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鳳凰泣血 第二十七章 鳳翼天翔(3)夜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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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宴飲,符堅顯是極高興的,他向來愛熱鬧,並沒有注意王猛表情的變化。符宏及諸位王子不停地向王猛敬酒,王猛倒也豪爽,這本是給他備的酒宴,那好意思不喝。
慕容衝卻是頭也不抬,始終坐在一邊默默地彈琴,符堅偶爾側過頭去與他低語幾句,卻是十分的聽不真切。不一時上了一盤荷塘月色,其實無非是再過十幾日便是中秋了,一盤緊致點的點心罷了,符堅夾了一塊,用手墊著,送到慕容衝嘴邊,慕容衝本是不會吃的,但想到剛才符暉的話,顯然有些賭氣,便也咽了下去。
王猛與符宏羞得趕緊將頭低了下去,其他幾位卻都露出不忿的神色,待一曲終了,張季便在符堅的桌邊也安排了一副碗筷,但慕容衝幾乎就是不動手,看上去一副沒有什麼食欲的樣子。
符暉終是少年脾氣,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符宏使勁的向他使眼色,符暉隻當沒見,符暉立到殿中央,向符堅行了禮,卻是向著慕容衝的方向道:“慕容公子,符暉敬您一杯,平常我這小輩有些不到的地方,望慕容公子莫要放在心上,符暉在這裏先幹為盡,祝願慕容公子榮寵不衰,早得貴子。”
符堅已有了幾分醉意,開頭幾句倒沒聽明白,待符暉說完,早已滿麵通紅,手裏抓著酒杯,正欲摔將出去,慕容衝卻緊緊地抓著符堅,柔聲笑道:“鳳皇多謝平原公的好意,這榮寵不衰鳳皇自是渴望的緊,至於早得貴子麼,我看我是沒有這福氣的了,若是我真的能為陛下生育個一兒半女,還有在坐的諸位什麼事兒,所以從某些方麵來說,諸位殿下應該慶幸我隻是個男人。或者。。。。。。”說著慕容衝不覺笑了下,才道:“鳳皇聽說平原公母妃早早離世,若平原公不嫌棄,非要認在鳳皇門下,鳳皇也不介意多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符堅沒料到慕容衝能說出這番話來,驚愕的看著他,卻見他雖然是嘴上不肯讓人,這臉卻煞白,抓著自己的手也是冰冷,不由得憤怒起來,正欲嗬斥符暉,卻見符暉卻早已滿臉通紅,臉脹得似要紅出血來,一副咬牙切此的模樣,符堅心裏一猶豫,符宏早就上前拉了符暉下去,一邊拉一邊說:“叫你少喝兩杯吧,偏興頭這樣的起,如今酒醉了就知道滿口胡言亂語,看父皇不懲罰了你。”
王猛看著符堅臉紅的跟雞冠似的,知道這一氣非同小可,若不是慕容衝對符暉的一番搶白,估計這符堅的酒杯早砸將上去,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想待符堅發作時,調節調節,符堅卻隻顧飲酒,並沒有要將符暉怎麼樣的意思,這邊廂符丕與符宏知道符暉的禍闖得不小,更是百般小心逢迎,並時不時向慕容衝敬酒,慕容衝倒是來者不拒,小小年紀酒量非同一般。
君臣同飲,直鬧到夜深了才歸去,符堅已是大醉,由張季扶了去,王猛也是醉的立身不起,符宏請到東宮去了,其他幾位王子更是東倒西歪,勉強不失了禮儀,慕容衝也是滿臉緋紅,張采兒在一邊伺候。隻有符暉並未酒醉,先前看到符堅怒容滿麵,酒早醒了大半,後半程就不敢怎麼喝,如今是唯一清醒的人。符堅一走,他正要打算再諷刺個慕容衝幾句,卻見慕容衝似乎也不勝酒力似的,一隻手搭在張采兒肩上,正欲起身,臉頰緋紅,狹長的鳳眸似潺潺春水,溫潤的如沐春風,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一絲不恭的淺笑,符暉忽覺得被電擊了一般,倒看得癡了,待回過神來,那慕容衝早在張采兒的攙扶下出了重華殿。
張采兒覺察出慕容衝真的醉了,若不是他曾經有練過些功夫,早就扶持不了他,雖是深夜,宮裏頭依舊悶熱難當,張采兒早就大汗淋漓,手掌一不小心碰觸到了慕容衝的臉頰,卻冰冰涼涼的,借著月色,看到慕容衝兩眼微睜著,卻早已淚流滿麵。眼看就要到棲鳳宮,趕緊拿袖子替他擦了,卻見張季早尋了來,看見張采兒便訓道:“怎麼這麼半天,天王都在棲鳳宮等著了。”張采兒也不便回話,兩人急衝衝的將慕容衝送進了棲鳳宮。
慕容衝醒來,已是快正午了,卻不想睜開眼睛,後身一陣劇痛傳來,依稀記得昨天巫山雲雨,卻也隻能苦笑,符堅酒醉之後是從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還裝睡麼。”符堅捏著他的鼻頭笑道。
慕容衝一驚,隻得睜開了眼道:“陛下,看時辰不早了,莫要誤了早朝。”
符堅卻依然不動,寵溺的看著他:“昨日,鳳皇向孤求饒了呢。”
慕容衝一愕,昨夜的事已基本記不清了,平常再痛,也不過是一味隱忍,實在痛不過,隻好咬自己的手臂,因此他的手臂上盡是深淺不一的牙印。
“讓陛下見笑了。”慕容衝一本正緊的說道。
符堅卻隻顧兩眼盯著他,手掌卻不停地在他身上遊走,笑道:“傷雖好了,這皮膚粗糲的倒像身經百戰的將軍似的”,說著不由斂了斂神繼續道“是孤讓你受苦了,孤每天離了這棲鳳宮,都很後悔,孤自道是有道明君,卻把你藏在這深宮大院,你這一生終究叫孤給毀了。”
慕容衝聽聞符堅這麼說,心中覺得無限酸楚,眼淚不由大顆大顆掉了下來,他是從不肯在符堅麵前服軟的,可如今聽得符堅這麼說,心裏真正是無限的委屈與怨恨,又不敢表露出來,這眼淚更是流個不住。
符堅看慕容衝哭得傷心,不由緊緊抱住了他,慕容衝卻一陣惡心,強掩住嘔吐的衝動,卻聽符堅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鳳皇在孤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人,絕不是什麼戲子妃嬪之類,孤終不叫人再欺負了你。”
慕容衝聽聞,知道昨天與王猛符暉的話必是全部聽到的,本應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心頭卻一股惡作劇鼓氣,轉過頭笑道:“是麼,有多重要?比王丞相、太子殿下還要重要麼?”
符堅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見慕容衝又是那種輕蔑鄙睨的眼神,這個眼神曾經深深的刺傷過他,不由怒起,反手就是一掌打在慕容衝臉上,慕容衝臉頰立刻高高腫起,鼻血也流了出來。
符堅卻全然不顧他,高聲喚人進來伺候,待著衣完畢,頭也不回的出了棲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