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折騰了這麼一小會兒，哈曼尼自己作罷了，抱著抱枕的她蹭直了身，在陰暗的房間內瞄著Leila，直接開門見山問：“找高中部那個老師的？”
    “是的。”Leila拘謹地回答。她這個態度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沒有人能指責哈曼尼輕慢了她，論年紀哈曼尼至少是leila的10倍。論能力，她身上那層淡淡的白弱光暈明確顯示了，她不過是一個水準稍高的業餘人士。
    “哼~”哈曼尼用鼻子哼笑了一聲，清醒是清醒了，卻在短時間內忽然製造出了沉悶的壓迫感。她嘴角一勾，還不淩厲逼視人的眼含著笑意看著Leila。“那麼你是否該說說，為何會找到我這裏的？”
    “……”我仿佛聽見她在破口大罵我：裴文文你這個腦殘收了什麼好處這就賣了我！！！
    我發誓我沒賣過她，從頭到尾我一點好處都沒收到，甚至還為此錯推了一次去瑙珠那兒蹭茶水的約。
    “我看得出來啊。”Leila輕飄飄回答道。“難道不該是這樣的嗎？！”
    “誒？！”哈曼尼一驚！
    “啊！！”幾秒鍾後哈曼尼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尖叫：“裴文文你這個混蛋！！天天跟我住在一起，我破功了你都沒發現！！！”
    “等等等等等等！！”我忙不迭隻揮手生怕她又撲上來咬人。“沒變紅沒變紅！！！”雖然室內昏暗得幾乎看不起對方的五官，但是我很肯定，哈曼尼的眼中沒有暗紅色的光。
    “！”哈曼尼怒視著我，鼻孔中呼呼地隻碰出大股氣流。
    “難道真不該是這樣的嗎？”leila滿頭霧水地問。
    哈曼尼終於從我這裏扭開了頭，怨念地轉而去看著leila。過了一小會兒，她又轉過頭來看著我：“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很忽然地，leila突兀地在寂靜中撲哧低低笑出了聲。我與哈曼尼一起轉過頭去看她，就聽她說：“原來文文也沒看起來那麼小吧，難不成是你們同族？”
    “不是。”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搖頭道。
    她似乎是有足夠的覺悟，知道沒有把她看穿哈曼尼的緣由理清楚是很難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的，所以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態度上還是很配合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說：“我跟養父母學過淺薄的神鬼道，一般情況下我是能分辨得清的，所以在認出哈曼尼的時候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哦…哦…”哈曼尼半張著嘴呆滯出聲。在她眼中，看清現在眼前的事物是沒有任何難度的，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leila。“果然是那行的啊。”
    笑過以後，leila在情緒上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焦慮迫切了，她自己娓娓地道：“是啊，雖然隻是粗淺的一點點。不過也因此而邂逅了Maarten，他是屬於，用俗話說就是八字比較輕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情況突然發展成了我和哈曼尼豎著耳朵聽她說故事。Leila把靈感重說成通俗的八字輕時，讓我來聽是沒問題的，但是哈曼尼嗖地一聲就把腦袋轉過來看著我。
    “就是倒黴鬼啦。”我脫口而出道。
    Leila：“……”
    Leila接著說：“我是三年前回國的，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回來過，剛開始時確實挺困難的，再加上我又沒具體規劃過來後要做什麼。”大概是借機想再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她笑了一下說：“我養父養母多年前也來過一次，聽說吃了不少虧，聽說我要來時還瞪鼻子瞪眼地要我多考慮考慮呢。”
    我和哈曼尼：“……”
    Leila嘴角噙著笑意，連聲音聽起來都特別的柔和動聽，她說：“現在我覺得能來中國真的是太好了。”
    她的話到了這裏，大概是不好意思大喇喇地在人前曬戀情，很含蓄婉轉地就此結束了這感想表達。
    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這樣的她看起來有些叫人琢磨不透的微妙感情在揮發蒸騰。不管怎麼說，中國人就是中國人，感情上的矜持含蓄是血液流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