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斑駁的樹影，夜墨染又想起那雙帶了點棕色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你。
    當你試圖想要從那雙眼裏看出些什麼的時候，唯一能看到的，隻有倒映出的自己。
    從別墅到學校那麼遠的距離，學校這麼大，教室，寢室，那麼多地方。
    可就是這樣，方錦也找到了自己。
    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的時候，夜墨染認為是巧合。直到死前的告白，他才明白沒有巧合。
    方錦是刻意趕來找自己，順著自己可能走的路沿路的找過來。
    也許路過的每一家店他都會留意察看自己在不在，也許當看到被喪屍包圍的人群時他都會衝進去看看有沒有自己，這麼多教室一間間的找過。
    一想到方錦不知道找了自己多久，夜墨染就覺得他傻的讓人……心特別疼。
    是不是想到也許會跟他在這裏再次相遇，所以心才會變得平靜，甚至隱隱的有一絲期待，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而已。
    付一航帶著兩個隊員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六個灰頭土臉還沒從驚嚇中回神的學生呆呆的坐著，一個如謫仙般出塵的少年慵懶的靠在窗邊，不知想到了什麼人，雖然麵無表情但眼神溢滿了溫柔。
    付一航挑眉，看那少年年齡不大，親眼目睹死人竟然還能如此悠然自得
    “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麼被帶過來，把你們看到的仔細的說清楚”
    對著身後兩個隊員點頭，讓他們去給那幾個學生做筆錄，而付一航自己朝窗邊的少年走過去。
    “你好，我是重案組組長付一航，請你把當時看到好好回憶一下，重頭到尾說一遍”
    夜墨染轉過身看了眼麵前雖然年輕但眼神特別銳利的警長，淡淡的微垂眼瞼
    “我什麼都沒看到”
    付一航微眯眼，眼色深了幾分“根據你停車的位子和時間，你應該目睹了全部墜樓的過程，請你合作一點，這是一條生命”
    夜墨染眨了眨眼，剛好掩過那一瞬間的鄙夷
    “我真的沒看到，等我看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躺地上死了”
    “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的細節？”
    夜墨染正視付一航，有些不悅的犀利
    “信不信隨便你”說完轉過頭繼續朝對麵樓看去。
    那一眼看得付一航有一瞬間的心驚
    “年輕人幹嘛這麼衝啊，我也是例行公事的問問，姓名，年齡，職業，今天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夜墨染懶得把視線浪費在他身邊，依舊關注著對麵
    “夜墨染，21，本校研究生”
    付一航不由的多看了幾眼“夜墨染？天才鋼琴家那個夜墨染？”
    那邊的騷亂似乎越來越大，學生不斷的往外跑，就連配槍的警察都擺出防備的攻擊狀態，夜墨染大概猜到出什麼事了，淡淡的一笑，越發的雲淡風輕
    “是啊，就是那個彈鋼琴的夜墨染，警官，你的同事好像有難了，你不去幫忙嗎？”
    付一航上前兩步朝對麵看去，似乎想要看清楚些眯著眼睛。
    一聲槍響驚的鳥兒不斷的撲騰翅膀飛走了。
    聽到聲音那邊的兩個小警察連忙跑過來朝聲音來源看去，付一航緊緊的皺眉
    “武勝你留下繼續做筆錄，郭弘跟我過去看看”
    王武勝看到隊長和郭弘朝那邊奔跑的身影有些擔心，轉過身對著那幾個同樣扒在窗台上看熱鬧的幾個學生一吼
    “都給我去坐好，一個一個的過來做筆錄”
    看到幾人聽話的坐下後又對著夜墨染道“你也去那邊坐著”
    夜墨染冷冷的瞟了一眼小警察“我不是犯人”
    聲音依舊清雅，卻讓小警察冒了點冷汗，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隻能算是男孩的少年鎮住，王武勝一陣胸悶，剛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傲慢的少年，對麵連著響了三聲槍聲。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王武勝也顧不得做筆錄了
    “你們在這兒老實點待著別亂跑，等下再跟你做筆錄”說完一溜煙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