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凱川本來專注地在開著車，這個時候忽然轉頭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輕笑說：“看來你還打算做點什麼的？”
    我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心想我就是真想做點什麼他又能察覺多少呢？話說回來他又對我知道多少呢？這難不成還是試探了？想來想去這些問題都不太合適挑開來問，我隻好說：“我能做什麼？覺得leila的狀態不太好放心不下而已。”
    開車時武凱川習慣帶上淺茶色反光眼鏡，這會兒那雙鏡片後的眼看著我，他挑了下嘴角，那神情酷似盡在不言中。
    他那神情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表述，那就是他也覺得還不到挑開說的時候，所以這是蟄伏。那眼神很討人厭，比陰毒的蛇還要叫人煩悶。
    我的事第一個單方麵察覺並從我口中問出的是哈曼尼，那時候她很誠意地把自己的事先告訴了我。在聽過我的事後，她脫口而出，說：“這不就和詛咒差不多了？！”
    其實我也覺得這就是個詛咒，隻是轉生了，一切忽然變得遠離了起來，就沒再像在地海研究所裏時那麼抵觸了，說起來轉生倒也算是好事的，抹不消抹淡點也總比時時刻刻惦念懷怨在胸的好。
    車子上了高速沒多久，往來的車輛少了很多，四周一片幽暗沉寂，就算偶爾有一輛高速經過的，密封的車廂內也聽不到多少的聲音，隻是一束光線打來，又很快地掠過，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內前激起水霧揚揚灑灑。
    雨刷不緊不慢地清理著前擋風玻璃，我無事可做，耳邊聽著車子引擎的低微蜂鳴，腦裏卻越發的清晰起來。
    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突如其來的設想，修習鬼道的人都對自己的命數都有一定自查能力的吧？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貌似這是一個很常識性的東西，沒來由的就這麼認知著。
    接著我又想到了leila的養父母，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人，單純隻是普通人的話噎不可能教會leila鬼道驅邪之術。隻是，住在大美利堅的鬼道精通人士，也不知道該是個什麼形象？
    忽然我想到了在咖啡廳時，leila與武凱川提到養父和委托人的事時的樣子，便忍不住問專注於開車的武凱川道：“你見過leila的養父母嗎？”
    武凱川一直將車速控製在110km左右，比起深更雨夜心情糟糕的飆車人士多了一份遊刃有餘的沉著感。聽了我的話後他扭頭瞄了我一下，說：“怎麼可能一一見過所有委托人。”
    “那你們在咖啡廳時那是什麼表情？”
    “哦，這事呢。”他稍作放鬆地左右撇了一下頭，說：“牽線的是我一個老朋友，姑且不說他們相熟不相熟，聽委托人那語氣不像熟知那個女人到了養父女的關係。”
    聽著很是淺白的會話，我不禁默然。看來在這裏尋找leila的養父形象有些不切實際，話說回來，我也並沒有對這麼個人過於感興趣，隻是leila的現狀到底如何讓我不禁疑問重重。哈曼尼的眼睛絕對比我要老辣，這是幾十幾百年都活下來的，姑且算得上還是人的所謂人生經驗。她都那樣說了，我想事實相差也不遠了。
    從x城到y城自駕要花上將近3個小時，我也就在前半程勉強清醒地琢磨了一陣子，到了後程實在無趣得很，便歪頭靠在車座裏睡了下去。迷迷糊糊地途中知道武凱川下了一下車，似乎是加油站什麼的地方，大概是排水和補充什麼的，我一時沒有這類需求就接著睡，隱約知道他下車前給我披了件什麼，沒過多久車子又接著出發，依稀中我倒是想了：沒事兒自駕這麼遠的路程趕工作，這不是自討苦吃麼，還是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