出家門,雖然陽伯伯他們並不是什麼不開化的人,但是要他們承認他們的兒子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們怎麼承受的了,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被一些多嘴的人說了出去,當時,什麼惡心的無恥的話都有人說,在哪個時候,誰。。。。誰知道廖凱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盧瑜情緒已經有些激動,“廖凱的父母居然是親兄妹,廖凱的抑鬱症在認識辰宇後,已經好很多了,但是突然之間知道這件事。。。。加上,外界對他和辰宇的事情指指點點,也無法得到陽伯伯他們的認可。。。。”盧瑜哽咽了一下“那天,風很大,還下了雨,就在。。。。就在那天夜裏,廖凱投河自盡了。。。當時辰宇被關在家裏,當有人注意到廖凱自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那天,我,我也有去,辰宇就一直抱著廖凱的屍體,什麼都沒說,隻一個勁的流眼淚,誰也叫不起來,後來,我們安葬了廖凱,我們本想好好安慰下辰宇的,當時明瞳是在外地的高中,當聽說這件事想回來的時候,明瞳剛在家門口。。。。。辰宇就跳樓自殺了。。。。。就在,就在我們麵前自殺了。。。嗚。。。。”
盧瑜一想到當時她陪明瞳想回去開導辰宇的時候,居然,就在他們麵前,辰宇就這樣掉了下來。那一直是他們怎麼多年來的噩夢,這些年來,自己也一直無法忘懷,自己從來沒有怪過辰宇,這一切隻怕是造化弄人,如果沒有世俗那麼大的壓力,可以多一點理解和關懷。這個悲劇就怎麼也不會走上這個結局。佳碩久久沒有說話,盧瑜還斷斷續續的自責。
“如果。。。如果,我當時能幫他們安排下出國,等世俗的留言能得到認可。。。再。。。或許就不會這樣了。。。”佳碩很想安慰盧瑜,可是話到嘴邊卻無法開口,事實太過於沉重,太過於悲痛。很難接受,這樣子的故事。隻能靜靜聆聽盧瑜的故事,幫她承擔一份心裏壓力。
“這不是你的錯”佳碩隻能承受下這個悲痛的故事。“後來,我們把辰宇和廖凱合葬了。。。而明瞳卻因此患上了自閉症,他怎麼。。怎麼受得了自己哥哥在他麵前自殺的事實。。。每天把自己關在辰宇房間裏,不僅變得很怕外界,也很怕接觸男生。。。後來,我們請了醫生,用了兩年時間讓明瞳從自閉裏走出來,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盧瑜過了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這個女孩子也異常的堅強。她見證了這個家由幸福走向悲痛的過程,在明瞳自閉的時候也作為好朋友在身邊不離不棄的開導。佳碩不僅對於盧瑜有了更深的理解。
“所以,你知道了為什麼,明瞳那麼痛苦的原因了吧,他認識你之後,真的好了很多,這我和他打電話,我能知道。他的哥哥一直是他的心病,或許吧,”盧瑜歎了口氣“是因為你和他哥哥都有著一樣的氣質,陽光的氣息,所以明瞳很迷戀,也很害怕,他害怕傷害你,又被世俗打破,怕自己變成和辰宇一樣的結局”
靜默了一回。“我愛他,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但我不會放手,除非他親口說他不愛我,不然我都會為我們排除障礙,我或許很自負,很不知量力。但我不想怎麼輕易放棄。我不會用我們的愛情祭奠世俗,如果,沒有陽光我們會死亡,那我願意成為明瞳的陽光,我不會說太多情話,我隻能靠我自身的能量來保護他,我願意去嚐試讓明瞳走出陰霾,即使他最後選擇離開我,我也同意。
如果他不願意,我會是第一個退出的人”沒有猶豫,沒有激情慷慨的發言,隻有自己希望對方所能幸福的承諾。盧瑜終於知道為什麼明瞳會愛上這個人了。他不會放棄,即使是嚐試,都是為了對方能夠幸福。這樣的人已經很難讓人放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