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工具，放回原位，洛子夜左右看了看，覺得沒有自己的事了便早早下工。
    造型師的收工時間並不跟著劇組的安排。
    “嗨好巧啊。”聲音在後方響起。
    戴上茶色太陽鏡，洛子夜轉頭一看，微微攏眉。
    是先前那個搭訕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邊劇組的演員，別說這人是專門在這等著的。
    褐發男人邁步走來，笑得依舊溫和：“我姓陸，名揚，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黑豹聲線冷淡：“洛子夜，好不意思我有急事，先走。”
    說完沒再看對方的臉色，邁開長腿走掉了。
    說是急事也不假，家裏的確有個離不了人的。
    家裏與劇組地點相距不遠，洛子夜並沒有開車。
    此時天色很暗了，街燈早已經亮起，路上車水馬龍，人流不息。
    走在路上，黑發男人雙手插兜，鼻翼嗅著夜間的晚風。
    涼涼的，有揚塵的澀味，泥土的腥氣，當然更多的，是人類身上攜帶的氣味，龐雜而難以分解。
    在人類身上的氣味裏，能讓獸類喜歡的不多，比如他身邊剛剛走過去的一個女人，就是一股——嗯？
    驀然停下腳步，洛子夜挑高眉毛，環顧了一下四周，鼻翼不斷開闔。
    ——哪來的血腥氣？
    氣味還很新鮮，想來剛受傷不久，若有若無的已經被風飄散得很淡，對方情況不明。
    遇上這種情況，洛子夜向來沒有過多的好奇心，往往事不關己繞了開走。
    不過這是他的地盤，而且這股味道。。。總覺得有些熟悉，鬧不好是同類。
    唔，那就看一看好了。
    舔舔唇，洛子夜調轉腳步，順著血氣飄來的方向尋去。
    街燈通明的大路旁，有條分岔的小路，那邊通往城郊，隻有零星的路燈，荒草叢生，無甚人煙。
    走入小路，黑豹確認了一下方向，伏低身子加快腳步，變走為跑，快速交替的腳掌落地無聲。
    血腥氣越來越濃烈了，對方怕是受傷不輕。
    ——在那邊！
    矯健的黑豹整個身子沒入幾乎齊人高的荒草叢裏，被撥開的草叢從上方看就像一道無息的波紋，鞋底踩踏砂礫發出沙沙細響，除此之外竟別無它聲！
    兩點幽幽的紫色如同鬼火，在濃密的草莖間悄悄停下。
    ——到了。。。
    不遠處有間廢置的破磚瓦屋，一道人形黑影倚靠在牆上，還在動彈，有聲響傳來。
    “我操。。。真他媽的一群混帳。。。”黑影似乎罵罵咧咧的，粗喘了幾口氣，伸手按在身上幾秒，猛地拔出來一個東西，血氣更濃。
    聲音很耳熟。。。
    “呃——”痛哼壓在嗓子裏，黑影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似乎力不從心，滑下來蜷縮在地上。
    腦裏閃過某個人影，洛子夜眼眸睜大，不由得探出身子，腳下踩中一塊石頭，發出輕響。
    “誰！”對方顯然非常警惕。
    “卡帕！”洛子夜不再猶豫，邁步上前。
    夜視能力下，眼前這人的確是許久未見的卡帕無疑。
    黑影，也就是卡帕愣住了。
    “洛，洛子夜？”
    此時的卡帕是半獸形態，爪子牙齒都冒了出來，尾巴無力搭在地上，衣服破爛渾身是血，不複以往幹淨模樣，狼狽不堪。
    “你遇上誰了？”黑豹皺緊眉頭，沒有聞到諸如鬣狗一類的氣味。
    “救，救我——快救我！”猶如抓到救命稻草，卡帕一下抓住洛子夜的手臂。
    “快走，那些人要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