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篇 三十八、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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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坐在馬上不知道走了多遠,本想記著地形的他因為夏侯鄲逸在城中轉了幾轉就迷了方向,就幹脆閉上了眼睛。前世的他不會騎馬,所以不能感受策馬奔馳的快樂。的確,在馬上奔跑的感覺很棒。
小天將雙臂打開,盡情地享受這安逸。夏侯鄲逸在他身後環抱住他防止他跌落下去,偶爾夏侯鄲逸不甘心被忽略還會惡作劇地在小天脖子上落下一兩個輕輕的吻,讓小天不得不動著身子抗議。可是夏侯鄲逸馬上就發現了受罪的還是自己,因為在馬上所以兩個人的下身挨在一起,現在小天一動夏侯鄲逸感到他的小弟弟很給麵子地興奮了,於是夏侯鄲逸不得不放棄調戲小天的打算來防止引火上身。
“夏侯鄲逸!這是懸崖!”小天感覺到身下的馬有些奇怪便向前望了望,突然高聲叫道。
“籲~”夏侯鄲逸勒住了馬,將小天抱下馬,安撫著驚魂未定的小天,“我當然知道這是懸崖,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就算有我也會用我的命來保護你。”
小天紅了臉,掙紮著想從夏侯鄲逸懷裏下來,可是夏侯鄲逸卻不放手。“接下來的路可不能靠馬兒咯,我們要從這懸崖下去,你確定不要我帶著嗎?”
夏侯鄲逸語調輕快地說,他以為小天沒有武功,就算有他那個世界的拳腳功夫可畢竟沒有內力,當然得靠自己才能下去。可夏侯鄲逸沒有想到的是,小天已經有了上乘功夫,隻是因為他修煉的和他們不一樣,所以他才感覺不到。
小天想了想,自己還沒有嚐試著用過那個所謂紫宸教的功夫,肯定用不好,而且這麼早暴露說不準對自己和紫宸都不好,所以點了點頭同意讓夏侯鄲逸帶自己下去。
夏侯鄲逸笑了笑,抱著小天一躍而下。小天還是有些害怕地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地抱緊了夏侯鄲逸的脖子讓夏侯鄲逸心情很是舒暢。
“到了。”小天睜開眼睛看著夏侯鄲逸帶他來的地方,雖然見過不少好地方但是這裏,真的是猶如仙境一般。流水潺潺,樹蔭遍地。八月的這裏,還沒有一點秋天的痕跡,但已經沒有了夏日般的驕陽,微風吹來,漫穀的花朵搖曳生姿。
“好漂亮!鄲逸,這裏好棒!你怎麼發現的。”小天像個小孩子一樣跳進了花叢中。
“我小時候偷溜出宮結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一直在外麵逗留了三個月,期間我從懸崖上掉下來掛到接近崖底的樹杈上,然後自己爬下來的。過來,我帶你見一個人。”
“這裏住的有人?真好,住在這裏的肯定是個隱士高人吧。”
“是啊,是個高人。不過他是曾經在這裏,很寂寞,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其實原來這崖底沒有這麼漂亮,是他打理出來的,他在這裏住了三十年,在等一個人,但是直到老也沒有等到。”
“是麼,那還真是寂寞。他等的人是不是不知道他在這裏所以沒來,還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嗬嗬,先進去看看。”兩個人走到了一個竹屋前,看得出來已經很久了,歲月也在屋子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推開門,沒有意想中的灰塵,反而是幹幹淨淨的,小天知道肯定是夏侯鄲逸時常來打掃。
這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兩張桌子,三個凳子這些稱得上是家具的東西,竹床上放著一床被子,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三個杯子,靠窗的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簡單素雅,看得出來居住在這裏的人的心境必然是淡薄的。
但是在這麼簡樸的房間裏,卻有著一枚上好的玉佩就放在竹床的床頭,玉佩上刻著夏侯兩個字昭示著玉佩主人的身份。
“小天兒看出什麼了麼?”夏侯鄲逸靠著門框,看著小天在屋子裏走了個來回,坐在了中間桌子旁,將倒扣著的杯子翻過來,手指慢慢摩挲著杯子上的簡單花紋。
“唉,”小天歎了口氣“這裏住著一個在等待皇室的人,他們相互愛戀可是身份懸殊,這裏本應有兩張凳子兩個杯子,他期待另一隻杯子可以有人來用,期待有一天可以兩個人在這裏煮酒論茶。可是他沒等到那個人,卻等來了你,所以就成了三個杯子,三張凳子,他一生都抱著希望,因為沒有這絲希望的話他的生命會提早終結。”
“小天兒真是厲害,可為什麼是他等的人是皇室,而不是這個人自己是呢。”
“你剛剛說過,那個人有自己的責任,聯想的話自然會想到比這裏的人身份高,或許不僅僅是皇室。是前朝皇帝,對不對?”
夏侯鄲逸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道“對,就是我的父皇。”
“你的父皇真是個膽小鬼。”
“嗬,沒錯。”
“而且,如果沒有一件心愛的人的東西,他怎麼耐得下去。一定早就鬱鬱而終了。”
“這裏的人,是我師父。你肯定也能想到我從崖上掉下來之後的事情。我的武功是他教的,或許當年他見我第一麵就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想即使我不是王爺他也會教,畢竟一個人在這裏的確太孤單了。可我後來知道的時候以為他是在利用我,想利用我找父皇,所以我與他斷絕了關係,那年我十二歲,可我已經繼承了他幾乎所有的絕學,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我走的義無反顧。”
“直到父皇臨終之時求我來看看師父,父皇說他知道他這一生負了師父讓我來求得師父原諒,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為了一個男人求他的兒子,父皇還說希望我不要誤會師父,師父是真的把我當親孩子對待。可我回來的時候,師父已經去世了,屍體也已經腐爛了大半。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是混蛋。”夏侯鄲逸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流下了眼淚。
小天就坐在那裏看著,沒有上前安慰,在他看來夏侯鄲逸的自責是應該的,對自己像親人的人做出背叛的舉動不可原諒。更何況,沒有彌補。
“上天連給你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也沒有給你父皇。這是你師父對你們父子薄情的懲罰。”小天有些清冷的聲音在世外桃源般的竹屋中響起,消散在空中。遠處似乎有歎息聲響起,轉瞬間也在風中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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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失去的人不懂得擁有,不曾錯過的人不懂得珍惜。很多時候,我們直到死亡才能看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