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襄沒應聲，環顧四周，眾人的表情很是奇怪，他彎身，湊在邱丹生的耳上，悄聲道：“刑部並不是好地，既然身後有人願意為你奔波，為何不換個更好的地，好施展你的經世之才。”
    歪頭瞥去，邱丹生注意到向襄不懷好意的目光，無關痛癢地道：“倘若向郎中不喜刑部，不乏親自向尚書告辭，另謀高就，不用左顧言他，讓人猜心思。”
    在場的人無不耳聰目明，就算邱丹生說得再輕，也聽得見。向襄沒預料到邱丹生會讓他下不了台階，回過神來，冷聲諷刺地道：“你不用拿話激我，是走是留，我自有主張，不用你多事。”
    邱丹生好象沒聽見他說話似的，不溫不火地道：“你是走是留，皆與我無關，我何須用計激你。”
    “你！”向襄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邱丹生的眼神給止住，話語卡在了喉嚨裏，愣是無法再開口說話。
    邱丹生的臉轉向旁觀的他人，一改平日說話的語氣，滿是淩厲地道：“有時的退讓不是懼怕，而是不願多生事端，向郎中，是在猜測下在下的忍耐底線？”
    這一段話說得很巧妙，一來堵上存心來鬧事的向襄，二來殺雞儆猴，免得還有人時時拿捏著他，以為他不會反擊。
    此時，一個剛跨進門檻的青年男子，看到前頭吵吵鬧鬧的，原本邁出去的左腳微微頓住，收了回去。停在原地，聽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走了過去。
    有人看到他走過來，吃驚地睜大眼，紛紛站起，收斂了不少看好戲的神情。
    “一群人圍在一起，在說什麼有趣的事？”一聽到他的聲音，向襄整個人僵硬起來，一張臉霎時變得鐵青。
    邱丹生沉默了半晌．心裏清楚他在打圓場，虛應道：“並無他事，向郎中見下官初來，過來指教一二而已。”
    他的話一說完，眾人麵麵相覷，滿座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化為烏有。
    那人轉頭看向向襄，問道：“當真？”
    向襄一時反應不過來，尷尬地笑著點頭。
    有人看見向襄點頭，臉色難看得不得了，不禁掩袖失笑。
    瞧他往日裏心高氣傲的，有人給他一頓排骨，當真令人痛快。
    “向郎中不吝賜教，下官受益頗多，以後少不得要多多向郎中多多請教。”眾人眼睜睜看著邱丹生睜眼說瞎話，毫無臉紅耳赤之症，不不由得瞠目結舌。
    額頭上的青筋遽然跳動了下，向襄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猶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邱員外郎多禮了，這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現場的氣氛太過詭異，眾人見邱丹生說得斬釘截鐵，不像在扯謊，有人嗤笑，有人不屑，更多的人在猜疑他的用心。
    “既然如此，那以後丹生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向襄當即解答，也是樁美事。”那人的眼睛朝形色各異的眾人一掠，其中警告的意味，幾乎令在場的人呼吸暫住。
    向襄完全聽不下去，呆在一旁鐵青著臉，沒有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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