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家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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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一幕的夜墨染,除了越來越強烈的錐心之痛外,什麼都感覺不到。
他不會去質問方錦那個女人是誰,他們是什麼關係,也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這種樣子。
他不是女人,不想把自己變得那麼悲哀,也不想在他們眼裏看見可憐的神情。
也許命運變了,也許沒變依舊照著大致的軌道在走。
可能上輩子方錦為他而死的那一刻,他們就緣盡了。
所以這輩子因為他改變了命運,所以方錦也有新的軌跡。
怎樣都好,本來就是心懷愧疚開始的,如今他能阻止的都盡力阻止了,還有什麼好奢求呢!
夜墨染下意識的逃到空間裏,趴在湖邊的草地上一點點筋疲力盡的睡去。
黑暗裏,夜墨染又看到那個背影。
這次他沒有忘記,他知道那是誰。
可是他不想追上去了,他知道他追不上的,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那背影越來越遠。
指尖觸碰到手腕處微微凸起的痕跡,那是重生第一天刻下的印記。
矯情也好,懦弱也罷,都不重要了。
被撕碎的驕傲,被踐踏的尊嚴早就讓夜墨染崩潰了。
如果不是因為方錦的犧牲讓他殘存一絲理智,他早就在那將他殘蝕湮滅的黑暗裏放棄一切了。
他已經喪失了生存的意誌,隻是他不願讓自己死在那樣的肮髒裏。
他寧願做喪屍的果腹之食,他寧可死無全屍。
因為他是傲到骨子裏的人,所以他是極端的,他無法接受私生子這一種存在的方式。
他拚命做到完美,做到讓人仰望。
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他就要讓全世界都看得到他。
他要讓那些家族裏的人知道,誰是高貴的王子,誰才是低賤的平民。
可當他的驕傲他的尊嚴全都被摧毀殆盡,就算重生一次,早已崩潰的靈魂並不會自動愈合到仿若未曾經曆過一般。
所以他重生後的第一念頭不是重來一次的喜悅,而是在發生之前就結束一切。
如果不是方錦,他不會及時收住刀子。
如果不是因為方錦,他不會在支離破碎裏拚接出滿是裂痕的勇氣重來一次。
一輩子計較的事,一輩子紮在心裏的刺,哪是死過一次就能豁然釋懷的。
他本就不是一個豁達的人。
原諒那個給了他所有陰暗麵的父親,不是頓悟了,隻是打從重生那一刻起他就在絕望和崩潰裏掙紮,而唯一一顆求生的浮木是方錦。
所以他顧不上其他了,抓住了,他生,錯過了,他死。
他的冷靜他的淡漠,隻是掩飾在懸崖峭壁走鋼絲繩索的驚慌懼意。
沒有體會過的人又怎麼能理解那步步的驚心呢。
如果方錦的手伸向了別人,明知對麵是十八泥犁,那還有什麼能讓他繼續勇敢的撐下去!
他隻是個平凡的人,就算擁有別人望塵莫及的東西又如何。
每個人對於未知的都會本能的恐懼,可是又有幾個人,承受的起對於已經知道結局卻停止不了,隻能眼睜睜一步步走下去的崩潰呢!
忍受著每時每刻精神的摧殘,每次不要命的去阻擋所有的危險。
空間不是萬能,它無法改變世界的末日,湖水不是仙露,喝下就能煥然新生。
一次次受傷,卻強迫自己不要停下不能停下。
晶石的凝結得到的不是隻有力量,在海裏那一擊重創不僅是背後一片淤痕而已。
精神的壓迫,不斷的傷上加傷,早已讓他身心俱損。
而今日所看到的一切,讓他所有的逞強殘存的生機,全部土崩瓦解。
那就結束吧。
如果背後沒有了方錦的支撐,隻剩他一個人的話,他隻覺得無止境的辛苦。
帶著方錦和邢瑤回到公寓裏,佐弛一直在找機會問方錦那個女人的事。
可是卻一直被那女人不斷找事纏著方錦,害他一直沒辦法跟方錦單獨說說話。
就在那個女人問晚上吃什麼的時候,一陣討債似的踹門聲響起。
佐弛奇怪的去開門,小武怒氣衝衝的就對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你個姓佐的渾蛋!居然趁我不在把墨染拐走了!我警告你快點把墨染交出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來跟你住的!誰知道你這個黑社會有沒有什麼特殊癖好!聽見沒!墨染呢!”
佐弛還沒說話就被方錦甩開“小染怎麼了?”
小武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方…方…方錦?”
方錦沉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小染他在哪裏?”
小武吞了口口水,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指著佐弛道
“你問他!他下午把墨染帶出去了,這都吃飯了還沒見他回來,所以我就來踹門要人了”
絕對要找個人墊背,他可受不住方錦的怒氣。
方錦轉頭盯著佐弛,沉默的等著他解釋。
佐弛聽到小武的話,臉色一陣煞白“染少沒回去嗎?小武你別瞎鬧,染少到底有沒有回去?”
小武急了“什麼瞎鬧!要是墨染回去了我放著飯不吃餓著肚子跟你鬧什麼鬧!佐弛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可別告訴我你把墨染弄丟了!小心方錦會殺了你!”
佐弛現在有點混亂,可方錦不給他整理混亂的時間。
一把抓著他的衣領,冷冷的聲音明顯壓抑著怒火
“說清楚!”
佐弛心漏了兩拍“下午染少醒的早,就想出去轉轉,然後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你進基地,然後…”
看了眼方錦身後的女人
“然後等我回頭的時候,染少就不在了,我以為染少先回去了”
方錦一把甩開佐弛,奪門而出。
佐弛急忙跟上,小武一見情況不對,把能找的人全都叫出來找人了。
沉睡的夜墨染沒有感覺到腳上被湖水裏的什麼東西纏住,當雙腿被越纏越緊的時候,想要擺脫卻已經來不及了。
夜墨染被猛的拉到湖水裏,僅僅分秒鍾的時間,從湖底鑽出無數條的藤蔓將夜墨染整個包裹起來。
本能的掙紮了兩下,被纏的像木乃伊似的夜墨染靜靜的躺在湖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