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七十二章 兩個人的世界(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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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這倒是一個非常有效的遠距離的溝通方法,我看著煙升上半空,【心裏忽然有了一絲安全感】,如果三叔到了和我們會合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們人強馬壯,【我想最起碼晚上能睡個囫圇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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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能睡個囫圇覺”,那麼還能做到什麼呢?
人多力量大,能很快找到悶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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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小哥,怎麼辦】?”我問道。“如果我們走了,他回來不就找不到我們了,【要不我在這裏等你們】。”“那你不是找死,【就你那小體格還不得給那些蛇輪了】,得了,進去之後抗東西出來也需要人手,【我和大潘肯定不夠】,我們留下記號,給他指明方向,到時候最多再起個煙給他當信號,不過,”胖子看了叢林一眼,“我想【那小哥】恐怕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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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是那小哥,怎麼辦?”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那”這個字。
“那”這個字其實口氣是有點生疏的,給聽話的人的感覺你倆不熟,最起碼不及和你熟。
吳邪說這話的對象是潘子,潘子是一直不待見悶油瓶的,這點不容置喙。
仔細回想我們就會發現,吳邪在潘子、三叔麵前提起小哥和在胖子麵前提起小哥時,其實是有微妙差別的:
(1)我想了想道,心道肯定又是中招了,這裏必然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對他們道:“果然【小哥說的沒錯】,汪藏海根本就沒想讓我們出去。”“那怎麼辦?”胖子問。——《盜墓筆記·雲頂天宮·第二十二章》
(2)經過一段黑暗,我們到達了潘子的那盞燈奴之前,陳皮阿四和潘子都等在那裏,惟獨不見悶油瓶子。我問潘子:“【那小哥呢】?”——《盜墓筆記·雲頂天宮·第二十三章》
其實吳邪這個“那”字用得很妙:你總不可能在明知對方不喜歡或不熟你提到的那個人,你還要在言語上和那個人保持親密,這種做法會讓對方反感。
比如你喜歡了一個人,而你的父母不了解他,不清楚你倆的關係,這時候如果你不小心在父母麵前提起了這個人,毫無疑問,你會下意識地在言語上疏遠那個人:“那個……”但那種小心翼翼的口吻,其實卻恰恰透露了你對他的好感和下意識的保護。
你不希望身邊的人對你喜歡的人懷有惡意,唯有在言語上對他疏遠一點,再疏遠一點。
如果吳邪說的是:“可是小哥怎麼辦?”
潘子心下大概會腹誹:我怎麼知道小哥怎麼辦?我和他又不熟!
更幹脆點的就是:那是你的小哥,又不是我的小哥。
就是這麼一種反應。
但是胖子不同,三人一路同生共死過來,海底墓尤其讓胖子見證了這兩人的恩愛甜蜜,所以胖子對悶油瓶絕沒有絲毫半點的不待見,吳邪在他麵前就自然多了。一口一個“小哥”都不帶生分的……
而上麵胖子接過吳邪的話頭說“那小哥”也就是接過話頭而已。
不得不說,胖子果然是玲瓏心啊。
二,第二個要大家注意的,是“,”:
其實這是一個完整的,可以不間斷的句子:“可是那小哥怎麼辦?”
但是偏生其中多出了一個“,”,吳邪他小小地停頓了一下。
為什麼停頓?
一是上麵說的,潘子不待見悶油瓶,吳邪的口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小心翼翼。
二是吳邪自己底氣不足,他想要留下來,但是他憑什麼留下來?他的體質最弱,即使他自己不為自己考慮,別人也要為他考慮,這種想法確實是愚蠢的,因為簡直是不自量力,但是吳邪還是說出來了,所以他帶著那麼一點的小心翼翼,一點試探,一點商量。
三,吳邪你這傻孩子……腦海裏除了悶油瓶三個字,你還能想到些別的嗎?
四,表示胖子他又一次真相了……
“小體格”這個詞甚好啊甚好……
於是一個身材苗條乖寶寶形象的吳邪躍然紙上……
五,接下來是胖子為吳邪解圍了。
胖子其實是很清楚天真心裏在想什麼的。
他知道他壓根放不下悶油瓶這個人,知道他這麼想了就一定會這麼做,但是胖子知道這事情壓根不靠譜,所以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說服天真跟他們離開的理由。
於是他說了:我們需要人手扛東西,離不開你的幫忙。
可說他抓住了天真的軟肋,天真不是一個任性的娃,在別人需要自己的時候不會說不,於是他妥協了,決定跟著潘子和胖子走。
————原文————
進峽穀的時候是五個人,現在隻剩下了三個,一個死了一個跑了,原本的物資顯然要重新分配,不過胖子說悶油瓶的那一份就不要帶走了,用防水布包好之後,用大石頭壓住,接著【用麥克筆在防水布的裏層寫了我們的去向】。然後在那包裹邊上,把無煙爐調到最暗,【這樣能燒三天】,如果悶油瓶晚上回來不至於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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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這段重點要扒的是“用麥克筆在防水布裏寫了我們的去向”。
我們來捋一下這裏:
“悶油瓶的那一份就不要帶走了”,這句話是胖子提出來的,即這個主意是胖子想到的,那麼接下來的動作:“用防水布包好之後,用大石頭壓住”,一連串的動作個人傾向於認為大家都有在幫忙,但是“用麥克筆在防水布上寫了我們的去向”,個人覺得,最大的嫌疑就隻有一個人:吳邪。
因為即使潘子不待見悶油瓶,胖子沒那麼細心(動作上),但是總歸會幫忙辦的,這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但是寫紙條的事兒,毫無疑問天真最適合。
首先在胖子的觀念看來,他常稱呼天真“大學生”,天真在他們一群人裏學曆比較高這個不容置喙。
再是潘子稱呼天真“小三爺”,並且自定位為一介粗漢子,這種事情上自然也不會安到自己身上,就是怕鬧了笑話的心思,並且你讓他寫他也別扭啊。
最後是社會默認心理。胖子和潘子不消說,看到天真“大學生”就站在旁邊,自己這一介“粗人”,這種活兒就留給年輕人吧;而天真,在遇到這種事情上,我認為他是會當仁不讓的,他也有這麼一種“社會默認”心理:我是讀過書的,大學生,再怎麼說這種事情也該歸我。
當然了,私心上說,胖子我覺得他一定希望這事兒歸天真來,潘子呢,不消說,讓他給不待見的悶油瓶寫紙條兒他不覺得別扭我們也覺得別扭,天真呢,更不用說了,巴巴地盼著知道悶油瓶的消息呢,現在要跟著潘子胖子走了,心理是恨不得留下來的,但是留不下來,那一定是想著無論如何給他個信兒,並且越妥當越好——當然是交給自己來最妥當了。
是了,還有一條——麥克筆,通常用來快速表達設計構思,以及設計效果圖之用。有單頭和雙頭之分,能迅速的表達效果,是當前最主要的繪圖工具之一。
看到這裏大家想到什麼?天真是學建築的,繪圖什麼的自然少不了,隨身攜帶麥克筆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於是乎,潘子胖子在旁邊收拾悶油瓶的包裹的時候,天真當仁不讓拿出麥克筆刷刷刷,一張溫情脈脈的愛心字條兒就誕生了。
我們來腦補一下字條兒的內容:
小哥:
我們發現在前方出現三叔的行蹤,唯恐有什麼變故,決定前往,沒辦法唯有留下你的包裹在此,見字速來。
吳邪
2004年5月X日
落款需要嗎?不需要嗎?
當然,至於還有沒有其他“含情脈脈”的內容,咱就不得而知了,諸如“行動小心”什麼的,自行腦補去也。
隻是不知道小天真在防水布上寫下這字條兒的時候,心裏是怎麼的百轉千回,怎麼的“不懂如何下筆”,怎麼的“在心裏想了又劃掉,最後隻好留下簡單的幾句”,唉。
我們再來想想悶油瓶“見字如見人”的場景……好想知道悶油瓶有沒有收好這一塊防水布啊。
二,“這樣能燒三天”,總覺得這一句既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解釋給我們聽:能做的我都做了,除了沒辦法留下來等他。
生怕自己做的不夠,會受良心煎熬似的。
唉,我們都知道你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