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館篇 第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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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班。
燈火通明。大眼瞪小眼。
好吧。主要糾結的問題就是,如何分配誰和誰睡?四人一排睡總歸有倆人挨在一起,顯然金在容就很想跟池盛宴睡,其他倆人閃一邊兒玩去。
如果是這樣,樸柏旭就不依了。憑什麼要金在容跟池盛宴睡,憑什麼他不能跟池盛宴睡?
而池盛宴卻一直在跟金在容“含情脈脈”。
[池盛宴:你不知道黎旖是個女的?你還讓她跟樸柏旭睡?
金在容:就是因為是樸柏旭,所以不擔心咯。
池盛宴:絕對不行。
金在容:為什麼?
池盛宴: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金在容:啊。怎麼這樣,好傷心哦。
池盛宴:閉嘴!]
池盛宴從衣櫃裏取出被褥和軟枕微笑。“我跟黎旖睡,你們倆睡!”
金在容細眉輕挑,身形不挪,顯然是不滿這種安排。樸柏旭歎氣,拿過枕褥走至黎旖一邊,輕聲說:“我跟她睡!”
“不必,我說同她睡便是同她睡!”池盛宴毫不留情的拒絕,瞥了金在容一眼,滿是堅定。
最後的結局就是這樣。樸柏旭和金在容,黎旖和池盛宴。
晨曦灑進房間。門外鍾童很敬業的開始敲鈴,一把稚嫩的嗓子喊著:“起床啦!起床啦!”似乎早已習慣,不少學子紛紛從門內走出來。
青城館的服務很好。早晨,起床首先是洗臉洗腳。然後在鍾童的帶領下前往學院的食堂去吃早飯。一旁有專門的浴巾和銅盆,可謂是高等服務!
池盛宴慵懶的接過毛巾在臉上隨意擦拭。樸柏旭站在他的旁邊,他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池盛宴清瘦的臉頰和一雙低垂的眼,那墨色就幹淨的潑了一地。
“有事兒嗎?”池盛宴問。
“沒有!”樸柏旭回頭。他俊眉輕輕皺起,手指緩緩蜷縮。
金在容在一邊嘟嘟嘴,撥開額前的碎發,似隨意般道:“啊呀。黎旖兄的腿好白啊,連腿毛都沒有呢,比我女絕大人在妓院裏找的女人的腿都要漂亮!”
黎旖頓時羞紅臉,她勉強的穿好靴子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池盛宴見此狀卷起褲腳微闔雙眸。
他的雙腿不是白皙,而是清透。仿佛兩抹雪色卻勻滿肌度,那細細薄薄的皮膚下,似乎含著淡淡的風情,沉沉浸浸在一盆淺水裏,就似雙玉砌般。
金在容慌忙移開視線,推開折扇掩住耳根泛起的淡紅,但視線卻不由自主的朝池盛宴的雙腿移去。池盛宴見此微露笑意卻不言明。
缺了黎旖,卻也仿佛從未有過此人一般。
池盛宴垂下眼盯著麵前每人一盤的早點皺起眉。
“怎麼?不好吃。小池,我跟你講,青城館的東西那都是百姓的汗水,你不吃是要扣學分的!學分不夠是不能參加大考的哦。”金在容雙指夾著竹筷點點碗裏的珠飯。
他又瞟瞟黎旖,盯著眼前的飯好似想把整個碗都吞進去。真是真是,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能吃。
“不能參加大考……”池盛宴淡淡重複。
他猛地舉起碗開始扒飯,順手夾些菜入碗中。金在容盯著池盛宴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頭湧上一抹淡淡地酸澀,他暗歎一口氣,舉起碗開始有一發沒一發的吃起來。
“用餐時間到!眾人離席。”許仕仁不知何時出現在食堂。
他依然是一副屹然冷漠的樣子,一身玄色大麾,薄唇裏的話字字吐出卻擁有難以置信的威懾力,若不計較他眸內劃過的精明和算計。
他不是個好的手下,但一定是個好的領導人。池盛宴心頭滑過此等想法,卻覺自己的想法荒謬、匪夷所思。
許仕仁挨著走一個個檢查,走至黎旖碗邊微微一怔,朝著黎旖露出一絲笑意。待他又走至池盛宴碗邊,又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今年青城館怎麼招了兩個吃貨?許仕仁輕皺眉頭擺袖離開。
“我一直對館學看不順眼,他當上館學也都是仗著他家的勢力讓許多前輩屈服的。”白大牙站在食堂門外等了很久,似乎是在等黎旖。
黎旖不以為然,眨眨小刷子似的睫毛,微微笑起來。“我覺得館學前輩很厲害啊,他一開口就把全場震的說不出話來了,好厲害。”
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犯花癡?池盛宴枕著頭一顛一顛的走出食堂,金在容幾步跟了上去,樸柏旭卻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黎旖回過神對遠去的金在容和池盛宴大喊:“師兄!師兄!你們不去上課嗎?!”
“安啦安啦,師兄怎麼可能逃課呢!”金在容回過神眨眨眼,一柄折扇唰的展開然後揚臂輕揮。
池盛宴攀上一棵大柏樹。他低頭對金在容道:“你不上來?”
“怎麼可能,拉我一把!”金在容笑嘻嘻的抓住池盛宴的手,腳心著力取堅實點幾躍上了大柏樹。
池盛宴取出衣衫內側的筆筒,揀出一張畫紙,便仰頭微憩。金在容也不言語,隻是坐在他身邊,這瞬間,似乎能忘卻很多事情。
“你從這棵樹,可以俯瞰很多東西。你可以畫出你想要畫的東西,也可以將宛城的景一覽無餘。”池盛宴說。“金兄覺得,是權利重要,還是畫畫重要?”
“為兄覺得都挺重要啦。”金在容搖搖折扇,眼底一抹凝重漸漸升起。旋即他又故態複萌般嘻嘻笑著站起身。“在你畫畫的時候,你就無法得到權利。但當你擁有權利的時候,你還可以畫畫,不是嗎?”
池盛宴注視著他。他的眸子很迷人,很深情。就像一團散不開聚不攏的墨,卻能夠明白的照出你的模樣,這一輩子,好像也就隻能從這對墨眸裏看出真實的自己。
“金兄什麼時候這麼誠實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不怕我告之大皇,那你可在劫難逃。”池盛宴斂下眸子,他第一次微有慌張的情緒。
金在容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直覺!”
“憑我這麼多年來接觸女人,慢慢從她們那裏得到的直覺!你不知道,女人是很偉大的生物。”他補充說。
池盛宴撤下筆筒,歎氣,直視金在容。“金兄,如果你想要做什麼,我幫你。”
“真的?”金在容剔著指甲漫不經心,但心跳卻越來越快,好似就要蹦出來。
池盛宴跳下樹不再轉頭。“母親大人告訴過我,諾言是懦弱的人唯一能夠體現自我價值的方法,我隻能做到許下諾言,然後完成它。”
“那說好了。”
金在容興奮的盯著遠去的池盛宴的背影。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這場遊戲,不僅是他與江山、大皇的較量,也是他與池盛宴的較量。
[當我躍於穹蒼之巔的時候,希望身旁的人是你,陪我看這漫漫歲月的,也隻能是你。如果那時的我利欲熏心,遭人唾棄,請你一定要鄙棄諾言,將我禁錮在你的牢裏。
隻有你,才能束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