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鳳落深宮 第二章 禦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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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疊疊的紗帳在水汽中影影綽綽,一時令白羽兒晃神。
肖公公在紗帳外就停下了,隻有白羽兒和另外一個宮女進去。
圓形的白玉池裏冒著騰騰白霧,各色的花瓣漂浮水上,一個男子青絲濕漉披散,背對著她們。
白羽兒跟在那個侍女後麵,跟著她的動作把木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跪下。
那個侍女輕聲道:“奴婢等為皇上服飾。”
“嗯。”黃埔淩起身,從白玉池中走出來。
白羽兒紅著臉把頭別向一邊。拜托啊,該不是我來幫他穿衣服吧?他也該有二十一歲了吧,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兒。以前看耽美漫畫同人誌再怎麼腐都可以,我還是受不了真人秀啊!黃埔淩,你個暴露狂!
黃埔淩把目光投向那個跪在地上把頭別向一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侍女,示意另一個侍女出去。
“你,起來。”平靜得沒有任何溫度和感情色彩的聲音帶著不容反對的霸氣。
“皇,皇上兒看見了那雙離開的繡花鞋,知道黃埔淩叫的是自己,隻好低垂著頭站起來。拜托,你一定不認識這張臉的,不然我又交代了。
“給朕穿衣。”
“是,是。”白羽兒拿起衣服,在心裏哭泣,我哪裏知道你這些衣服該怎麼穿啊~
纖白靈巧的手指才拿著絲質的白色內衣貼近那個赤裸的身體,一隻強勁的大手抓過白羽兒的手腕就把她拉進懷裏。
白羽兒張皇地抬頭,對上那雙沒有一絲感情卻黑得讓人感到顫栗的黑眸。
黃埔淩打量這懷裏人兒這張精致剔透的小臉,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那雙澄澈見底若深雪初融不沾一絲塵垢的眸子。
“啊!——”白羽兒驚叫起來,奮力想要掙脫開那兩條緊箍住自己的雙臂,“啊!色狼啊!你放開我!我要告你非禮!!”
黃埔淩最討厭女人聒噪,放開白羽兒,任她跌在地上,“告朕?你以為自己是誰?”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侍女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黃埔淩轉身穿衣,把肖公公叫了進來,“肖林,把這個侍女關進黑屋三天,叫她些規矩再來伺候朕。”
“是,皇上肖林謹慎地觀察著黃埔淩的神色,沒有動怒的跡象,看來這個侍女不能死,再看看坐在地上氣著嘟嘴的丫頭,還好,看來是個倔脾氣。
恭送走黃埔淩,肖林叫進來兩個侍衛,“去,把羽兒那個丫頭帶到黑屋裏去關個三天,別餓著渴著了。”
在白羽兒跟著兩個侍衛一臉不爽地從禦池宮裏出來時,已經等了很久的煙兒見小姐被侍衛抓了,嚇得跪在地上。
白羽兒連忙上前,免得煙兒一時情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事情說出來。
“肖公公,奴婢求您,您要關奴婢,奴婢沒有怨言。可是奴婢這妹妹,要是沒有奴婢照顧怕是過不了兩天啊!”白羽兒跪在地上,學著電視劇裏那些看著讓人心軟的樣子,“肖公公,奴婢求您了!”白羽兒打定主意,這個肖林壞不到哪裏去,至少有良心,深宮內還是要傍個主兒的。自己這個模樣,要傍個什麼妃子不被那妃子殺了已經是好事了。
肖林看著這姐妹情深的戲碼,也有些動容了,這深宮中人心叵測,真情早已難得了,“罷了罷了,你們兩個就一起關著吧。”轉頭有叮囑侍衛,要照顧好這兩個侍女。
“謝公公!奴婢以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公的慈悲為懷的!”白羽兒覺得自己真是個演技高手,當初怎麼沒有去學表演係呢?估計也會是個國際影星什麼的。
黑屋,顧名思義就是一間漆黑的房子,在裏麵沒有一絲光亮。本來關在裏麵是沒吃沒喝的,但是有肖公公的交代,這裏麵的日子也沒有那麼難熬。
靠在牆邊,白羽兒開始盤算著這以後的日子。無論如何,離開皇宮這個目的不能動搖。自古以來,皇宮,就是女人的地獄,曆史書上那麼多的女人,得到帝王的愛的有幾人?得到的人,下場又如何?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她白羽兒是個正常的年輕白領,不會笨到用自己的一身去換一個教訓。
“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封建製度,萬惡的獨裁!”白羽兒低聲咒罵著。自從在禦池宮差點兒被黃埔淩疑似調戲後,她就越來越喜歡魯迅了,尤其是他對舊社會吃人本質的憤慨。等三天一到,自己出了黑屋,那個黃埔淩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自己的。哼,你以為我怕你啊,我們就慢慢玩。
白羽兒從黑屋中出來後,就和煙兒一起被安排住進了一間房中,煙兒被派給一個叫靜妃的妃子做使喚,白羽兒被排到黃埔淩身邊做貼身侍女,這是宮中侍女都求之不得的差事,卻是白羽兒唯恐避之不及的。
“皇上,您的茶。”白羽兒第七次把換好的茶水端上,心裏咒罵,你個該死的黃埔淩,學什麼小女人的招數,一會兒說燙一會兒說涼的。
“你在想什麼?”
“?!”他知道我在罵他?不對不對!這是心理戰術。
“皇上,奴婢在想一會兒回去要照顧妹妹,不知道她回來沒有。”
“哦?”黃埔淩放下手裏的奏折,抬起白羽兒的下巴,瞧著那雙沒有絲毫畏懼的眼眸,“你還有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一樣。帶來見朕。”
“是。”
白羽兒從禦書房出來,後悔自己找了那麼個借口了。
回到房中,煙兒沒有回來。白羽兒收拾了兩個簡單的包袱,放在一個竹籃裏挽在手上,去靜妃的虔心宮找煙兒。
“請問這位姐姐,煙兒在不在?”拉著一個才從虔心宮中出來的宮女,白羽兒禮貌地問道。
那個宮女驚豔了一下,隨即趾高氣昂地說:“你新人啊?”
“是的,姐姐。”白羽兒在心裏厭惡,表麵上雖有謙和,語氣硬了些,“奴婢一直在皇上身邊當差,所以地皇宮裏不太熟悉。”
“是,是嗎?”宮女恭維起來,“煙兒就在裏麵,要不,讓我去叫她吧。”
“謝謝姐姐。”白羽兒微笑著送走這個虛偽的宮女。
不一會兒,煙兒就出來了。
“煙兒,黃埔淩說要見你,如果他見到你的話,說不定會想起你是誰,所以我們現在就走。”白羽兒拉過煙兒低聲說著,見有一堆侍衛巡邏過來,連忙裝成一般辦事的宮女。
“小姐,我們走,能走哪裏去啊?”
“就算逃不出去,也要先躲會冷宮。”隻有這兩個辦法了,雖然有些杞人憂天,但是一切防範於未然才好,畢竟在這深宮之中,步步驚險。
兩人一路走到接近正華門外的鄭德道,誰知看見那裏布滿重兵,就算是有翅膀也會被射下來的,再看看宮牆,有沒有搞錯,是不是錢多啊,修三層樓高有病啊!
白羽兒心裏咒罵,視野裏看見一個轎輦從正華門外進來,貌似是妃子之類的。
“煙兒,你知道那是哪個妃子嗎?”
“哦,那是靜妃娘娘,她今天出去上香,因為我是新人就沒有帶上我。”
“她人怎麼樣?”
“娘娘人很好,生性平靜,喜好禮佛。”
“哦~”精靈的眸子半眯,一個鬼主意在白羽兒古怪的腦子裏成型。
她把煙兒帶回冷宮,籃子也一並讓她拿走,說過些時候再來找她,然後自己抄小路跑到靜妃回虔心宮必經的一個池塘邊,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幾下,痛得淚水在眼睛裏打轉。
“煙兒!我的好妹妹啊!”被白羽兒跪坐在池塘邊,淩亂著頭發開始痛哭。等靜妃路過時,她的嗓子已經有些嘶啞了。
靜妃看池塘邊有個侍女哭得悲切得很,就差人上前詢問,才知道那個侍女叫羽兒,哭的人是一個叫煙兒的侍女,才落水淹死,現下屍體已經打撈出來拖出宮外。羽兒一時悲從心生,就跑到煙兒落水的地方哭起來。靜妃心裏動容,讓人把那個叫羽兒的侍女叫過來。
“奴婢,奴婢見過娘娘,娘娘千,千歲千千歲。”白羽兒啜泣著,欠身跪在靜妃麵前。
“抬起頭來。”靜妃看見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心裏五味雜成,“哭腫了眼睛呢。”
“娘娘……嗚嗚……”一句話未說完,止不住的啜泣又溢出。
“在這宮中哭哭啼啼地成何體統?”靜妃語氣端重,卻沒有絲毫責備之意。
白羽兒平息一下,才輕聲說:“請娘娘,請娘娘寬宏大量。”
“罷了,那個煙兒可是在虔心宮做事?”
“是,是的,娘娘。”
“既然……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羽兒看見麵前的這些女人都在行禮,知道自己身後來了誰,隻等轉身跪著。可憐的小膝蓋啊。該死的黃埔淩,本影後一會兒就去你那裏演戲,你猴兒急個什麼勁兒。
“這是怎麼了?”黃埔淩看著這些後宮中養著的閑女人,目光掃了一圈,落在一旁跪在地上哭得落花人憐的白羽兒身上。
“羽兒,你在這裏哭什麼?”
“奴,奴婢……”
“回皇上,”靜妃連忙上前,生怕讓黃埔淩以為自己在欺負這個侍女,“臣妾宮中的一個侍女意外落水身亡,這是她的姐妹,一時哭得悲切,還請皇上原諒。”
“是嗎?”黃埔淩看向白羽兒,嘴角露出一絲玩味,“靜妃,你先回宮吧。羽兒,跟朕回臥龍殿。”
白羽兒抽泣著瞟一眼黃埔淩,看見那眼中別樣的光彩,某明地害怕起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