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卷 偷兒不夠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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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兒不夠高雅,要當就要當個盜!木飛兢兢業業的奮鬥了二十年還停留在偷兒上,為此,他向組織申請要幹票大的!盜亦有道,說穿了就是跟組織討點主權。任務難道不難卻也麻煩的很,Copy一個高級宅的電腦內部。
從半敞的西服內延伸出的一個帶著銀鏈的單片眼鏡被卡在左眼上,右手抱著一本黑皮書聖經,左手拿著個高仿的木劍。木飛像模像樣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挑了下眉毛擠開單片眼鏡,一雙略小的眼睛黑白分明顯得異常正氣,這是個小偽裝,木飛的大眼睛太純情不適合當下的身份,現在的小眼睛一聚光卟澪卟澪的定能斬妖除魔!揉了揉眼皮確保眼睛沒眯成縫後才將木劍舉起來進行正式的敲牆。
眼前是個地處偏僻的小型別墅旁邊的塔樓,塔樓也就六十來米,在塔頂隱約能瞅見一個小窗口,除此之外周圍都由嚴不透縫的紅磚圍城,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門!
“大師您來了啊!!”一個大嗓門在頭頂乍響。
饒是淡定如木飛也嚇得渾身一抖。這幸虧是窗口離得遠要是近的話能直接把人耳朵振聾了!木飛後退幾步,調整好呼吸不慌不忙的仰頭,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就當跟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微笑。
探出窗口的青年露出大半個身子,一口白牙在陽關下閃啊閃的,大背心大褲衩大嗓門接著喊道:“大師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見啊。”抓了抓頭發暗自嘀咕:“大師長得這麼小不知道搞不搞得定家裏的鬼啊。不過大師可是小妞打包票找來的,一定彪!”
別墅的主人何聰最近挺困擾的。家裏無緣無故的玻璃碎啦,食物上出現紅色的手狀印記,花花草草枯了大半年了最近接二連三的開始瘋長。這些個對於何聰來說都是屁大點的小事,最不能讓人忍的是wifi自己換密碼,這事兒可大可小,要平時何聰三個手指頭那麼一拾道立馬解決的時兒,可壞就壞在何聰在網上認識了小妞叫fly,那小妞可夠勁了,共同愛好有,共同語言多,個性豪爽,被何聰磨了小半個月了才同意進行個視頻連接,你說小妞連視頻都同意了再進行點愛的鼓勵裸聊都不在話下啊!界麵都卡在紅圍巾傻鳥招手的時候了,網斷了,斷的還很銷魂,何聰使出吃奶得勁兒呼哧帶喘的修了進半個小時才整好了。當然,小妞氣著了,何聰連蒙帶哄的說了家裏的怪事,小妞真情流露了,表示擔心了,然後讓何聰找個法師來看看。何聰也立馬表示了要請就得請西方牧師和東方道士的結合體,這多高大上多靠譜!
木飛仰的脖子都快抽筋了還保持著標準的微笑,當然要是忽略掉被抓地死緊的黑皮書這絕對是一個溫和大氣的紳士。
“大師,我來了!”何聰跟猴似得竄了出來,才六十米,人家根本沒當回事,半道還能從容的踩著紅牆皮呈90度直角往下狂奔。
木飛就瞅見四個白晃晃的肢體交替的捯飭著,也虧打著中西方合體的旗號讓兩手有攥頭不然能嚇得抱頭鼠竄,木飛心理素質好啊。再好也不能淡定的看著越來越接近的人跟放棄般的雙腳繃直一副自由落體的姿勢,不知覺的後仰,這要砸成肉餅得把自己的西裝能髒了吧。
腳底板離地麵五厘米的時候,何聰把身上的救生帶切開穩穩地站在地麵,衝著小眼睛小個子大師呲牙一樂,一個得瑟的虎牙漏了出來。
木飛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人缺吧!眼睛不知覺得睜大連細微的疼痛都沒察覺出來,唯一的小偽裝不攻自破,小眼睛瞬間長了兩倍,滴溜溜的大眼睛跟紫得發黑的葡萄一樣滴溜溜的圓。。
“何先生,您的蹦極表演真是精彩。”木飛收起了笑,說的話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何聰也收起了笑,看著麵前穿的一絲不苟的大師能瞬間把自己變大眼兒——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師啊!一抱拳,江湖範十足道:“在下何聰。”轉而一拽把對麵嚇呆的人勾到懷裏,修長的四肢把人罩住,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哈~嘍!賣……合餓合吃翁衝,何聰。賣何聰!”
木飛小聲的說道,“你賣我還不要呢!”仗著現在眼睛小狠命翻白眼,木飛扳著臉掙開擁抱不輕不淡道:“我習慣使用中文,何先生不必拘謹。本法師會幫你解決好一切,事不容遲,咱們快點去吧。”
“咻!早說嘛~”哥倆好的搭在木飛肩膀上,何聰把人往別墅裏帶,還一副感恩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實在人!我還怕法師的規矩多呢,既然大師都說不用拘謹了我也就該啥樣就啥樣啦~那鳥語我寫著順手,說就不行啦~哈哈!”
木劍謔的一聲衝著何聰的臉劈下來,木飛閉著眼嘴裏念念有詞,順勢耍了幾招——大師發功的仗勢。
閉著眼的大師神神叨叨的拿著木劍揮,那小身板還時不時的顛上一顛。許是要結束了,就見那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安分的亂轉又在下一秒倏地睜開,聚光的眼神兒要是原來的小眼睛絕對能弄出幾分淩厲的味道,可惜……
何聰狠命的憋著笑,這大師真逗!嘴裏卻說著:“大師,真專業!”大手一撈又要攬人的動作。
把懷裏的聖經拍到對方懷裏,木飛可不願意被那白胳膊壓,待宰的小白羊怎麼能騎到屠戶身上呢!清了清嗓子道:“何先生,我看你的宅院很是凶險,拿著我這本開光過的聖經邪體就不會入身了。”
“大師真為我著想,我就收著了。大師請!”何聰躬身做出請的姿態。
“何先生請!”誠懇還禮。
“大師請!”態度愈加恭敬。
“我不認路。”木飛一昂下巴淡漠道。
何聰呲著白牙樂嗬嗬的跑前麵走了。
一進別墅就能看到大片的白布防塵。何聰的父母去得早就留了這麼套別墅給他,他小叔懷念先人這些都不讓動的。隻不過何聰在這住慣了也不願意走就把自己用的到的規製在自己的房間內,所以這套別墅裏能去的地方,也是最近有鬼鬧騰的就是何聰的房間。
挺寬敞的房間被塞得滿滿當當,一應齊全。
何聰領人坐下,拿出自製的咖啡招待人。“今天還沒來得及買吃的,就能拿咖啡充充饑了。大師加糖不?”
“嗯,麻煩你了。”到了此行目的地,木飛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加幾塊?”
“兩塊,謝謝。”話音剛落,木飛就看見兩個白色不明物體接連著自由落體墜入自己的咖啡杯裏,感覺有點不好啊。
木飛一臉得意,“我自製的落落糖。就安在房頂上,相加多少都沒問題還不會把咖啡濺出來!嘿嘿。”
“……你怎麼不加?”
“我?我啊,不喜歡甜的。我這個落落糖超讚吧!嗬嗬~挺實用的吧,哦~你是第一個真正使用的人。這個理念是根據飛行類動物獨特的消化功能來的!”
拿著咖啡的手一頓,木飛瞬間明白了剛剛的違和感,這尼瑪根本就是定地排泄的鳥糞啊!
“何先生真是足智多謀,我看咱們還是先找鬼吧,然後我驅法就能讓何先生逢凶化吉。”
“好吧,既然大師這麼敬業,那就開始吧,我會竭力配合的!”
木飛站起來,從半敞的西服裏順出單片眼鏡卡在左眼上,手裏的木劍左右來回的舞著,所到之處都撒上大米。
“大師你的大米藏哪了,怎麼這麼半天還有啊?”
大師的大米往外飛的更多了。
“大師你的劍耍的真得(dei,三聲)!從哪學的啊?”
大師衝著何聰淩空一刺。
“大師你穿這麼多不熱啊?要不要我開空調,歐,對了,我昨天把散熱板給拆了應該不能用了。”
好不容易想搭理人的大師氣的直接轉身,不再看那張嘴臉。
“大師!大師!大師……木飛?”
木飛差點被自己絆倒了,猛地回頭雙眼一瞪跟有東西往上吊著眼尾一樣,說不出的勾人,哦,不,是危險!木劍一指,木飛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晃了晃手裏的書,何聰還是呲著牙樂,“我鳥語不行,中國字還是認得的。”
稍稍放下心來,木飛也懶得再整這些虛的了,直接說道:“聽說那個你電腦有問題。”
“嗯嗯!我跟小妞約好了要裸聊的,結果網卡那時候斷了。那鬼一定是嫉妒我!”
木飛臉上一紅,別過頭去暗自咬牙。
“木飛,你有辦法的吧。”何聰期待的看著他。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木飛仰著脖子說道:“我這u盤被我施過法,專門測那些藏在電腦裏的髒東西。”
“木飛!你這東西……”何聰突然拔高的聲音讓木飛的小心肝一顫,就聽他接著說:“實在是好啊!這可千萬不能賣到島國去啊,貞子那玩意讓他們自己留著造。”
“放心,這是家傳。”木飛一步三搖的踱到電腦前,施施然的等著人家主人開機。
“電腦是開著的,你自己整吧,我找點東西讓你瞅瞅是不是有鬼。”
揉了揉臉,硬是揉不去笑意。木飛狠命一掐自己,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搞定。快速的瀏覽了下電腦型號然後u盤一查就開始優哉遊哉的給人家電腦殺鬼了。
“木飛,你看這些都是我們家的舊東西,不是說那些舊東西容易招嘛,你給我看看。”
入眼的是名人字畫,古董玩器。個個古雅精致,不是真品也當價值不菲。木飛立誌要成盜,所以對計劃之外的事沒多少興趣,隨便掃了兩眼,照理撒米,然後念念有詞一陣才說:“這些無事。”
意外了看了眼前的人一樣,那雙大眼睛還真沒在這些古董上停留,隻是眯著大眼睛一個勁兒的瞅電腦。這人——唉,要是小眼睛這麼一眯保管看不出來往哪瞅吧。“大師真是好本事。不知道這個怎麼樣。”從大褲衩裏掏了半天才掏出個灰不拉幾的戒指。
從何聰那拿來,對著光看了看,不值錢不好看,木飛根本不惜的把眼神兒往那放,隻好瞄著電腦敷衍道:“這個小東西無事。”
也不拿回戒指,包著木飛的手,何聰也看,又擺弄了下木飛的小白爪。
等木飛收回視線,就看見自己的手上多了個戒指還好死不死的在無名指,往下擼還擼不下去。
“別介,就當是我額外給你的傭金,你看顯得你手多白多漂亮。”
要是別的男的被別人誇手漂亮頂多笑笑或者毫不在意,可作為一個偷兒手漂亮那可是無尚榮耀所以木飛真誠的道謝,暗自給對方提了好感度。
電腦還在殺鬼。基於兩人之前融洽的相處,何聰非人般的熱情,木飛被迫參觀了這個人的領土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發明。
木飛木著臉跟著何聰,看他眉宇間的自豪暗自撇嘴,作為偷兒他是不能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的。好不容易升上來的好感度又下降了大半,這是個拿錢燒的啃老族,不務正業。偷兒不屑的想著,腦海裏暗暗拿出自己偷的高檔品反駁那些價廉的高科技,心裏卻是羨慕。
“這些都有賣給那些跟我一樣犯懶的人,讓他們批量生產!哈哈,懶人多了我的新發明就更有價值啦~”
眯著眼翻白眼,木飛提起笑臉說道:“咱們去看看電腦吧,應該差不多了。”
“哦哦,好啊。”何飛也是一笑手裏提這個橡皮泥大小黑方塊在手裏顛著玩。
果然電腦已經殺完鬼,界麵很給力的畫著一個戴麵具的小人拿著橫幅寫著‘此腦無事’十足的大師作風。
看著木飛要去拿u盤,何聰被什麼絆倒一樣踉蹌的往木飛身上壓去,手裏的橡皮泥黑塊順勢拋物線,隻聽細小的哢嚓一聲緊接著是轟的肉體落地聲。
木飛都快做好當人肉墊的準備了,可被何聰往旁邊一帶就有驚無險的享用人肉墊了。
何聰抱著木飛的腰,還是呲著牙,伴著嘶嘶的吸氣聲。
木飛笑出了聲,笑的花枝亂顫,笑的很酸爽——人肉墊不那麼軟,也把木飛撞疼了。
看著木飛笑的那麼開心,何聰也不知覺的笑了,多久沒人來看自己了,多久沒真正的笑多了,何聰不知道。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隻有在網上的虛擬世界才有跟人交流的可能。
等兩人重新站起來,就看見已經粉身碎骨的u盤和堅強的橡皮泥黑塊。
木飛:“……”
“啊~這也是我的新發明,叫重重捶,嗯……挺重的。”
在殘渣裏摸索不出芯片的原本模樣,木飛眼睛一挑直直的看著何聰,不悲不怒。
默默的低頭,何聰歉意道:“我錯了。”身子高大的何聰力爭把自己縮成一團求取可憐。
木飛眼角一抽,這人在縮也是一大團陰影,能把自己完全罩住好不好!等了幾分鍾後,等到何聰都有點毛毛的時候,木飛才慢慢道:“無事,身外之物。”
何聰的眼睛一亮,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木飛倒是說到:“你的灶台應該是有問題,我去做法,可能你暫時都不能做飯了。”
“啊?哦!沒關係我都是網購的,在這叫外賣也不現實,嗬嗬~”話題一跳,何聰都有點跟不上思路。
一場法時做的驚天地泣鬼神,等何聰再看時就明白木飛說的不過是個委婉且略帶誇張的說法,這哪是暫時不能做飯啊!破釜沉舟都不帶這麼徹底的……
木飛清高的點了點頭,瀟灑的離開了。
當天何聰就愉快的殺毒上網,跟小妞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聊天。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大蔥,家裏搞定了吧
何其聰明:大師一來萬事妥妥的,咱視頻吧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咱先看個小簧片,剛搞來的超頂級
何其聰明:你這樣是不對,我先擦擦鼻血,先別放啊~咱倆一起看!哇哇哇,這片是有多勁爆啊,我這一頓攔截啊,我先關上殺毒軟件哦~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你那下載的真快,我輸入法破損了,給你打字好費勁,你給我傳個你自己搗鼓的蔥式輸入法
何其聰明:小飛品味越來越高了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快傳
何其聰明:好的,給你~都給你~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
何其聰明:怎麼了??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我正開電腦去下載呢,電腦開機慢畫麵還醜的要死了
何其聰明:小飛之前一直拿手機跟我聊呢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我電腦這麼慢,你不是說你屬於尖端黑客嘛,給我指點下吧
何其聰明:嗯,我把我的開機程序傳給你
飛到你心坎的小妞:飛吻
何其聰明:好害羞,小飛飛吻我了,咱們視頻吧
何其聰明:小飛~小飛飛~
滴滴滴的聲音響個不停,一個光著膀子穿著花褲衩的青年淡定下線,在電腦前一頓噼裏啪啦敲,傳了個伊妹兒,從此世上少了個偷兒多了個盜。
要說偷都在意自己的手,所以後手也是必須的。網友是個前手卻也是重手,u盤不是形式卻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何其聰明的小企鵝閃了不過三天就徹底消失了。用微波爐烤大米飯的何聰笑了,有一個可以念叨的人這感覺實在是不錯。網上的錢都沒了,那些自豪的自製高科技的底稿被公開了。那些買產品所有權的人不樂意了,接踵而來的打壓讓何聰連上網都要收到限製了,信譽危機,經濟危機——這是個倒黴的人。
“小飛的大米就著咖啡還真是不錯。”坐在塔樓窗口上的青年看著日出,這裏的一切讓人留戀,不過,明天好像就沒有欣賞的權利了呢……
日子還照樣過,等木飛再見到何聰時,是在三個月後了。
那時候木飛走在胡同裏拿著自己買的雞蛋卷餅吃。他腳步輕,一個乞丐沒注意到他跌跌撞撞的到他身上,大概是被打慣了下意識的抱著頭。木飛愣了一下,看他挺可憐就把手裏雞蛋卷餅給他了。他也不說什麼直接狼吞虎咽的吃了。
這個乞丐自始至終,蓬頭垢麵,一把大胡子,穿的也破破爛爛,但是他的衣服破爛卻不見得多髒,身上也有傷的樣子但不恐怖不至於讓人見了就避而遠之。就像是設計好了的淒慘。
這時候來了幾個人哄哄鬧鬧的,手裏拿著家夥,看見木飛也不避諱直接往這個乞丐身上招呼。
木飛覺得有意思,就在旁邊看著,他之前覺得這人是裝模作樣的在自己身上話的傷,現在倒不盡然。想給他幾張大鈔的手又收回兜裏了,偷兒的覺悟是別人可以覺得自己慘,但自己不能真的慘,這人道行不夠。
那乞丐把重要部位都保護好了也不喊痛也不喊停。等那些人打的差不多了還要罵上一頓才走了,才揉揉身子呲牙咧嘴站起來,一抬頭看見木飛了,愣住了,沒想到還有人沒走。
木飛也愣住了,這口白牙邊上的得瑟的虎牙他是認得的。
那乞丐就是何聰了。
木飛的嗓子有點澀,抱著那顆黑腦袋就聽見自己說:“我是個偷兒,我叫木飛。”
偷兒把乞丐領家去了,可能記起自己自己第一次偷東西的時候被人打罵的樣子,那時候連偷兒也算不上隻是被叫做三隻手,是個不入流的,要把自己送牢的,後來怎麼著了,對了有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解得圍,說他偷得夠漂亮,但眼睛裏的恐懼害了他……等木飛回神的時候,衛生間裏已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了。
“小飛,有衣服沒啊?”嗓門還是依舊的大,可能因為這幾個月過的不好有點沙啞。
隨便撈了幾件衣服扔進去,木飛還有點呆,他害了人當不成盜了。
剪了剪頭發,刮了胡子,何聰穿著個大紅的花褲衩就出來了,身上更是精彩,大紅大紫的都是傷。
木飛一看眼睛也紅了,剛沒看清一不小心把自己最喜歡的褲衩扔進去了。別著臉說道:“這件是贈品,早想扔了。”
“哦,我看質量不錯啊,給我得了。”何聰也不覺得尷尬。長腿長手被染上了古銅色,晃晃蕩蕩的找到了廚房看見剩菜又是一頓胡吃海塞。
“你……”木飛雖是個偷但也是隸屬組織接受過教育的,這時候罪惡感蹭蹭的漲。
“我怎麼了,就是沒有住的地方背上點債嘛~還沒到最慘。”
拿著藥瓶的手緊了緊,木飛把人拽過來衝著淤青揉捏。
木飛的手指頭細還長,但手掌上有肉,軟綿綿的揉著讓何聰昏昏欲睡,到最後也真的睡了。都說飯飽思隱喻這話沒錯,在夢裏他終於能跟網友裸聊了,他可高興了,視頻那頭的人無名指上有個戒指可熟悉了,跟他娘留下來娶媳婦的一樣。接著就是何飛那雙大眼睛翻白眼,他一看這不行啊媳婦要緊連忙哄高興了,然後何飛真的笑了,坐在自己身上一通笑,笑的可好聽了,眯著大眼睛看自己,看的自己有點難受,因為自己是動不了的,隻能看著何飛笑。等自己攢足了勁兒要把何飛壓倒時,那雙臉變小了肉肉的,但眼睛還是大好像帶著恐懼,蓄著的淚又好像把那恐懼給抹掉了。
何聰醒了的時候,木飛已經出去一趟回來了。偷兒已經被貼上了盜的標簽可以自己賺錢了,偷手漂亮啊長的也不差就自己開了個小酒吧有空了就去那搖搖酒要不就滿大街溜達,這次害了個人,偷兒決定彌補,怎麼補,他還不知道,何聰缺什麼補什麼總是差不了的。
桌子上擺上了新鮮的各種吃的,清淡營養的居多,大魚大肉也是少不了的,好酒也放了幾瓶。何聰提溜著帶著白漬的大紅花褲衩跑衛生間裏去消滅證據去,就瞅見木飛在那洗新衣服。看那明顯大了兩個型號的衣服就知道是給自己的,何聰又呲牙樂了。
木飛一回頭就注意到自己的大紅褲衩了,再然後是何聰把大褲衩迅速往自己身下一遮隨即突兀的白屁股一扭一扭的遠離,又一扭一扭的倒回來說:“那啥,我舊衣服裏有點錢可別給我扔了,要不我還得蹲馬路。”
有熱乎乎的液體順著鼻孔流出來,睡了一晚上地板不至於感冒啊,木飛摸了摸鼻子,一看是紅色的。臉上一臊,胡亂的拿手裏的布一抹,好嘛,新衣服白洗了。從垃圾桶裏翻出何聰的舊衣服,破爛的皮夾裏薄的不行。木飛有點好奇對於何聰來說多少錢值得他光屁股扭回來。那點錢印在存折上,之前都是十個零十個零的收入,然後三個月前一大筆輸出後都是兩個零的收入,總額兩千一。
何聰在放內衣的抽屜裏耐心的找著,大多都是花的小褲頭,都翻到底了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可誰知最底下卻是個騷氣不行的大點的貼身內褲,屁股那畫了雙逼真的大手往下摁的姿勢,前麵畫的是一張嘴,嘴裏的舌頭拐著彎的挨著胯。估計木飛暈頭才會買的,買了也就壓箱底。
剛要出衛生間的木飛就被驚著了,‘哐’一聲又把自己關進去了,接著就是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
舔了舔嘴唇,何聰覺得剛才那張小紅臉被這內褲的威力大多了。
隔了好半響才從衛生間裏拋出來個大褲衩。何聰穿上了又等了半天還不見木飛出來,親自進去把人抱了出來,喂了兩口酒才願意搭理人。
何聰是個會說話的,講了講之前的苦日子,不埋怨也不當笑話,實實在在的講了。木飛見他沒有提他自己被騙的事更是想要一心對他好了,想要彌補,說到感同身受的時候也把自己之前的爛事扯出來。這些都是埋在心根裏的,別人不見得願聽自己也不願講的破事,掰持來扯登去兩人就聊了個熟透。
偷兒說他想做回盜,等盜到最珍貴的東西後祭奠自己這段的職業生涯。
乞丐說他想成個家,最安全最溫馨的家把最珍貴的東西放進去也不怕。
之後何聰就住下了,心安理得,平日裏還能負責木飛的夥食。有天趁木飛不在家,一時手癢就把小筆記本打開了,那特製的開機畫麵讓何聰笑了半天才開始上網做事。對了,網上的那個‘飛到你心坎的小妞’又開始搭理人了呢~何聰不要臉的說情話,天天說夜夜說,說得葉飛看見他都直冒火。
等木飛回到家脫掉西服換成大花褲衩時,何聰已經在廚房裏做飯了。其實木飛之前還能忍著規規矩矩的穿起居服,但是何聰的大褲衩穿的太溜了,自己羨慕的直磨牙,索性也照著自在來了,也第一時間把自己喜歡的大褲衩套身上,說是自己的東西看習慣了不能送給他。何聰也就是在旁邊笑,心說你自己都穿上了,我還好意思不還麼!倒是花褲子和大白腿看的何聰直犯暈。
吃飯的時候,木飛說:“最近外麵總有人來回溜達,你不要出去了,有什麼需要的我給你買。”
“嗯,好。你也小心點。”吃了幾口飯,何聰又說道:“那什麼我可以借你電腦用用不?”
“當然可以……啊!”剛一說完立馬意識到什麼最後連音兒都有點拔尖,騰地放下碗,擦了檫嘴說:“你先吃,我去找找資料一會客戶要。”進屋後來回走了半天才假裝淡定的把自己電腦拿出麻利的把開機畫麵改了,才慢騰騰的出來說:“我把密碼刪了你隨便用吧。”
何聰正扒拉對方的剩飯被抓了個現行,牙一呲說:“還是你的米飯香。”
拿著一堆廢紙著急忙慌的出了門,木飛拍了拍有點紅的臉才往酒吧裏走。手指在衣兜
裏慢慢摩挲著個戒指,曾經這個戒指是戴在無名指上的,他在想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戴這個戒指。
晚上的時候,何聰正在網上給自己伸冤呢,都是合夥人多少有點情誼,再加上何聰又把自己琢磨出來的新產品展示給對方,在利益的前提下哪有不歡而散的道理。債務危機其實隨時都能解決的,之前解不解決都無所謂但小飛不是說最近不太平嘛,少個把柄總是好的。別墅已經在小叔手上了,他該滿足了。自己的新生活是時候開始了。
何聰一看表,已經八九點了,這麼晚小飛沒回來不常見的。用小本一搜,手機定位直接定到一個廢棄工地上,這麼一看就知道不好了。
要說何聰有多早知道何飛騙他呢,那得從一開始吧。那半個月有人用各色各樣的陌生號不厭其煩的加自己為好友,後來也是加煩了順手一個搜索就發現這人就在別墅門口貓著呢。他在樓上拿望遠鏡看,聊一句看一句,好玩的緊。其實之前小叔喝醉了開車來別墅對著母親的照片又哭又鬧,看自己的眼神兒那麼的凶狠,他就知道自己的悠閑日子應該是到頭了。到頭是到頭了但迎來的是另一種更有味道的生活,有人願意理自己真好。
木飛做了個夢,夢見小時候第一次偷,那是個公交車,自己遲遲不敢下手,已經是最後一班車了,再不下手回去肯定是要挨打的。他坐在門口那不敢動,眼睛不自主的找下手的地。人不多,又讓他起了一腦門的汗。一個胖女人拿著電話激勵瓦拉的說著,她的手正巧抓著自己後麵的橫杆上。他微側著身子手已經伸過去了,正巧碰見一個小孩坐在對麵,穿著黑色的西服胸前戴著朵白花冷冷的向自己瞅來,他怕了,但姿勢已經擺好不容反悔。他快速的出手,到手了。緊接著是一隻肥膩的手抓著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提溜起來,他滿眼恐懼的看著這個胖女人,胖女人上上下下瞅了自己肯定道:“你這個挨千刀的三隻手。”很多人在罵,胖女人直接上手。他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巧滾到那個小孩身邊,他手上有個銀灰的戒指鬆鬆的套在大拇指上很漂亮,他想摸一摸,他剛摸上去那小孩就把自己拽起來擋在後麵,那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也還是個沒小孩高的孩子。
等木飛睜開眼的時候也看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前麵,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要保護他?是他騙了你,是他把你電腦上的資料給了我。他是壞人,我幫你解決他,誰都不能欺負你。”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對麵氣憤的吼道。
木飛抖了抖,他不怕知道真相的何聰會怎麼對他但他怕他會離開。
何聰好像察覺了他的不安,一回頭就衝著他呲牙,得瑟的虎牙沒有被遮起來。
“小叔,你到底想怎麼樣呢?”何聰也發話了,破碎的家,扭曲的愛,讓何聰躲在自己的塔樓裏,他被迫走出來卻是不會再躲了。
“你到叔叔身邊,叔叔會保護你的,咱們住進別墅裏,你媽媽在那裏,我已經把你爸爸趕出去了,你快來!她在等咱們倆呐。”中年男人雙眼有些渙散,癲狂的愛讓他無力承受,致幻劑讓他分不清現實和臆想。
何聰扶起木飛想攬著他卻被拒絕,知道感情是急不得的。難掩失落的時候木飛站在它旁邊握住了他的手。何聰立馬樂嗬嗬的解釋道:“其實我爸媽去世了,我長得比較像我爸。別害怕,小飛。”
有金屬砸向地麵的聲音,灰不拉幾的戒指歪歪扭扭的滾了出去。這是何家祖上的戒指傳長不傳幼專門給大媳婦戴的。
“為什麼它還在?!你媽媽不能戴著個,這個是大嫂戴的!對,哈哈,沒有大嫂,我是你爸爸,根本就沒有大嫂,假的,都是假的。”從懷裏掏出把刀子對著虛空瘋狂的砍著,中年男人已經徹底陷入自己的臆想中了。
何聰低垂的眼把戒指撿回來重新戴到木飛的無名指上,攥緊他的手冷聲說道:“老三你該清醒了,這是你大嫂。你的孩子和愛人已經在別墅等你了,還不快回去,在這鬧什麼?!”
中年男人露出欣喜的模樣,對著木飛看了半天見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才說道:“是啊,是啊,大哥,我這就回去,他們該等急了。”說完就跌跌撞撞的走了。
“之前就有點瘋,唉~樂一樂嘛~小飛~”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唔……最近吧……小妞開始理我的時候,我一跟小妞聊天你就不理我,我要是不跟小妞聊天你也不高興……”
“哼!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嗯,小妞吃飛醋,自己吃自己的醋,唉~真酸。”
“你!混蛋!你早知道了!我就說你怎麼越來越不要臉了還叫我小飛!”
“那當然了,對著小飛說情話說的可爽了!”
“那個……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
“在你假裝大師表演小眼兒變大眼兒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真逗……啊!啊~~別拽,別拽耳朵掉了!耳朵掉了!你偷了我最重要的東西,你還這麼對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把你害得那麼慘。”
“是啊,我可被你害慘了,自己一個人在大馬路刷小廣告被城管追!不過,幸虧遇見你了,嘿嘿,把我的心都偷走了,當然要負責到底了。我花錢整的乞丐裝還雇人打自己,為了追你我犧牲多大啊!不過幸好追到手了(~o~)Y”
“⊙﹏⊙”
木飛曾經是個偷兒,又做了一回盜,盜了最值錢的東西放在家裏,誰也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