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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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影閣中,幾人安安靜靜地用餐,不一會兒風和雲也回來,加入了用餐的隊伍。吃過飯後,幾人各幹各的事去了。
林落雨回聽雨閣去處理這幾日的公務,而晴則陪他一起。風和雲兩人在總堂內巡視,檢查是否有防守鬆懈的地方。雨倒是清閑一些,直接回了黯月閣休息。而夏末和陰就倒黴了,他們兩個在如玉閣呆了一宿。
接著我們來說說沐沄漓,此時他已經離開了國都槿城,直奔寒風堂總壇而去。寒風堂總壇位於槿城西麵的棲鳳山上,在晉國和燕國的國界線之上。所以沐沄漓要走的路還很長。
而這時霧、霜以及雷均已經靠近棲鳳山了,以雷的速度最快。
於是第三日中午,大家紛紛向鴻影閣趕去之時,離很遠就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主子,雷我回來了。”
林落雨看著跪在麵前這個一身紅衣的男子,輕笑著說道:“歡迎回來,雷。趕快起來吧。”
雷聞言站起身來,他的容貌到是和他的聲音很配,線條冷硬,眉目間帶了一股煞氣,脾氣則是八大護法之中最火爆的。
林落雨笑著說道:“已經是吃飯的時候,你去收拾一下,一同去鴻影閣用膳吧。”
雷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向黯月閣走去。
剛用完膳,霜和霧竟一起趕了回來。兩人跟林落雨打過招呼之後,便先去鴻影閣用膳了。吃過飯後,兩人又到聽雨閣向林落雨彙報了他不在之時的事務,然後就繼續各司其職了。
林落雨聽他們彙報完,已過了未時,林落雨想了想,跟晴說了一聲,自己一人出了總壇,正是這次離開使他錯過了與沐沄漓的再次相見。
下了棲鳳山,便是一個邊陲小城。不過宣城的經濟卻很發達,因為地處兩國交界線之上,而燕國和晉國並無紛爭,所以宣城就成了兩國商人聚集休息之地。
林落雨在街上慢慢悠悠地走著,看著喧鬧的街市,來來往往的人群,他不禁有了一種仍在槿城的感覺。他想到此,身子一僵,苦笑著搖了搖頭,試圖甩開那種感覺。
走進一家店鋪,林落雨隨意地在店中看著。店主殷勤地走上前了為林落雨介紹商品,林落雨默默地聽著,並沒有接腔。掃過滿架的貨物,林落雨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碧色的簪子上。
他走進那個貨架,伸手拿起那個簪子,微微轉過頭,看向在一旁的老板。那老板見此,立刻急急地說道:“客官真是好眼光啊,這根簪子是從晉國新進的,可是上等貨色啊。您····”
“多少錢?”林落雨淡淡地開口,不帶絲毫煙火氣。
“額,”那老板被直直哽在那裏,半晌才反應過來,“五兩,五兩銀子。”
林落雨聞言,伸手從錢袋中掏了五兩銀子遞了過去,然後轉身走了,剩下老板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林落雨把玩著手中的簪子,半晌將簪子揣進了懷裏,抽出了腰間的扇子,在手中輕掂著。這把扇子在江湖上很有名氣,名為“碧欏”,是聽雨閣閣主的成名武器之一,另一個是一隻長笛,名為“緣滅”。兩者均為同一塊碧玉所造。因此江湖上對聽雨閣閣主的評價為“一扇一笛一傾城”。
實際上那把扇子純粹是因為夏季天熱,所以林落雨便自己做了一把。而與人交手之時便隨手拿出來用了。笛子也是同樣,也是因為閑暇時吹著玩便做了一隻。要是讓江湖人知道這兩樣東西來源於此,恐怕說出去誰都不信,然而事實就是這樣。
林落雨在外麵逛了一會兒,便找了家客棧住下,同時派人傳信回去,告訴幾人自己暫時不回去了,要外出遊曆一陣子。幾個護法收到這樣的消息,均是低頭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動作整齊劃一,就像一起排練過似的。
林落雨在宣城並未呆多久,便一路向著東南方向而去,直奔瀾江。因為十二月份天下武林中人在瀾江邊的臨城有一個大型的聚會,林落雨按理說是要去的,不過他已經缺席了兩年了。
如今已到八月末,此時出發,便可以四處逛逛也不會耽誤時間。這便是林落雨提前出來的原因。
他先行至瀾江邊,然後便沿瀾江一路向著東南而去。途經奚城,恰逢中秋,便在城中停留了幾日。
中秋節之夜,奚城四處極為熱鬧,瀾江邊上擠滿了放花燈的人。
林落雨在街上獨自一人遊逛著,時不時地在街攤上買些小玩意,又或者是些特色的點心,唯獨沒有買花燈。
他潛意識地逃避著上上個中秋的情景,就算清楚地知道這是沒什麼用的,但他還是做了。一襲青衣,在喧鬧的人群中穿梭,遠處燈火闌珊,近處人聲鼎沸,他的背影卻偏偏有了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寂寥。
途中行至一廣場,此處的人群似乎比其他地方密集了很多。林落雨擠近了些才發現此處是一個拋帕招親的地方。
廣場中央建了一個台子,依稀是月宮的場景,能看到些玉兔、桂樹什麼的。台上有幾個女子在跳舞,一支舞畢,便會向台下扔些手帕,接到的人便要上台去。
林落雨弄明白是什麼之後,便退了出來,遠遠地看著。看著黑壓壓一片的人群,看著台子上飛揚的彩袖,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手帕,隻是靜靜地看著,不久便轉身離去。
他終究還是去了瀾江邊放了一盞花燈。看著那盞花燈搖搖晃晃地在水上越飄越遠,思緒漸漸地也隨之飄遠了。最後那盞花燈混入浩浩蕩蕩的花燈大隊之中,成為其中不起眼的一員,再也找不到了。
看著那斑駁的倒影,暗色的江麵,一滴淚沒有任何前兆地淌了下來,沿著臉頰緩緩滑下,滴落在地上,濺起一些塵土。林落雨靜靜地站在那裏,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隻是站著,任臉上的淚痕被晚風漸漸吹幹。
回到客棧之時,已過了亥時。客棧的夥計趴在櫃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瞌睡,林落雨緩緩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房間,清晰地感覺到原本結痂的傷口再次溢出血來,一點一點溢滿了整個心髒。他本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徹徹底底地忘了,如今想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世人都說時間是治療心傷的良藥,可是真正刻骨銘心的隻會隨著時間的長河沉澱、醞釀,然後隱藏起來,在某個特定的時刻爆發,讓人再次跌入痛苦。
想到此,林落雨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苦笑,不知笑世人還是笑自己。然而最終敵不過呼嘯而來的倦意沉沉睡去。
然而當他醒來的時候,怔了一下。要知道如今能讓林落雨真正吃驚的事情並不多,但是眼前就是一件。那就是自己被人用繩子捆的結結實實,然後被直接扔在地上。
林落雨的嘴角不禁地抽搐了一下,要是讓人知道堂堂聽雨閣閣主被人捆了,恐怕說出去的都沒人信,然而現在事實就是如此。
林落雨在回過神之後,活動了一下被捆的酸痛的四肢,然後打量起周圍的環境,自己是在一個裝飾一般的房間裏,感覺有點像客棧,隱隱可以聽到外麵的喧嘩聲。
林落雨環視了一下四周,屋內並沒有家具,門窗都被鎖了起來,還有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孩子。沒錯,就是一個孩子。林落雨微微側臉,打量著這個斜躺在地上的孩子。
桃花眼,瓜子臉,鼻子小巧,嘴唇圓潤,皮膚白皙,綜上所述,這是一個小美人,而且他的臉帶給林落雨一種熟悉的感覺。沒錯,很熟悉,像一個人,隨著林落雨的思考,一個清晰的身影在林落雨心中漸漸浮現。
林落雨在想清楚那是誰之後,身子不禁一顫,僵在那裏。滿是苦澀地搖了搖頭,暗歎自己倒黴,出一門還能見到和那人長得相似的人。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這時門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呦,大美人醒了呢!”來人猥瑣地說道,語氣裏滿是欣喜。
他慢慢走到林落雨旁邊,伸手捏著林落雨的下頜,抬起他的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林落雨冷冷地看著他,微微一笑,眼裏帶了一絲玩味。
沒錯,就是一絲玩味,林落雨現在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人要做什麼,以後結果是什麼,所以林落雨索性決定陪他玩玩。
來人看見林落雨的反應,心裏不由得一顫,背後冒了一身冷汗,直覺上感覺有什麼不妙。隨即被林落雨那個淡淡的微笑迷得七葷八素,忘了剛才的感覺。
林落雨輕笑著看著麵前這個人,看著他的表情由發愣到驚疑再到迷戀,隻是靜靜地看著。不一會兒,那個人反應了過來。隨即一臉欣喜的表情,心裏暗想這次自己弄到好東西了,殊不知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那人故作正經地開口:“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林落雨聞言。配合地說道:“不,不知道。”同時做出一臉驚恐的表情。
那人見狀,一愣,有點不習慣眼前之人變臉的速度。
半晌,他接著說:“那我就告訴你吧!這裏是南風館。”
林落雨聞言一怔,南風館三個字在腦海裏轉了兩圈之後才反應過來,然後“噗”的一下笑出聲。
那人怔在那裏,傻傻地盯著眼前的男子,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人是不是傻子。自己見了那麼多人,沒見過聽到自己在青樓還能笑出聲的。
林落雨回過神來,看著麵前這個發呆的人,好心地問道:“你沒事吧?”