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字在我的腦海裏炸開了花，我再三確認可是錚錚地事實擺在眼前，白紙黑字如旋渦，這五個字在旋轉。
    今天是十月初五，再過十天，玲瓏將死去，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想過，卻不知道竟然是這個，這讓我如何能夠接受，雖然我與她相處不久，可是感情很深，在她的身上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不想她死。
    “老大，這生死簿上的生死可以改變嗎？”帶著一絲期待。
    “生死有命，不能改變。阿若你怎麼了失魂落魄，阿若怎麼了？”他擔憂的語氣，我才發現不知不覺之中淚水已經流出。閻王摟著我的肩，輕輕撫著我的背“阿若，生死已經注定，別看的太重，死不是結束，是重新開始，我們的時間是無盡，而他們則是輪回中度過，他們比我們過得開心精彩，要祝福她。”寥寥數語，道破人生，我和玲瓏是不一樣的，就算感情再好，她終會死去，我無法逆轉，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我依偎在閻王的懷裏，閉上眼睛，生死注定，如果我改變不了，那麼我會好好陪伴你，你這一生過得不好，老天必定會讓你來生圓滿美好。我確實什麼也做不了，但是我希望我能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把楚越帶到你麵前，讓你們團聚。
    由於沒有時間可以浪費，茫茫人海，我要找到楚越，雖說是仙，終究是個散仙，沒有掐指算命的能力，隻能靠著自己力量尋找，我匆匆告別了孟婆和閻王，匆匆就離開了地府，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隻想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先把楚越找到，時間不多，我要趕快。
    隻是人海茫茫，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心急如焚，卻也是無濟於事，對楚越的唯一印象是那記憶裏他在地上艱難的爬行，最後被那個女人帶走，那個女人那麼愛楚越，會不會把她囚禁起來了，沒錯也就是說她是突破口，我要先找到她，那麼必須回去見玲瓏。
    夜色匆匆，我飛快的掠過，而我站到城門口的瞬間我傻眼了，破敗不堪，野草叢生，城匾不知所蹤，這已經是荒廢了很多年得樣子，我想起老大，那夜發生在15年前，而玲瓏被困在幻境已經15年了。現在的我找不到去回到那裏的路，看到隻有荒蕪。
    走進城門，街道上所有的屍體都被處理幹淨，殘留的血跡已經風幹被印在上麵，它們我想起屠城那一天，那些人無辜的眼神，死後被困在幻境，不能超生。我站在這裏向後望去，風吹發絲，閉上眼，喧鬧聲人聲響起，繁華在我眼中重現，隻是睜開眼，回歸現實，依舊冰冷。
    當初的我是怎麼走入幻境，而現在的我又是怎麼走出的呢，始終是個未解的謎題，而有答案的人，我卻找不到，想想當初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和苦無一起漫無目的的旅行，我留在這裏因為她給我一種落葉生根的感覺，而苦無繼續向前走去。進出城那麼多次，如果沒有這麼一遭，我也被困在那裏了。
    漫無目的走，過於安靜我能清楚聽到自己腳步，幹涸的血跡一路都是，月光下觸目驚心，我每一步走的艱難，那麼多人，那麼多年都沒有辦法超生，而玲瓏還困在那裏，心在痛，這一切這一切誰的錯，是她，是楚越，還是玲瓏，最後我歸結於命運，命運弄人。
    我再也看不下去，跑出了城，跑了好遠好遠，想要逃離這一切，當我停下來的時候一座的墓碑不經意印入我的眼簾，抬頭放眼望去大片的墓碑，我詫異。
    行走在這些墓碑之中，每一塊都是無名墓，生的時候無法讓人記住，死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也許是做人最悲哀的地方吧，從這裏望去，雖然已經離城很遠，可是依稀可到一個小點，當初的我就是從這條路進的城，為什麼沒有發現那麼多的墓碑，而最大的疑問是誰立了那麼多的墓。
    遠處有光芒若隱若現，現在我也需要一道光來照亮我迷失的方向，就向現在這道光芒一樣溫暖，夜已深，一下子的光芒在我眼前，眼睛有點沒辦法適應，但是看到的身影提著燈已經在我麵前。
    “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一下子那麼亮我有點沒辦法適應。”我如實的回答，隻是這個人的聲音好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這麼黑，你一個人不害怕嗎？來這裏。”他的聲音毫無波動，很空洞，轉身繼續說著，“好多年沒有見到過人來過這裏了。”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感情有一絲的波動。
    “你在這裏很多年了，這些墓是怎麼回事，還有不遠處的那座城是不是廢棄很多年了。”
    “你要去哪裏？”他反問我。
    “是，我想去找一個人。”
    “那座已是死城，早已沒人，走吧我帶離開你這裏，以後別來這裏。”
    他走在我的前麵，為我照亮前方的路，他的身型如此熟悉，總覺得和記憶裏誰很相像，我死命盯著他背影，回憶著，可能我的目光過於灼熱，他回頭了，與他目光的接觸的瞬間，那雙眼睛映襯著光，映在我的眼裏，同記憶裏他重合，隻是他老了，絲絲的白發已經爬上，臉上皺紋也多了許多，唯一不變是那雙純淨的眼睛，一眼就可以沉浸其中，臉上的麵具已經不在，那麼多年，雖然老了，可是他的風姿依舊在。
    “楚越？”我激動地叫出他的名字，於千萬人之中遇到想遇見人，是多麼的不容易，目光對視間，他眼裏的悲傷與孤獨，玲瓏的眼中等待與絕望。
    我本以為他會問我是誰，可是他沒有，轉頭：“這個人已經在15年前已經死了。”繼續向前走，留下我一人在原地看著他孤獨的背影。
    “那玲瓏呢，她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找她，你不知道她在等你嗎？”涼風吹過，他的腳步停下，我等著他的回答。
    “亡者已逝，請讓她安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也不知道你來這裏有什麼意圖，我希望你不要打擾他們的安息。”語氣憤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玲瓏一直在等你，這麼多年她也過得不好，你為什麼不去找她。”我生氣，他這樣的態度讓我替玲瓏感到不值。
    “難道我沒找過了，我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是一座死城，屍骸遍野，我翻過了所有人的屍體卻找不到玲瓏，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悲哀還是高興，然後我開始四處流浪隻為找她，隻是我找不到，那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感覺自己活的像行屍走肉所有的期盼一瞬間消失殆盡，我感覺看不到明天希望，重新回到這裏的時候，那種歸屬感再一次牽絆著我，曾經的這裏是我溫暖的開始，也是我痛苦的起源。如果能倒流我寧可重來沒來過這裏，更不希望我認識玲瓏，因為都是我，這裏所有的人死都是我的錯。”深深地自責，他也是一個可憐人，我不該指責他，那個女人在，就算楚越有心也找不到玲瓏，是我太過心急，沒有想到這一點，玲瓏被困在幻境裏那麼久，凡人怎麼能找到呢，可是我真的太希望他們能夠重聚了。
    我跑過他的麵前，他的淚刺痛我，玲瓏還沒死，你哭的那麼傷心幹嘛，我的情緒也有一點被感染。
    我拉起他的手，把所以關於玲瓏的記憶都傳輸給他，我想告訴他，玲瓏還活著，還好好的，起碼現在是。
    “她在哪裏？”急切的問我，眼裏閃爍著光芒，一掃之前頹廢。
    我把他的希望重新點燃，卻不知道該告訴他玲瓏還在那座城中，在那個幻境裏度過了整整整15年的時光，
    “她在那裏，”我指著遠處的小黑點，“卻又不在那裏。”
    我的話讓他產生疑問，“什麼意思。”
    “在那裏有一個幻境，我曾誤打誤撞走進過，並和玲瓏生活過很長一段日子，可是後來我被一個女人給帶出來以後，我就沒有再找不到了，那個女人你知道的，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到底是誰？”
    楚越明白我說的是誰，談到她的時候，楚越眼裏是滿是複雜。
    “她叫於心，和我一起長大，我從小就是孤兒她和我一樣，我們兩個人後來為了生存加入了一個殺手組織，我專門去殺人，而她則是留守組織，治療受傷回來的殺手，我一直把她當做妹妹來疼愛她，但這一切在我決定離開組織的那一天都改變了，她送的我離開，以為不會再見，卻不想再見時她已經不是我初見的單純的模樣，成親的前一天我見到她，她告訴我她愛我讓我能別扔下她一個人，我摸摸她的頭，沉默不語，以為她隻是說說舍不得我，沒想到她帶來組織的人來阻止我的婚禮，更沒有想到她要殺光了全城的人，我不知道我是一切源頭，總以為所有她對我的恨意在我死後都可以了結，卻不想這一切才是噩夢的開始。”
    於心，我呢喃著她的名字，她的身份不可能這麼簡單，看來她隱藏的比我想象的深。
    “我以為我會死，看到玲瓏哭泣的模樣，我卻不舍了，我還想和她一起白頭到老，這個願望一直在我的心裏，我要活下去，那個時候唯一的信念，可是醒來我看到隻有絕望，那麼多年，我還忘不了，我回到這裏時的看到慘樣，他們因我而死。”他舉起自己的手“我的手沾滿鮮血，洗脫不了，就算我把所有的人埋葬，也改變不了他們因我而死的事情。”
    我抓住他的手，“不是的，不是你的錯”，一把抱住他，給他安慰，一切都會過去，時間確實不可以倒流，我們過去無權選擇，可以未來還能掌握，最後的十天，讓這一切都了斷吧。
    初生的太陽照耀，光芒把我們籠罩，希望我們期待的明天都如這般美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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