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三春楊柳,九夏芙蓉 三春楊柳,九夏芙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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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鶯語閣內。
如嫣坐在自己的廂房內的梳妝台前,一動不動。銅鏡裏映照出她模糊的麵容,看不清臉上的到底是胭脂還是淚痕。或許,是兩者融合在一起了吧。
“嗬,他可知道,我為了他可是拋下了一切呢。”如嫣伸出纖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輕輕抹去那些淚痕:“可是,他居然不認我。。。他不認我了。。。”
“如嫣姑娘。”婉兒小心翼翼的將一盆熱水送上,又偷偷觀察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臉色,歎了一口氣:“您這是何必呢?”如嫣沒有說話,隻是一遍又一遍的用毛巾擦拭自己臉上的妝容,漸漸露出了一張分外清麗的素顏。
“門外有位公子求見,小姐是見還是不見?”婉兒看向如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含著淚光,看到自家小姐景為一個男人這般失魂落魄,暗自道柳春陽的不是中也忍不住難過了起來。她就是不明白,那個柳公子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自家小姐這般對他。
“讓他進來吧。”如嫣對著梳妝台上的銅鏡,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她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發現這樣簡直比哭還難看,於是放棄了要給來人一個笑容的念頭。“是,婢子這就去請那位公子過來。”婉兒連忙告退,臨走前她又看了看如嫣,唉,希望那位公子能讓小姐早點好起來。
如嫣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又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她沒有回頭,隻是一直在看鏡子裏的自己,喃喃道:“他果真不認識我了。。。墨颯,他果真不認識我了。。。”
身後的腳步聲突然停住,隨後是男子微微的歎息聲:“你這又是何苦。”何苦這樣折磨自己,何苦還對他留有情意,何苦為了他冒這個險呢。如嫣回過頭,隻見麵前的男子眉目如畫,清秀不俗。他身著絳紫色錦衣,上麵綴滿了美麗的瓔珞和繁繁瑣瑣的糾纏花紋,高貴無比。可他的臉上卻掛著無奈至極的笑容。她搖搖頭,看他:“墨颯,你不懂,他還是忘了我。”
“既然他已不認識你,為何還在此地逗留?”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滑過女子一縷烏發,觸感如絲綢一般順滑。墨颯的一雙絳紫色的丹鳳眼裏滿是柔情與愛憐:“我們回去,好不好?”
如嫣看著他,搖了搖頭。
“莫要再等,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道紫色的光暈從他手中暈出,於他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朵紫玫瑰,像是有一陣讓人感覺不到的清風吹過似的,紫玫瑰的花瓣慢慢飄落、凋零,隻餘下九瓣花瓣。
“墨颯,我不要回去了。”如嫣揚起那張清麗可人的素顏,淚光點點,美目裏滿是乞求。隻要再給她一點時間,隻要再多一點時間,他就一定會記起她的,他不會就這樣忘記她的。因為,他們約好的。“胡鬧。”男子眉角微皺,器宇不凡:“他既已不認你,就回去吧,在此久留也不是辦法。”紫玫瑰在風中遺逝,漸漸飄落窗外。
如嫣沉默著。
隨後她輕輕點頭:“若給星君造成不便,如嫣回去自甘受罰。”
紫衣男子歎了一口氣,無奈又溺寵的拍了拍她的頭:“有我在,怎會讓你受罰。”說罷一團紫光閃過,兩人消失在廂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