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帷巨獸的初遇 Act15.綿延無盡的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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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呆滯的望著空曠的海麵,顫抖了一下。
即便是天界的海也是一樣的藍啊他這樣想著,盤腿坐在一塊不算平坦的礁石上吹著帶鹹味的海風礁石下是嘩嘩拍打著的海水。夏依爾的等級還不能夠出入懸空海港的任務,但坐在這裏靜靜的圍觀還是不會被那個整天念叨著怎麼掙錢的家夥打擾的。他順了順被勢頭一點都不小的海風吹的淩亂的頭發,一邊拎起有著向海中下滑趨勢的拐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褪下手套輕輕嘖了一聲掏出瓶回複藥劑就打算往被子彈擦傷的手上潑,最終還是止住了動作之後一臉別扭的找到繃帶上了藥綁了起來,抿了抿唇將空了的瓶子扔了出去。
嘿,今天可是個好日子。他蹂躪著懷中淺藍色小兔子的頭聽著貝卡抗議頑劣的笑著,心情卻很複雜。
今天是個好日子。各種意義上的吧。
放下了肩膀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又恢複了之前呆滯和淡漠的臉,再次望向風不平浪卻很靜的海和遠處顏色基本無差異交融在一起最終蔓延到地平線後的天。兩年前的今天發生了什麼呢?他小聲嘟囔著手中拎起一小塊食物逗弄著貝卡單手撐著下巴,顯得悠閑又無聊。最終他甩出了食物已經被搞的火大的小兔子猛的蹦起來抓過去...結果摔進了海裏。噗。少年低低的笑聲透過空氣在周圍飄蕩,卻掩蓋不了空曠無人的海港淒清的氛圍。
月光順著窗戶灑下來照亮了不大的屋子和躺在床上失落的少年。夏依爾縮在床上閉著眼睛心思一片紊亂,空白的大腦中全是上午看到的帝國套和黑綢緞打扮的安格,深深的自責再一次席卷將他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不,是感情。狀況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甚至是根本無可挽回,這樣子要怎麼麵對他。抱緊了懷中的被子將自己一縮再縮狠狠的蹭著上麵還有熟悉的氣息的被罩。當傳訊耳機響起來的時候他很意外因為朋友不多的少年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會在這種時間給他電話,接起通訊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回到家拚了命忍著的淚還是稀裏嘩啦的流了下來。
那頭說,喲。
他半張著嘴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最終用重重的鼻音傳過去了一個悶悶的[嗯。]。
在做什麼?
...
肯定在哭。
才沒有呢。
騙誰,聲音都顫了。
...胡說,才不是呢。
之後是久久沉默房間裏靜的能聽見耳機中傳來的呼吸聲,平靜的一如平時在打耳邊的帶著點寒氣的聲音錯落有致安靜平和。夏依爾抽了抽鼻子深呼吸之後又平靜下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還是那頭的少年先打破了沉默他說把窗戶打開吧,夏依爾剛剛莫名其妙的回了句做什麼,就覺得頭頂一片陰影——有什麼東西把屋裏唯一的光源月亮擋住了。轉過頭,就跌入一雙清澈透明的海藍色深潭,繼而是少年的笑臉和在背後月光下映照的如同剪影般修長熟悉的身形。就這樣互相對視了五秒鍾以上愣著的夏依爾被從耳機裏傳來苦笑的安格拉回了神,他說喂,你想讓我站多久,在窗外耍帥這動作可是高難度。夏依爾嚇的一驚之後連忙跑到窗前打開了窗鎖,看著一身雪白的少年自然的跳進了屋子,好久沒反應過來。
看什麼呢。反手關上了窗戶安格回過頭看著明顯還在呆滯中的夏依爾,總是鋒芒畢露的眼神瞬間就緩和下來了。我覺得我在做夢啊。夏依爾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抬頭看了看安格又低下頭瞳孔有些渙散。然而預謀而來的金發少年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上前一步帶著夏依爾痛快的倒在了床上跟著的就是綿長的吻,那種熟悉親切的氣息讓兩人窒息,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了也許是等待的太長了也許是期待的快瘋了,夏依爾緊緊的攥著安格肩膀上的衣服安格的雙肘撐在夏依爾的頭兩邊,越來越深的接觸卻摻雜了越來越苦澀的絕望讓一段原本平淡的感情變得辛酸。
舌與舌的交纏到嘴角滲出水漬再到靠的越來越近的身體,雙手插入柔軟的發絲中帶著瘋狂和渴求直到呼吸艱難的時候不舍的分開。身體並不熱但卻在躁動,盡管一時間的欲望帶動了自動反應的身體但並不代表大腦也隨之停止運動,夏依爾緩緩的合上眼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滑下沾濕了頭發的一角,他輕輕的問,說你的眼睛沒事了。蹭著他臉頰的安格回答說,不是的本來就看的見,隻不過防止身體的運動超過負荷就要封掉一個五感來減少黑暗之眼的工作。那你為什麼又摘下來了?他繼續問道。
不為什麼。安格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淡淡的呼吸和一吻妖嬈的吻痕灑在上麵。再抬起頭來海藍與血紅四目相對,夏依爾看到安格少見的在笑,笑的很淡但卻柔的像他熟悉的明朗的天空下平靜溫潤的海浪。我知道最終你還是要走的,夏依爾的聲音顫抖著,每天...我都這麼提醒自己,好讓自己在明天醒來的時候喜歡你少一點...在你離開的時候可以輕鬆一點。纏綿的吻落在眉宇臉頰鼻梁最後雙唇再度相靠又是一番漫長的糾纏,就像他們之間的心事越纏越緊。安格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和著細微的沙啞,輕輕的說。
「那至少在今晚,讓我好好看看你。」
散開的扣子、解落的領帶。
悄悄隱去光芒的月亮將最後的空間留給交疊在床上的兩個人,他們如此完美地適合彼此的臂膀,兩人像是上天塑造好的半圓,一生隻能適合彼此。曖昧的瘋狂與重疊的思念通過最親密的方式互相傳達,最終化為兩滴淚墜在一起直到幹涸。
一夜春宵。
最後兩人筋疲力盡結束的時候安格摟著夏依爾問道,說你有沒有後悔在天帷巨獸時候把我收留下。夏依爾一咬唇說當然後悔了你瞧你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安格的冷下臉拉扯著夏依爾的臉頰頭湊的更近了些他說,說實話。痛痛痛...夏依爾揉著被拉紅的臉說。一點都不後悔的。安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之後拍拍懷裏揉著臉小聲抱怨的夏依爾說,睡覺吧。
你呢?
嗯?
...後不後悔?
你說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啦。
後悔就不會大老遠大半夜的跑來安慰某個就會哭的人呢。
你才就會哭呢!
...
夏依爾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但身邊沒有人。床單被換過一切痕跡都被清理過幹淨的就像昨晚隻是他做了一個春夢而已,除了身上遍布的紅色痕跡再無其他證物。他攥緊了被子咬緊了牙——這次他沒哭。因為一切都已經是注定了這個結果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即便如此也像飛蛾撲火一樣奮不顧身的去做了,有什麼辦法,他就是這樣。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他打開家裏所有的屋子,發現所有的物品旁邊都缺了一半留出了空白。他還真是毫不猶豫的拿走了呢,所有的東西。披上一件衣服在變得比以往更加空曠的客廳中來回走動,最後才拿起了工整的放在茶幾上的一袋用透明的衣袋封著的衣服和一根形狀眼熟到不能在眼熟的拐杖,以及一張有著幹淨漂亮的花體字的字條。
看過了那張留言條夏依爾什麼都沒說,將衣服和拐杖統統塞進了衣櫃中利落的套好衣服拎起法杖轉身出門。颯爽的大風衣在他動作下揚起一片黑色的風,就像他堅定下來的心一樣的有著毫不畏懼的勇氣帶著衝破一切的力量一往直前。不再猶豫和迷茫就當是一個久遠的約定,沒有放棄的選擇!這是他跟他,最後的約定。
撩起一潑水之後抱起自己濕漉漉的兔子,回憶完畢的少年難得開懷的大笑用火焰輕輕的烘烤著一臉怨念的看著自己的貝卡,他亞麻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流動著溫軟的光,跳動著少見的歡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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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的留言條。
致我的夏依爾:
我將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因為值得留戀的東西會讓人止步不前。
桌上的東西送給你,這件黑色衣服是和我的那件白色的爵士服一同做出來的,雖然尺寸隻是當時的臆想,不過經過稍稍的改動應該會很合適。
因為我師傅師娘的影響大陸上有著冰結穿白爆破穿黑的詭異風氣,暫且不管那兩個有了愛人不管弟子的家夥,總之隨著潮流走就是了。
其實我們家裏的製服也是這樣的。
這件衣服留給你了,獨一無二的顏色,因為款式是一樣的,這是我給你的證明和約定,穿著它走出你的路吧。
拐杖也是一對兄弟的,我跟你說了這是法杖至於信不信是你的問題。
我不知道黑暗之眼的再移植能不能成功,但這跟我的感情沒關係,他們約束不了我,以前是現在也是。
帶著我的夢想活下去吧,你的世界還不能因為我而停止。我會在家裏依然盡力的升級,小心等我傷好後被我落的太遠吧。
親愛的,請帶著最終站在巔峰的信念握緊拳頭走下去吧,用你盡心得到的力量擊潰所以擋在路上的人。我相信沒有我,你也可以走得到世界的最頂端。
愛你的安格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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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夫特懸空海港:魯夫特懸空海港位於根特西邊、奧斯賓島西南端的港口,是往返於奧斯賓諸島之間的海上列車的整備基地。由於這裏雲集了隸屬奧斯賓諸島的所有島嶼的文物,曾一度在卡勒特的進攻下淪為廢墟。現在,皇都軍收複了這裏,並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重建。但是,一些與卡勒特簽訂契約的海洋生物的變種,卻頻繁襲擊海上列車,很多海上列車不得不停止通行,停泊在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