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吧。”看到禦風貼著窗戶往外看，沈醉不禁笑道，也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當初他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也是和禦風一樣的反應呢。
    那連成一片的，或是一團一團的，或是一絲一絲的雲就那樣飄在哪裏。地麵上的事物縮得小小的，好像模型一樣。
    “恩。”輕輕地應了一聲，禦風依舊專注地看著窗外。
    “總感覺看著窗外，心裏的煩悶都會一點點變淡，消失呢。”淡淡地笑著，沈醉看著窗外，微微垂著眼瞼，不知為何臉上卻顯露出一絲絲憂傷。
    窗外的光照進來，給沈醉打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低垂的眼瞼遮住了眸子，微微勾起的唇角卻是落寞的弧度。
    禦風轉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一下子忘了該怎樣反應，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好像怕破壞了什麼似的。
    沈醉其實並不是張得很出色，但他有一種特殊的柔和的氣質，就像螢火蟲的光，微弱，柔和，美好。能讓人在不自覺間就被一點點吸引。
    看著這樣的沈醉，禦風突然有一種把他緊緊抱在懷裏的衝動。
    “怎麼了？”也許是禦風的眼神過於炙熱，沈醉微微轉過頭來，略帶疑問地開口。
    “沒，沒什麼。”略顯狼狽地移開眼神，禦風被自己剛剛的想法嚇到了，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衝動？這在他以前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悸動是什麼？
    沈醉片這頭看著禦風微微泛紅的臉頰，他這是在……害羞？忍不住笑了出來，沈醉有一種伸手戳一戳他那肉乎乎的臉頰的衝動。於是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你幹什麼啊！”被沈醉的動作嚇了一跳，禦風的臉變得更紅了，一邊努力地躲著沈醉作怪的手指，“別戳了！”
    “啊……”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指，沈醉戳了戳自己的臉，手感果然不一樣啊。
    看著沈醉失望的表情，禦風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就好像讓眼前的人失望是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情一樣。但是，讓他捏自己的臉……？
    “阿財，你現在的表情就跟狗狗在糾結要不要吃肉骨頭一樣誒。”好笑地看著禦風幾乎皺成一團的臉，不就戳了一下嘛，至於嗎？
    “……”一下子被噎住的某人狠狠地等了沈醉一眼，默默地把頭扭向窗外，怎麼連那些雲都長得跟某個可惡的人那麼像呢？死命瞪瞪瞪。
    看到禦風孩子氣的表現，沈醉忍不住笑出聲來，真不知道他是在怎樣的環境裏長大的，看上去聽大人的，可心性就是一小孩子啊。
    “你笑什麼？”不滿地看著沈醉，禦風的臉頰有點鼓鼓的。
    “沒什麼，開心。”把目光投向窗外，沈醉說道。真的，很開心。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還記得第一次坐飛機是和祁連一起。
    那個夏天熱得令人發慌。
    那時候沈醉有份工資不高但穩定的工作，是祁連幫忙找的。在那個炎熱的假期裏，祁連帶著沈醉去昆明避暑。
    那個四季如春的城市，有著他們的回憶。
    聽到沈醉的話，禦風有點愣愣的，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應，就那麼直愣愣地盯著他。
    沈醉回過神來，發現禦風還是那樣呆呆地看著他，不由地勾起了一抹笑容：“怎麼了？”
    “啊，沒什麼！”不想去想剛剛心口那酸酸暖暖的感覺是什麼，禦風不敢看沈醉，僵硬地扭過頭，直直地盯著前麵的椅子。
    “你今天很奇怪啊。”看到禦風的動作，沈醉有店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具體說不出來哪裏。
    “錯覺。”不敢轉頭看沈醉，有種想要逃開卻又不願挪步的感覺，禦風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椅子開口。
    “那你看著我說話啊。”看著禦風“凶狠”的眼神，沈醉有店哭笑不得，“你跟那椅子有仇？”
    “……”禦風繼續死死地盯著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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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有點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建築，沈醉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隻見眼前五、六人高的菩提樹，枝幹張牙舞爪地托著一間造型奇特的屋子，就好像一張臉一樣。
    “這是樹屋，通常人們叫它樹屋餐廳。高6米，樹幹內是一部電梯……”
    在沈醉發愣的時候，導遊已經在一旁介紹開了。
    “人類真神奇，”看著眼前的景象，禦風好像在和自己說話一樣，“明明那麼脆弱，卻總是能做出一些我們做不到的事。”
    “恩，你說什麼？”專注於導遊的解說，沒聽清禦風在說什麼的沈醉偏過頭來，略帶疑惑地開口。
    深深地看了沈醉一眼，禦風移開視線，淡淡地開口：“沒什麼。”他剛剛，好像突然懂了什麼。
    “哦，是嗎？”又疑惑地看了禦風兩眼，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沈醉移開了視線，又專心地聽著導遊的介紹。
    “好了，那接下來我們就去酒店吧。”解說完了的導遊最後來了一句總結。
    “啊？什麼？”
    “不上去的嗎？”
    ……
    導遊的話一出，頓時一片怨聲哀哉。
    “咳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導遊開口，“現在都這時間了，還是先去酒店吧，去了九點以後自由活動自己再來玩嘛。”
    “怎麼這樣啊……“
    “真實的……“
    雖然還有不滿，但大多數人還是接受了這個安排，畢竟誰也不想被留在這裏自己去酒店。
    “走啦，上車！”
    導遊伸手一招呼，還在仰望樹屋的人都紛紛上了車。
    “怎麼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禦風看到沈醉的表情有一絲恍惚，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沈醉笑了笑，剛剛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定是看錯了吧？不會這麼巧的吧，他現在應該在加拿大才對。這麼想著，沈醉微微安下心來，“怎麼樣，偶爾出來玩一玩還是挺好的吧？”
    “恩。”看到沈醉不想多說的表情，禦風也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心裏卻有一絲隱隱的不安。如果是以前，如果換一個人，他絕對不會是這種反應，沈醉，是特殊的吧……愣愣地看著沈醉，沈醉也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就這樣任他看著。
    看著沈醉安靜的側臉，禦風有點晃神，他竟生出了就這樣一直到永遠的感覺。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