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六十五章 兩個人的世界(六十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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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我靠”,我大罵了一聲,眼看著血盆大口朝著自己的麵門就來了,那種【視覺衝擊力】恐怕很少人能見識,悶油瓶抓著藤蔓一下就從藤蔓中扯出一塊骨頭扔了過去,蟒蛇淩空一躲,給【我們】爭取了少許時間,悶油瓶就對我大叫:“快跳下去!”可那時候【我已經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條件反射就蜷縮起了身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那一刹那蛇頭又弓了起來,【悶油瓶“嘖”了一聲】,【飛起一腳就把我踹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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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為小三爺正名》。
    “視角衝擊力”是怎麼回事呢?
    19世紀末,電影技術誕生,隨後在公映的一部電影中,觀眾看到一輛火車“迎麵”開來,個個大驚失色,動彈不得。
    最常見到的例子:
    車禍慘劇每天都在全國各地上演,我們看到視頻裏麵,主角就眼睜睜地站在道路中央,一動不動,直至車子把他/她給撞個正著。
    不是躲避不及,而是壓根不曉得動彈。那一種強大的視角衝擊,會讓人一瞬間無法思考,就是吳邪所說的“已經蒙了”。
    還有另一種情況,也是很常見的:
    剛轉身,未及撒腿,男人的大手抓住了他:“你到底來幹嗎?”手勁很大,林言怎麼也掙紮不脫,慌亂中用另一隻手護住頭,人往下蹲:“別打我!”——《溺愛》
    我們在以為對方要打自己的時候,最常見的反應不是逃跑,不是反擊,而是蜷縮成一團啊……
    像悶油瓶這種反應迅疾的人,或者說練家子,反應自然是快速閃避然後伺機出擊,將敵人殺個措手不及。
    但是吳邪這娃,充其量也還隻是一個身手不夠體質相對較弱的“見習土夫子”罷了,而且蛇的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見的,連潘子悶油瓶都吃了虧,吳邪一瞬間“蒙了”的反應太正常了,我想如果是我,我壓根就不會動彈,更別說“蜷縮成一團”。
    接下來說說悶油瓶的反應。
    太帥了,身手真不是蓋的。
    但是大家也應該注意悶油瓶的那一句:“快跳下去!”
    沒錯,前麵有兩個字是“大叫”。
    太難得了,親們翻翻前麵幾本盜筆看看悶油瓶什麼時候這麼激動。
    完全是失控的那種。
    不僅場麵失控,心境也失控了。
    我想《蛇沼鬼城》是悶油瓶傷得最重最多災多難的一次,環境太惡劣,根本不像前麵《七星魯王宮》、《怒海潛沙》那時候那樣,那時候的悶油瓶,總有一種開了外掛、掌控全局的王者感覺,隻要他登場,整個場麵立即扭轉,比如嚇退屍蹩,比如鬥海猴子,比如帶領陰兵嚇退人麵鳥,每一次登場都是驚豔亮相,讓人目眩神迷。
    但是這裏不一樣。
    他在吳邪身邊的時候,什麼時候會讓吳邪這麼接近死亡過?他勸吳邪不要跟來,但吳邪跟來的時候他又說不出反對的話,心裏是期待的。
    記憶中的悶油瓶,大戰海猴子、嚇退禁婆的時候,語氣都隻是淡淡的、輕輕的,看不出任何的害怕。
    但是《蛇沼鬼城》這裏,是我看《盜墓筆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體會到被無盡的恐懼包圍。
    天真說過,悶油瓶能給他安全感,這一種安全感其實也傳遞給了我們,通過他的文字。但是《蛇沼鬼城》不一樣,在這裏,天真第一次發現悶油瓶一路上心神不寧,天真總感覺要出事,而我,總感覺他們要掛了……雖然知道盜墓一直寫到第八本,但我還是一直覺得他們要掛了。
    我想這一股恐懼是從這裏開始的,從場麵失控開始。
    我想大家可以體會到他的心焦:如果沒有飛起的那一腳,吳邪也許就真的掛了。
    關於“嘖”這個詞,是咂嘴發出的聲音,表示為難、惋惜等。
    是“為難”,大家想想我們“嘖”一聲的時候,是什麼表情,我的習慣是皺眉,不是不耐,而是心裏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後悔嗎?一開始狠下心趕他走就好了。
    後怕嗎?如果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怎麼辦?
    就是這麼一種矛盾的心境。
    還好,最後兩個人都平安了。
    ————原文————
    恍惚中就給人扶了起來,就往外拖,拖了幾步才開始感覺渾身都火辣辣的疼……潘子端著槍瞄著樹上,但是從樹下看上去,樹冠裏麵一片漆黑,【什麼可看不到】。“你怎麼樣?”阿寧就問我。我搖頭說沒事,他們就拖著我往外走,【我就說不行】,【那小子還在樹上】,【不能扔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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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看到這裏的時候,我說的一切都顯得多餘、顯得蒼白無力。
    他是誰,他是吳家小三爺,出身在一起可算是富裕的大家庭裏,從小無憂無慮地成長,長到26歲時一直風平浪靜,那一年卻遇見了一個人,從此跟著他上山下海,在那一群土夫子裏是身手最弱的一個,他也會貪生怕死:“長這麼大連姑娘的手也沒拉過”、“要吃也是先吃他們”、“都去他那邊,都去他那邊”,他也清楚自己實力不濟:“勉強可作師爺的我,實力實在太弱了”、“每次該死的都應該是我,而我卻一直完好無缺地活到現在”,可是他卻會毫不猶豫地衝向那個人所在的地方。
    “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現”。
    吳邪:我真的不是在空口說白話,而是真的,你說你找不到和這個世界的聯係,那麼我會努力,成為你和這個世界的聯係,也許你覺得我微不足道,但我一定會努力做到更好。
    也許你不知道在我做出這個承諾的時候有著怎樣的心情,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即使全世界都可以拋下你,我不可以,我不允許。
    【我就說不行,那小子還在樹上,不能扔下他不管】,為什麼沒有加雙引號,自己說過的話,為什麼不加雙引號。
    轉述別人的話,才不需要加雙引號。
    我想,在吳邪回憶這一段往事、寫下這一段話的時候,他是壓抑的,盡量掩藏當時自己說這一句話時的那一股激動,明明是歇斯底裏,卻用了一個轉述的語氣,平平靜靜,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明明自己剛剛從樹上摔下來,明明滿身泥漿滿身傷痕狼狽不堪,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還在樹上,還在和樹蟒肉搏,自己不能扔下他不管,即使自己似乎幫不了忙,但至少待在一起的感覺讓人安心。
    似乎生怕另一個人知道,他是如此在乎他。我愛你,但我不希望給你負擔。
    所以盜8的時候,他對那個人說:“是我自願的,我想要送你。”
    隻是因為不想給你增添負擔罷了。
    他背負的已經夠多了,愛他,所以不希望給他增添更多。
    他知道嗎?其實是知道的。
    所以他也沒有告訴他:“其實我隻是希望,能用我一生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許多人說他悶油瓶冷血、無情,說他吳邪是熱臉貼冷屁股,說他吳邪傻。其實兩個人都是傻。
    悶油瓶是一個怎樣的人啊,二十年前的海底墓,陳文錦告訴我們,他向來獨來獨往,他沒有愛過任何人,不關心任何人,救人也隻是順手。
    所以去守門也是順手嗎?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了也是順手嗎?
    跳下懸崖也是順手嗎?把胳膊都摔折了還要撒謊說是此前就摔折的這也是順手嗎?
    發現他出現在療養院地下室於是不顧自己扮演的身份帶他出來,後又勸他回去,勸不回去就叮囑夾喇嘛的三叔“你得給我小心行動,別傷著他”,這也是順手嗎?
    我想一句“帶我回家”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這裏插一句:
    小子:今用以昵稱男性同輩之年輕者或晚輩。
    關鍵詞: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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