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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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玉郎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朝著佛光寺趕去,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玄真好賢弟。當日被小四一語道破心中被壓抑的禁忌情感,他便再也不能偽裝下去,隻想要立刻見到玄真,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隻是這一路趕來,他也漸漸冷靜下來,越是接近目的地,他心中越是忐忑,且不說自己的感情有多荒唐,玄真更是個出家之人,他就這麼冒冒然的來了,若玄真不肯接受自己,難堪不說,兩人以後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揣著萬分忐忑的心情,他終於到了青山腳下,回想當初正是在這青山山道上遇到賊匪,再是被逼墜落山崖,最後被玄真所救,一切都是從這裏開始,他不想就這麼結束!不試一試,怎能知道玄真會不會接受他?
在山下的小客棧準備了足夠的水和幹糧,他便順著別人指引的小路走進了一片林子,一進林子他便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陰森,不由得起了一陣戰栗,沒錯了,當初就是在這片林子遇到的蟒蛇妖,想到這,他後怕的同時眼中閃爍著迫不及待的喜悅,穿過這片森林,他就能到達佛光寺,他就能見到玄真!
他腳下不由的加快,隻是這林子大了去了,且周圍都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樹,他又不經常過往,沒多久便分不清方向,隻能憑感覺亂闖。縱使心裏又急又怕,他卻不敢停下來,提心吊膽的走著,生怕又遇到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待他感到饑渴難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卻仍未能走出林子,心中恐懼和無助倍增,他愈發的想念玄真,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就在他想索性痛哭一場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一驚,連忙轉過身去,待看清從灌木從後躍出的吊睛白虎時,頓時嚇得麵容失色,三魂去了兩魂半。
白虎甩動著強勁有力的尾巴,危險的逼近,眼中閃爍著鋒利的光芒,口中不時發出令霍玉郎心驚膽戰的低吼。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霍玉郎才發現自己已經嚇得雙腿發軟,麵對一隻雄壯的獸中之王,他完全沒有拚死一搏的機會,隻是若讓他坐以待斃,他卻死也不甘心!
不自覺的喊出玄真的名字,他一邊注意著白虎的動作一邊往後退,他察覺到白虎眼中的不屑與殘忍,他相信隻要他敢跑,它會立刻撲上來咬斷他的喉嚨!
一人一虎磨蹭了一會兒,霍玉郎明顯感覺到白虎漸漸失去了耐性,在它發出一聲威震山林的虎嘯之後,霍玉郎心猛的一沉,也顧不得它會不會立刻撲上來,一轉身拔腿狂奔,而與此同時,吊睛白虎後腿一蹬,瞬間撲了過去!
霍玉郎隻覺背上一陣劇痛,待他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向自己襲來,他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暗道吾命休矣。然而就在這時,麵前突然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他本能的閉上眼,過了片刻,預想中的致命疼痛沒有到來,他疑惑的睜開眼,卻見原先欲至自己死地的白虎竟驚恐的瞪著雙目,緩緩後退。他心下大為驚奇,直到那白虎消失在灌木叢後他才堪堪回神,這是什麼情況?想起那道突如其來的白光他不禁皺起了眉,似乎就是那道白光擊退了白虎,可是,那白光究竟是什麼?難道有人暗中相助?他連忙四下尋找,卻沒發現任何可疑之人。
驚魂未定,他也不敢多做停留,也顧不得心中疑惑,強忍著背上的疼痛,便抓起包袱匆匆離開。也不知走了多久,當他終於走出林子,啟明星已遠遠掛在天邊。他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渾身一陣虛脫,險些站不住。隻是仍未見到玄真,他不甘心就這樣倒下,極力忽略後背的痛楚,硬撐著最後一分力氣,他循著記憶中的路線艱難的走著,當佛光寺的大門出現在視線裏,他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
“玄真。。。。。。”
呢喃出心上人的名字,他頓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隻覺。
。。。。。。
玄清打開寺廟,扛著掃帚打著哈欠走了出來,時值盛夏,這才一大早他便覺得渾身汗津津的,無奈的揮舞了幾下掃帚,心裏不禁抱怨躲懶把打掃工作推給他的玄德,正想著回頭找個涼快地方打個盹兒時,瞟到不遠處突然眼神一怔,連忙丟下掃帚跑了過去,到了跟前,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當他看清那人長相時,頓時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怪叫道:“霍施主?!”
他心中驚駭不已,但眼下也不容他多做遲疑,確定人還有呼吸後,他當下彎腰抱起人就往寺裏奔去,嘴裏也不住的叫喊:“師父!玄真師兄!快來救人啊!”
他一路大呼小叫,等將人抱到佛堂時,全寺的人都被驚動了,所有人都聚到了佛堂,當弄清發生何事之後個個都驚的目瞪口呆,玄真一個箭步衝出人群,看清臉色慘白一身是血的霍玉郎,他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臉上瞬間失去血色。闊別多日,誰能料到再相見竟是這樣情景?!
旁人此時隻顧得上霍玉郎,自然沒人發現他的異常。明浩當機立斷的喝退了圍在霍玉郎旁邊的眾人,上前查看了他的傷勢,發現傷勢並不致命,隻是失血過多才會導致昏迷後,便放下心來,念了句“阿彌陀佛”後吩咐人準備療傷之物,這時玄真也回過神來,一把將霍玉郎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下走了出去,離去前隻丟下一句“把東西送到我房間來”。
眾人雖然有些詫異,卻也沒多想,待玄慧和玄光將東西送到他房間後,隻見他已將霍玉郎染血的破衣脫了下來,霍玉郎背上的傷口暴漏在空氣中,令人不忍側目。玄真讓他們放下東西後便將人趕了出去,他走回床邊,眼神複雜無比,其中無法掩飾的心疼令他感到難堪。當日不辭而別,他便沒想到兩人還能再見,畢竟回到那花花世界,霍玉郎便又是風流無限的紈絝公子,沒多久就該會將他忘記,兩人原就是萍水相逢,本不該有再多牽扯。然而他這廂正整日為無法忘懷而苦惱,命運竟又安排兩人相逢!他深吸了一口氣,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些鬆動,難道真是冥冥中注定?
小心翼翼的幫霍玉郎清理好傷口,他用手指抹上藥膏仔細的在傷處塗勻,待包紮完畢已是數個時辰之後。他直起身舒口氣,手腳利索的整理了地下的狼藉,再回到床邊,盯著霍玉郎的側臉久久無言。
這次霍玉郎傷的沒那麼重,次日便醒了過來,當看到玄真時當下欣喜若狂,竟忘了身上有傷一把撲了過去,卻在撲到一半時疼的眼前發黑,玄真驚的心跳漏了好幾拍,連忙接住他,耳邊頓時響起他呼天搶地的哀嚎聲。玄真想氣又想笑,心中的憐惜卻掩不住,確定人並無大礙後,不由得輕聲安慰。
背上火辣辣的疼,但見到玄真眼底的溫柔,霍玉郎竟隱隱感激起那隻吊睛白虎,若沒有這傷,他還真不知怎麼拉下臉來跟玄真起膩。靠在玄真的肩頭,他蹭了蹭微微發紅的臉,清了下嗓子,道:“那日你為何要不辭而別?”
玄真臉上一僵,神色有些不自在,霍玉郎見他不語,心中有些怨懟,抬頭直視他的雙眼又問了一遍。暗歎了口氣,玄真微微斂眸,他如何能說當日見到那番情景,令他覺得兩人仿佛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心裏湧出莫名其妙的沮喪和憂傷,以至於連聲道別都沒有就狼狽的匆匆離去?霍玉郎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執意不肯開口,索性也不再逼問,隻是身體卻悄悄的朝他更貼近了些。玄真此刻心思紛亂,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待感覺到腰上一緊時,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禁心頭一顫,驚得立刻彈跳而起,將霍玉郎纏在腰上的手狠狠甩了出去。
“唉喲!”
霍玉郎趴在床沿,一邊哀嚎連連一邊暗自咬牙,不甘心的摳著床板,玄真剛才被他那一舉動弄的措手不及,一驚之下也忘了他有傷在身,這會兒見他眼圈泛紅的唉喲個不停,不由心下一軟,重新坐回床沿,將他扶起,沉下語氣道:“真不知你這人是怎麼回事,竟比別人都多災多難,沒一次見到你是完完整整的”
霍玉郎大汗,心道自個兒也沒缺胳膊少腿的怎就不完整了?不過仔細一想,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果真黴神附體,但此刻見玄真主動化解尷尬,他也不會在這地方糾結,訕訕的陪著笑,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無比虛弱,道:“這麼說來,賢弟可是我的貴人呢,你瞧,每次不都是你出手相救”
玄真為他這聲賢弟微微皺了皺眉,其實當初在山穀結拜之後霍玉郎就一直這麼叫他,他早就不排斥了,不過他回來後並未說起這事,若是現在被寺中同門聽去,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潛意識裏並不想讓人知道,雖然已是結拜兄弟,但他私心裏卻並不認同這層關係,至於原因,僅他自己心知肚明。
霍玉郎見他愣而不語,竟是在發呆,不禁有些驚奇,不過機會難得,趁他沒注意又偷偷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上身全擠進他的懷裏,忍著背上灼灼的痛感緩緩湊到他頰邊,已是心跳如雷,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吻一記時,玄真驟然一轉頭,兩人同時一愣,四唇相對,中間隻相隔一層薄薄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